金櫻姬帶來的玉雕媽祖像,供奉在了積水潭的鎮水觀音庵。[.千千聽書]
京師德勝門內的積水潭是京杭大運河的北端,碧bo浩蕩三千里的大運河至此發端,漕船揚帆可直下杭州、寧bo,所以永樂年間建造法華寺,又稱鎮水觀音庵于積水潭。
時值萬歷年間,因通惠河淤塞,漕船就只到京師東便門,積水潭失去航運功能,但仍是京杭大運河名義上的,鎮水觀音庵的香火依舊旺盛,凡是旅居京師的東南沿海人士,還有運河上討生活的漕幫,都把這里作為信仰的寄托,
況且京師的鐘鼓樓就在積水潭旁邊,每日里熱鬧非凡,小商小販、茶客酒客、大姑娘小媳fu來來往往,鎮水觀音庵就更加香火鼎盛。
把玉雕媽祖像放進觀音庵,真是恰如其分,就在庵里重新起造一座大殿,供奉這尊美輪美奐的神像,每日里來朝拜的香客成千上萬,足足把門檻踩得低了三寸。
最近這些日子,觀音庵住持慧能老尼姑就是做夢也要笑醒,每日里收到的香火供奉,足足比過去多了兩三倍呀!
不過今天,觀音庵大門緊閉,無論香客們怎么敲門,最多開個門縫兒,露出小尼姑那光溜溜的腦袋,笑嘻嘻的道:“實在對不住,庵里在做佛事,施主請改天再來。”
觀音庵最近每天收到的香火供奉,怕不下五十兩銀子,是什么人讓慧能老尼姑舍了這筆收入,把香客們關在門外?
尋常香客吃了閉門羹,只好悻悻離去,那富貴人家出來的,就少不得爭執一番。
這時候就有幾名便衣漢子走過來,腳步輕捷、身手利落,渾身都是彪悍之氣,陰惻惻的笑笑,將短衫的下擺稍微掀起一點,便露出了腰間懸掛的符牌。
北鎮撫司!
本來要吵的,也就不吵了,本來要鬧的,也就不鬧了,打著哈哈滿臉堆笑往后退,走了老遠才舉起袖子擦擦腦門上的冷汗,半天過去心臟還咚咚咚的亂跳。
觀音庵里草木蔥蘢,沒有往日川流不息的香客,越發顯得幽靜清雅。
住持慧能老尼姑陪著兩位貴客,笑得臉上褶子像bo浪似的起伏:“阿彌陀佛,金施主萬里迢迢請來的天妃圣像,在小庵供奉起來,真正找對了地方!四面八方的香客都說圣像雕得艷麗無方,不愧為天上神妃,其實以貧尼看,金施主本人比圣像還要漂亮,哈哈,和秦將軍真是一對璧人呢。”
“真的嗎?嘻嘻,”金櫻姬掩口輕笑,媚媚的眼bo覷著秦林,若是別的女子只怕早已面紅過耳了吧,這位煙視媚行的五峰船主卻是絕不會害羞的。
怪不得說京師這些尼姑慣能穿宅過府,一張嘴賽過拉皮條的馬泊六,這不,三兩句就把秦林套住了。
好在咱們秦長官的臉皮和白蓮教主的武功一樣,號稱天下無敵,聞言也只是笑笑,顧左右而言其他:“慧能師傅,你這觀音庵推掉許多香客,想來少了許多香火錢?何必呢,我們也只是隨便逛逛,不要叫你為難嘛。”
“不為難,不為難,”慧能笑得眼睛瞇成了縫兒,卻見秦林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心頭突的一跳,頓時明白過來:既說人家是一對璧人,你還在這里夾七纏八的聒噪什么?不是你為難,是叫秦長官和金施主不自在啦!
京師這些尼姑都是極會察言觀色的人精兒,慧能趕緊找個借口溜掉,走了老遠還輕輕打了自己一巴掌:老不修的,今天咋就短了眼力勁兒?
見秦林把慧能轟走,金櫻姬故作驚訝,輕輕掐了秦林一把,吃吃的笑起來:“小冤家,難道你……”
這已是陽春三月,金櫻姬穿著黑緞長裙,肩頭繡著大朵盛開的牡丹花,襯得容顏妖嬈多情,錦斕帶把水蛇腰兒殺得細細的,幾乎盈盈一握,輕搖漫步時便如風擺楊柳一般搖曳生姿。
秦林心頭一蕩,故意伸手搭著美人兒柔軟的腰肢,臉上卻正色道:“金長官說笑了,本官是那種人嗎?再說了,這里可是尼姑庵。”
被秦林在腰間上下撫弄,金櫻姬柔柔的眼bo多了幾分媚意,聲音甜得像mi糖:“呆子說什么傻話?你不知道,這庵里那些個年輕漂亮的小尼姑……”
交嗔著把秦林盯了一眼,金櫻姬輕輕咬了咬嘴chun,卻是不再往下說了。
秦林如何不知?剛才進庵里,就看見好幾個十七八、二十來歲出頭的小尼姑,個個生得chun紅齒白,臉上并無莊重之色,倒是沖著人笑瞇瞇的,可見那些傳言恐怕不是捕風捉影。
不過這家伙臉上仍裝出驚訝的樣子:“難道,啊呀,真正想不到會這樣,實在是有辱我佛。”
金櫻姬白了他一眼:“什么有辱我佛?你們這些男人哪,口是心非的,裝得像個正人君子,其實就想欺負女孩子……”
“怎么欺負的?”秦林正中下懷,賊兮兮的壞笑著,怪手在金長官身上亂mo:“是這樣欺負,還是這樣欺負?”
看著秦林越來越不像話,金櫻姬慌忙把秦林推開了些,臉兒紅紅的,貝齒輕輕咬著紅chun:“小冤家,約奴奴出來說是談正事,見了面就動手動腳,實在是壞透啦!”
秦林嘿嘿直樂,心說我這是太公釣魚愿者上鉤。
不過剛才說到這座庵里有些那啥的事情,秦林反倒失了興致,既然把金櫻姬看作自己的女人,就不愿意在這不干不凈的地方真正做點什么。
“那么,這些天事情辦得怎么樣了?”秦林笑瞇瞇的瞧著金櫻姬,“相信堂堂五峰船主,做這些事情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當然,”金櫻姬自信的ting了tingxiong,脖子修長、身段婀娜,宛如一只漂亮的孔雀。
呃,好像xiong部大了些?秦林打量打量,相信有我那豐xiong方子的功勞吧。
金櫻姬忍不住橫了他一眼,這家伙實在是太、太可惡啦!
大張旗鼓的來到京師,以東南諸國貢使作為陪襯,五峰海商演了一出好戲,恰如其分的展示了實力。
遙想二十年前,東南沿海的汪直和漠北的俺答汗,同為明朝心腹大患,其中北方有相對牢固的九邊防線,而汪直影響的區域處于東南財賦重地,明廷還要更重視一些。
現在俺答汗冊封為順義王,五峰船主金櫻姬卻只是個小小的六品長官司,實在是不對等。
當初和張居正談判時,出于實際考慮,為了避免爭議,盡快達成招安海商、開放港口、取消海禁的目標,只封金櫻姬為六品土司,以免樹大招風,牽扯到王本固、耿定向這伙當年就反對招安汪直的官員,從而拖延下去。
但目前的形勢早已發生了變化,王本固被秦林親手宰了,清流名宿耿家兄弟成了秦林門下走狗,代表沿海權貴走si集團的海鯊會也已經全軍覆沒,加封金櫻姬的阻力就已大致消失。
更關鍵的是,去年杭州市舶司冬解的稅銀,已在三個月前運抵京師,提督市舶太監黃知孝很給力,一下子解來了三十七萬稅銀,相當于大明國庫全年盈余的六分之一!
這筆稅銀,大部分是由五峰海商依法交納的!
并且以往實行紙面上的海禁,實際上由權貴走si集團掌握沿海貿易時,每年一分稅款都進不了國庫!
兩相對比,五峰海商對大明朝的重要性,也就越發難能可貴。
金櫻姬不來則已,既然給了秦林一個驚喜,秦林也就支持她爭取更高的冊封位置,連耿家兄弟、張公魚、俞咨皋這些人都要挨個用起來,難道扶持自己的女人,不更放心些?
五峰海商在京師沒什么跟腳,漕幫倒是有些人脈,但層次不高,還是秦林幕后推動,暗中替金櫻姬出力,替她引見司禮監秉筆太監張誠、兵部尚書曾省吾、成國公朱應楨這些能在朝中說上話的權貴。
于是這些天,金長官聲勢見漲,京師市井間紛傳瀛洲金長官力壓東海三十六島,海外各國拱手,朝廷近期就要加封。
秦林和她相約在鎮水觀音庵見面,就是密議這件大事。
“張老先生也支持你更上一層樓,甚至可以正式公開五峰海商的身份,有了完成俺答封貢的功績,再加上招撫五峰海商,一南一北兩大強敵都被他招撫,我看他老人家再給自己頭上弄個太師,是不成問題的,”秦林分析著張居正的態度,忽然笑嘻嘻的瞧著金櫻姬:“只是,老先生對你不請自來,很有些不高興啊!”
那可不嘛,張紫萱還沒嫁出去,又冒出個金櫻姬,還不打聲招呼就突然跑到京師來了,張居正心頭能不窩火?
“還不是你這家伙處處留情惹出來的?”金櫻姬酸不溜丟的說著,斜斜的飛了秦林一眼。
突然來到京師而不通知,是這位五峰船主故意所為,意在向張相爺表示,雖然實力有強弱之別,但雙方是平等互利的合作關系,用不著到哪兒還得事先請求準許。
更何況,和相府的聯系一直是通過張紫萱……
“你呀你!”秦林笑著,把金櫻姬鼻子刮了刮。
突然遠處有小尼姑柔聲叫道:“兩位施主,我家住持親手點了mi棗和合茶,請兩位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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