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裙紅甲的女孩兒,聽得陳七感慨,半懂不懂,陳七也不點醒她,此乃修道之輩,煉心之舉,尋常人便是聽了,也只道自家有自家的道理,只能聽到耳朵里,卻聽不到心里。
陳七一番感慨,道心也有許多磨練,他微微思忖,便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在我這里住下罷,許多家財,散了也罷。別人爭去,正是爭得煩惱,你把這些阿堵物都散了,說不定便少一番糾纏。”
紅裙紅甲的少女,見得陳七這話說的蹊蹺,不禁愣愣出神,好久才忽然拜倒在地,說道:“仙師,你法力高明,收了盧紅英為徒罷,我哥哥死了,家也快要沒了,不如出家學道,圖個清凈!”
陳七哈哈一笑,說道:“不錯,不錯,若是你求我幫你奪回家產,我亦會答允你,只是……”陳七故意留了一句話不說,盧紅英哪里知道這小賊頭不過是故弄玄虛,勾引她上手?只道自己醍醐灌頂,福至心靈神馬的,頓時臉露大喜之色,連連磕頭。
陳七嘿然一笑,肚內暗道:“盧明澤已經殺了,他的妹子,我也收了。以后多了個女徒兒暖腳,每次弄她,都會有再報仇一次的爽快……至于盧家的家產,嘿!我想要弄到手還不容易,此事兒還不用我出手,自然有人會主動出面。”
陳七把盧紅英收了,倒是讓在不遠處觀瞧的揚州七英,看的目瞪口呆,不旋踵便有人醒悟過來,也不跟別人打招呼,直奔陳七家宅。萬旗反應稍慢,但是亦立刻明白過來,陳七所露的本事,只有在他之前判斷的之上。這樣的人物,對這些每日都盼著遇到仙師,拜師求道的公子哥來說,已經是夢中才有。萬旗心底暗暗后悔,忖道:“本來七公子是我先認得,卻沒能好生把握,非要先引薦給幾個結義兄弟,結果卻被盧明澤惡了一場,現在關系已然不成。看來只有去求我妹子,七公子對我妹妹頗有幾分好感,想必只要我妹子萬芳愿意舍下臉面來,七公子多少也要有些松動……”
萬旗多猶豫了這一刻,便落在了最后面,他遲疑了幾分,仍舊跟著其余六個兄弟,闖入了陳七的宅院。這些俠少們隨機應變的小聰明是都有的,故而當先便有人喊道:“七公子萬勿生氣,盧紅英妹子只是誤會……”
陳七似笑非笑的瞧了這人一眼,對盧紅英說道:“既然你已經拜我為師,這些事情就不必再去尋思了,我自會給你處理好。你且先去金剛塔中潛修,回頭我傳你道法。”
盧紅英得了陳七演示當初的情況,雖然不恨陳七了,卻對她哥哥這些結拜兄弟恨的不得了。她也是個聰慧的女孩子,只是平時多在家里,見識不足罷了。此時心底哪里還不明白,這些人慫恿她來打頭陣,卻存了看熱鬧的心思?當下盧紅英也不理會這些哥哥的結拜兄弟,便往金剛塔便走。她這邊才自挪動腳步,身前便出現了一頭元氣巨獸,盧紅英試著踩踏上去,果然第二頭元氣巨獸便出現的略高了些。隨著一頭接一頭的元氣巨獸出現,盧紅英一路走高,最后進入了金剛塔中,俏麗的身影消失不見。
揚州七英見得盧紅英被陳七引入了金剛塔中,心頭百味陳雜,都不知該說什么好。還是萬旗自持跟陳七交情不同尋常,又有自家妹子做后盾,當先一步,拱手對陳七說道:“七少,上一次是我們兄弟不對了,但是盧明澤亦因此喪了性命。還望七少就此原宥我們幾個,讓我們請酒賠罪如何?”
陳七搖了搖頭說道:“我是修道的人,這些誤會解釋與否都不甚重要,區區喜怒哀樂,人情冷暖,已經不值得計較。你們若是無事,便自去吧,我還要修煉,修道之人光陰分外寶貴,浪費一分一毫,也是大事兒。”
萬旗聽得陳七這般不好說話,心頭也是埋怨,暗忖道:“還是這些公子哥,太過傲氣,以為七少跟那些騙錢的散修一般,現在得罪下這么大的人來,我卻如何好說合?”萬旗還待再說,陳七已經搖了搖頭說道:“可惜盧明澤盧兄,不信我的法術也就罷了,卻白白送了性命,殊為可惜的是,他死后就連妹子都要被人欺負。我輩修道之人,也不值得跟那些俗世之人計較。尋常一些財貨,也不妨在我的眼里,倒是可以借此磨練盧紅英的心智,看她有無機緣,入我仙道中來。你們若是還紀念兄弟情誼,便幫她斬去此一俗緣,斷了她在人間的念頭罷。”
陳七說的混不在意,但是萬旗等人聽得卻是另外一回事兒。他們心中忖道:“原來七少是瞧我們不幫兄弟,所以才不肯跟我們多說什么,其實這是冤枉我等了。就憑盧家那些親戚,只要我們出手,不過等閑事爾。且先幫盧紅英妹子奪回家產,再來跟七少求肯入門……”
萬旗比別的兄弟,更多了一分心思,想道:“我正好回去,求我妹子前來說清。只要我妹子出馬,必然可以讓七少原諒我,何況這件事本來就不是我的錯處。”
揚州七英這七個公子哥,七位俠少,只當他們所做的俠義之事,便是道門也要推崇。更深覺天心即我心,我行便是天行之道。他們可不知道,上古道門還有師父命徒兒殺人放火,吃喝嫖賭,來磨練道心,甚至還有師長教徒兒,做十件好事兒,十件壞事兒,十件暢心所欲之事兒,磨練道心。道門中的道心,跟世俗的替天行道,做些好事兒,完全是兩回事兒。
陳七見他們誤會,正合他心意,自然也不會去點破。何況道心難測,就連他自家也不過才入門罷了,就算想要指點別人,也不可能。
陳七說完這番話之后,便自放出烏金云光,飛入了金剛塔中,揚州七英互相對看了一陣,各自搖頭苦笑,結伴去了。
陳七知道,揚州七英都是有些勢力的人,家中亦頗有背景。幫盧紅英搶奪回家產,不過是舉手之勞,反而他要去做這件事情,除了出動強盜手段,還真沒什么給力的辦法。俗世上的事兒,他知道的不多,做慣了山賊的人,如何能夠了解富貴人家爭奪家產的手段?此亦是術業有專攻之道理。
陳七踏入了金剛塔中,見盧紅英仍舊有些凄凄,便含笑說道:“徒兒無須如此,你哥哥的事情,也是沒法子的事兒,至于你的家財,我已經讓萬旗他們去弄了,必然不日就有結果。但這些事情,只不過是讓你占盡俗緣之舉,你既然入我門來,七情六欲都要放下,我如今傳你一道法術,你須努力修煉,你的根骨可比萬旗他么好多了,若是能夠有所長進,說不定我便能引你回本門中去參拜祖師。我先跟你說明,本門弟子,分作記名,外門,內門,真傳四等。你現在入我門下,只算是記名弟子,還不得回去山門,日后成就,都要看你自家的修為是否努力,進境是否足夠。”
萬旗,盧明澤等人,十分熱誠修道之事,加上萬芳畢竟也拜了羅浮七真的靈幽子為師,盧紅英耳濡目染,亦知道仙道門派的這些規矩。當下這女孩兒便柔柔的說道:“師父所言,弟子都記在心底,只是不知師父欲傳我些什么法術?”
陳七略略思忖,便說道:“我便傳你一手火云禁法罷!”
不拘是上古道門,還是現在的三派六道,或者靈鷲山,蒼狼神宮,雷電門這些四夷大派,都喜歡把根本道訣衍生出來的法術,傳授給外門或者記名弟子。一來這些法術不會泄漏立教真傳道法的根本,二來若是這些弟子修為奮勇,取得極大成績,只要傳說了根本道法,便能把之前的積累,盡數化為根本道訣的法力,不會浪費光陰。
陳七當然不會把火鴉陣這樣的根本道訣傳說,但是把火云禁法教給盧紅英,對他來說,卻并不算什么。何況火云禁法亦是法術中的大宗,和小諸天云禁真法一樣,都非是一部道訣獨有的法術,只要是修煉太陽真火的道訣,便能習練。
盧紅英聽得陳七愿意傳授道法,她也不知道道訣和法術的區別,心頭暗暗歡喜,聆聽了陳七把火云禁法一一傳授,還分出了一團真火種子,打入了她的體內,替她洗髓易筋,伐骨鍛肌。盧紅英更不知道,這真火種子乃是火鴉陣的根本,若是她自己煉就,日后成就不拘高低,都是自己的。若是被人打入,日后成就不管如何,都只是為人作嫁。陳七可以任意操縱她生死,只是盧紅英身為人族,不似鳥妖那般,能夠被瞬間化為火鴉,須得她練通周身竅穴,并且把其余竅穴都挪移到七十二處火竅之中,才能那般,比馴化鳥妖要麻煩許多。
就算陳七也是才修煉到了這一步,盧紅英想要修煉到變化火鴉真身,少說也要數年,乃是十數年光陰。這也是火鴉陣只收入鳥妖,不祭煉旁的妖怪和人族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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