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條血河在刑場的中間匯聚成了一幅詭異而無規則的暗紅圖案。
逃避般閉上眼睛,我沉聲說道:“讓士兵們把這里好好的打掃了。不要留下痕跡。”這些叛軍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不會再把這件事情上報兵部讓他們的家人因此忍受鄉鄰的唾棄。該承擔的他們跑不了,不該承擔的就不要再
“啊,將軍,你看!”親衛們驚叫道。
到處是無頭尸體地獄一般的刑場中,耶律凌愛光著足踏著地上的鮮血和已經被鮮血浸泡得軟綿綿的地面喘了口氣神情堅定地走來。在場的所有人被她展現出的那種堅定震撼了。包括我。
看著她的目光,我無語了。
走到高臺下,遼國的公主跪在了血泊中。……
許久之后,我指著四周殘忍地開口道:“看到了嗎?對自己人尚且如此,何況敵軍。不要再抱有幻想了!”
耶律凌愛低聲回答道:“將軍,我知道答案了。”
腦中轟地一下,我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大喝道:“答案!你知道什么答案?這件事情沒有答案!”一個嬌滴滴十指不沾陽春水不知米價幾何的女子竟然敢跑到血淋淋的刑場上告訴我她知道了答案!你爺爺的!
耶律凌愛不管我已經錯位了的猙獰面容,繼續說道:“不,有答案。答案就是……死去的人已經死去了,活著的人應該好好活下去。”
我操,這是哪門子的答案,老子現在恨不得一飛刀脫手而出直奔這個小娘皮的胸膛給她來個透心涼!忍著牙邦因為上火而鉆心的疼痛,我不怒反笑道:“是嗎,嘖嘖,還真是看不出來啊。那么,公主認為小的今后該怎么辦?”
心中一顫,耶律凌愛不是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命懸一線,但想到俘虜營里的族人時,她又挺起了胸膛:“請將軍不要殺我族……。”
嗖……,一只利箭插在她的身旁地上。
我把手重新放在親衛的箭壺上:“趁我還沒有失去理智,滾……。”
短短幾息間,我的腮幫子就已經腫得老高,眼中血絲滿布。
看著失去了往日冷靜,魔王一樣仿佛要擇人而食的我,耶律凌愛忍著顫抖身軀又道:“請將軍不要殺我族人!”說完,緊緊閉上雙目等待命運。
“好。我答應你。”一掌拍在桌面,老子許下承諾。
“真的嗎?……”耶律凌愛睜開眼睛不能置信的急急問道。
“大丈夫一言九鼎,駟馬難追。怎么……,不相信?”我繼續承諾。
“不是不是,只是…………,啊,謝謝將軍。”耶律凌愛欣喜的忙叩頭道謝。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微閉著雙眼,我象是看獵物一樣看著她。
狂喜下耶律凌愛沒有發現異樣,開心的說道:“將軍請說,本宮能辦到的一定辦到。”
我笑了笑:“能,一定能。”
耶律凌愛聽到這話,心中更加踏實:“那就請將軍快說吧。”
我走下刑臺,來到她的身邊:“公主的家里一定有很多奴隸吧?”
耶律凌愛點點頭,眼中一片迷茫,不知道我為什么忽然問起這個。
我滿意的點點頭,輕言細語的問道:“那公主今后就是我的奴隸了。怎么樣?”
耶律凌愛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呆了,直直的跪在那里。
“不愿意?”我的語氣有些生硬了。
“不是不是,本宮愿意。”經過這么多的努力才得到了機會,耶律凌愛那會輕易放棄。
我再次滿意的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將軍就卻之不恭了,不過,奴隸就該有奴隸的樣子,還有,奴隸是沒有姓名的。”
耶律凌愛呆呆地看著我,不知道這人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拍拍她的肩膀,我笑問道:“今后我就叫你如花了,嗯?”我冷嗯了一聲。
條件反射下,耶律凌愛答了聲:“是……。”
我收回手,不高興的冷哼一下:“看來你是做不成奴隸了或者不是心甘情愿的,本將軍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強人所難,如果真是這樣,我們的協議就此取消。”
耶律凌愛慌忙說道:“如花知道了,……主人。”
“乓……。”價值不菲的青花茶碗落在地上立刻化為了碎片。
“這也叫茶?……。白水都比它還要甘甜。”我怒火沖天的大聲喝問道。
耶律凌愛站在一旁有些委屈的嘀咕道:“這本來就是苦茶如何甘甜?”
我冷哼一下命令道:“再泡一碗。”說著又看起桌上的文書來。
“哎喲……。”一聲嬌呤。正在撿拾地上碎片的耶律凌愛抱著手一臉痛苦。
我心中冷冷一笑,向來嬌生慣養的公主如何能做這些粗活,裝作不經意的道:“如果做不來,你隨時可以反悔,我不在乎你們遼人多活幾個時辰的。明日正好有個吉時可以送人上路。”
耶律凌愛咬著牙一聲不吭地走出書房。惹來我暢快的大笑幾聲。
不久后她又端著茶盤來到書房,重重的把茶杯放下后站立一旁,左手中指裹著厚厚的絲巾恍若斷了指頭的重傷員一般模樣。
好似心頭又再舒展一下,我端起茶碗。耶律凌愛此時雖然面無表情,但嘴角卻止不住挑動。
嘆了口氣,我放下到嘴茶碗,好整以暇的問道:“不用品嘗我就知道這碗茶是加了料的,公主放了蟑螂?壁虎?還是鶴頂紅在里面?”
耶律凌愛不自然的搖了搖頭,表示絕無此事。
我看著她嚴肅地問道:“公主不承認?難道公主費盡心機爭取到的,就是為了這些惡作劇嗎?別忘了你的族人性命還捏在我的手中!是,我是要刁難你,難道不行嗎?受不了大可以說出來。身為奴隸能有什么權力,想來生長在遼國番邦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耶律凌愛蒼白了面容跪在地上:“主人息怒,如花再也不敢了。”
我點頭道:“這一次你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沒有進入角色情有可言,我就不追究了。來,說說都放了些什么在里面?”我此時的表情象極了一個敦敦善誘的慈祥長者。
耶律凌愛呼了口氣:“啟稟主人,如花罪該萬死,在里面放了……,一些腳底的淤泥……。”說完抬頭看看我。
“嗯……,繼續。”我點頭道。
“一些鼻……。”耶律凌愛不好意思說了。
看看她的干凈鼻孔,我又點了點頭。
“一些螞蟻……。”
嗯,治風濕的。
這一坦白,零零碎碎的一杯茶碗里竟然被她在短短的時間內下了十幾種東西!
我見事已明朗,抬著茶杯走到她的面前誠懇笑道:“辛苦了,時間緊湊這些東西不好找吧。”
耶律凌愛聽我語氣不善,慌忙跪下。
“來,端著。賞賜你了。“我大方的笑道:“對于主人的賞賜,奴隸無權說不。”
耶律凌愛翻江倒海的接過茶碗。
“喝,喝完。渣都不要剩。”我下令說道。蹲下來,我滿臉和藹:“沒事,都是些尋常東西,無毒無害就是有些惡心人,不都你挑選的嗎?應該比我清楚才是。要不,我們的協議就此作廢?”
二話不說,耶律凌愛揚頭便干,喝完幾步便跑出門外。
聽著外面的響動,我哈哈大笑著回到書桌,腮幫子不在了么痛了。因為處理叛變士兵而帶來的陰霾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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