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來到桌子旁的湖邊,那個帶路的小太監連忙遞上魚食。皇帝說道:“這里面都是狄青私吞軍餉的證據,真實得讓人無從反駁。”
我反問道:“皇上的意思…………?”
皇帝把魚食一粒一粒的丟進湖里:“狄青征戰半生,帶過的士兵武將不計其數。因他為人豪爽,又和士兵們同吃同住,每次上戰場更是劈頭散發,帶著青銅面具沖殺在前,所以極得兵將們的愛戴。現在禁軍中的武官,很多都當過他的手下。說他是軍方第一人,毫不為過!”皇帝把魚食全部丟到湖中,引得魚兒們一陣撕殺爭奪:“有了他,我們就成功了一半。”
每年,禁軍都會在地方軍中挑選精銳加入。
這個皇帝,把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這句話,演繹得淋漓盡致。不僅想收服我,還想收服狄青。這樣一來,宋朝最熱門的新舊兩顆將星都在他的手下了!
我這么說,可不是往自己的臉上貼金。據諸葛他們調查,自從我平復了兩浙后,天下只要有漢人的地方,就都知道我。民間傳說的,一般都是我治下的兩浙稅收如何低廉,百姓的日子如何美滿,官員們討論的,則是我夜闖龐府,大殿斗嘴,還有兩浙任人為才的新制度。軍隊里,特別是中下層軍官則在分析我一手指揮的幾次全勝戰斗特別是被包圍的那次,還有兩浙士兵那讓人眼紅的伙食待遇。
可以說,除了西南的戰事外,天下的目光在遼國退卻后都集中到了兩浙!樹大招風,也因此迎來了御史的彈劾!
此時皇帝說要救狄青,我當然高興了,如果不是在皇宮里,我真想刪自己一耳光看是不是在做夢。可是他不知道,我有我的想法,狄青也有他的最終目的。
我裝作血氣上涌的怒道:“皇上要微臣怎么做。”
皇帝看著外廷方向慢慢說道:“此時,所有的賬本清單都放在內諸司,你拿著我的密旨,如果狄青答應效忠于我的話,朕自有辦法讓這些東西不復存在…………。”
我點點頭,這件事我有八分把握,無論于公于私相信狄青都會答應的。
退出御花園前,皇帝忽然淡淡的說了一句:“這幾天太后有些想老太君和曉月了,待會兒朕會派人把他們接進宮來小住幾日,稍候朕會收曉月為義女,冊封為破虜公主,以后,你就是駙馬爺了。還有,你那幾個在城外的親衛功夫不錯,代我賞他們每人二百兩銀子,叫他們好好干。身為中華商會的幕后少主,這點錢你應該有吧?”
我腳步一頓,背后冒起冷汗,但隨即釋然,這些都是我擺在臺面上的實力,皇帝知道也沒有好奇怪的,至少他不知道鬼角幫和李榮,否則早就讓我直接刺殺潘仁美等人了。我回了一句微臣尊旨后。走出皇宮,和等候多時的楊濤楊海飛馳而出。
當夜,狄府前忽然出現一個頭戴斗笠的男子,敲開側門后此人對看門的老者掀開斗笠微微一笑。
老者連忙把此人讓進府中,看看門外,重新關上府門。
見到我。狄青責怪的說道:“你怎么又來了,被人看見的話那些御史又有話說了。”
我拿出面具和兵書笑道:“將軍息怒。”
狄青看著我放在桌上的東西問道:“這是……?”
我笑著說道:“這些東西,將軍以后還會用得著的。恐怕要幾十年后才會有機會再交予我保管。”接著摸出密旨:“皇上有旨…………。”此時我的動作,還算似模似樣的不輸于那些太監。
狄青大吃一驚,連忙弗衣跪下:“罪臣狄青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打開圣旨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平西王武曲星君狄青,戰功赫赫,威震邊關,然…………。”
我讀完圣旨時,狄青已是老淚縱橫,伏在地上哭訴道:“以前狄青心中認為皇上不理朝政,原來是別有隱情,皇上之明不下于太祖啊,狄青死罪,讓皇上受奸人威逼多年…………。”
看著他的反應,我笑不出來了。
沒想到皇帝的一番借口,一紙圣御就讓狄青激動成這樣,如果有一天皇帝讓他對付我,搞不好這漢子恐怕就要親自操刀了。爺爺的,趙匡給他吃了什么迷藥,幾十年了還不見失效。
我扶起他干笑道:“老將軍莫要激動,皇上還等者將軍誅奸呢。”
狄青摸摸淚水,突來的變故已經讓他進退失據了:“對對,老夫這就寫信聯絡。”
我驚叫道:“萬萬不可,奸臣勢大這事急不來的。”
狄青不愧為當世名將,經我提醒后慢慢平靜下來:“不錯,老夫失態了。”接著看向我手中的密旨。
我立刻把密旨遞給他,讓他辯明真偽。
反復查看幾遍,狄青松了口氣:“真的是皇上的親手所書!”
這老將軍還怕我造個密旨來糊弄他?我苦笑了幾下。
狄青靜靜地看著我:“為了老夫的事情,你費了不少的心思吧?”
我笑笑并不答他:“老將軍請再耐心等待即日,皇上還等著我的回信呢?”這件事可說是撿來的功勞,我可不想騙他。
狄青連忙要送我出去,被我以門外眼線復雜為由推脫了。
他此時不過是在家中靜養,軍餉的事情六部還在查探,沒有正式罪名下來,誰敢限制他的自由?包圍他的府邸!我出去后轉了幾圈,擺脫跟蹤之人。
三天后的午夜,皇城內的內諸司旁一處小院忽然燃起大火,不久火勢蔓延開來映紅了整個開封城,皇城內整夜都在救火,呼喝聲直到天亮才慢慢變小。包括內諸司在內的五處宮殿受到波及毀于一旦,內諸司正好地處火場中心,所有存物全被燒毀渣也不剩。一些官員因此而躲過了一劫,其中豁然便有平西王狄青在內。引發這場大火的那個宮女,被當場斬首。
狄青脫罪,有些人雖然恨得牙齒腫痛,但卻毫無辦法!
狄青雖然已是無罪自身,但沒有調令不能回到邊關,可他不僅沒有沉寂反而極為活躍。連日來不斷宴請以前的手下,不論是不是投靠了潘劉等人的都在此列。
大張旗鼓下,別人反而不好說些什么了。
朝中的實力慢慢傾斜,暗潮涌動!
這天,我正在花園中和曉月納著涼風時,楊排峰急匆匆的從我們所在的小亭旁經過。
我叫住他問道:“這么匆忙,可是出了什么事?”
楊排峰抱拳行禮說道:“遼國派駐我們的大使,前日出城打獵但至今未歸。禮部的人怕他們出事所以要我們城守司出去找找。”
我點點頭,原來如此。…………但馬上驚駭道:“你說什么,遼國使者?”
楊排峰詫異的點頭應是。
我嘆了口氣,終于要動手了,對楊排峰說道:“不用找了,遼國的使者應該是跑了。”
楊排峰看著我:“屬下糊涂,他為什么要跑?”
曉月站起來驚駭的說道:“夫君是說…………!”此時她已經貴為公主,一身公主裝扮華麗非凡。
我看著遠方:“邊關威矣!”
毫無防備下,遼國在夏中忽然出兵。宋軍節節敗退,連丟數城,告急文書雪花般送到皇城!朝野震驚,全國一片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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