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有點酷
第八章
外邊天色微曦,帳內旖旎繾。
小睡片刻的弄潮在他懷中醒轉,舒服的嘆了聲,他粗糙的大掌正輕柔地撫著她背部,那
種觸感美好得令人戰栗,她更偎緊他胸膛。
“醒了?”他手指輕抬起她臉蛋,在黑暗中審視她嬌美的面孔。
“嗯。”她笑,一雙柔嫩的小手捧著他臉,搓撫著他新生的胡渣子。
“還疼嗎?”
“你疼嗎?”她反問。
“傻瓜,男人不會疼的。”他捏她俏鼻尖。
她輕笑,有點不可思議道:“雖然我覺得很公平,但是你二十六年來都沒碰過女人,是
當真從來不想嗎?”她兩位哥哥十八歲時就被朱大叔帶下山去開葷了,據說是“成人”的步
驟之一。當然不會有人告訴她這種事,不過她很擅長打探消息,尤其家中仆人們又特別寵
她,消息流來傳去,要她裝作沒聽到還挺難的。
他摟緊她,輕道:“除非是我的妻子,否則我是沒資格去碰一個女孩子的身體,我一直
是那樣想的,即使是妓女也一樣。天下間,不是因為先有妓女才有好色男子,而是好色男子
創造出妓女這行業。在我知道我娘曾受過的苦之后,今生今世絕對不輕易去碰女人,除非找
到我要娶的那個女子,我愿意照顧她一生一世的人。”
“你是個正直又善良的人。”
“而你是專生來毀滅我的妖精。”他躺平,摟她趴在他肩上。
弄潮支起上半身,披瀉的烏發成兩道瀑布分散在肩膀的兩側,將他的面孔圈在她的柔情
發絲中;她軟軟甜田地看他,企圖再度誘惑他,也似乎藏著什么計謀。
他揚著眉,等著。
“親愛的夫君,我突然記起來我會在你房間的原因了呢!”雖然說誘惑到他是意外的特
大極收獲,但是他還欠她一個解釋。
“你為什么會光溜溜地坐在我的床內?”
“抹藥呀!我房間那瓶用完了。”她無辜地回答。
他拉低她,深聞她頸子上的香味:“你全身都受傷了嗎?”他揶揄她,終于明白她用藥
量驚人的原因了。
“光抹傷口,太可惜了。昨夜我等你等好久喔,你說,你上哪兒去了?”
他停止了笑,將她移到腿上,慢慢直起上身靠在床邊板子上。
“我去探訪一個人。”
弄潮沒有急著問是誰,反而以自己的腦子來過濾可能的人。一會,她道:“童笑生的徒
弟?”
“不。”他深深地看她:“我去看賁重誠。”
“咦?”她腦子再度轉了轉,低呼:“你是說那家伙并不是真正的童笑生傳人?他欺騙
了世人?為什么?”
“為名,或為利!而恰巧他又有不錯的醫術,會幾招那老家伙的武功,有什么比以這方
式更快出名的方法呢?一夕之間,他天下聞名,而且,一旦有人找到了那批所謂的寶藏時,
九大門派為了誠信,勢必得將財物奉送給他,他何樂而不為?”
弄潮不明白他眼中閃動譏諷的原因,不過她很高興與他一同玩推理游戲。
“或者,幕后有人策畫著這一切?憑他一個人,除非精明厲害無人可比,否則他絕對做
不來這種是。會不會是某個有心單獨吞下財寶秘笈的幫派玩出來的把戲?”
“我會查出來的。”他堅定地說著。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還有,你一向對這種事沒興趣的,怎么突然熱中了起
來?”
他的問題讓他沉默,他抬頭看向床頂,無言了許久,久到弄潮幾乎要以為他打算拒答
了。突然,一個奇怪的意念浮在腦中,讓她荒謬得把他與童笑生聯想在一起,會嗎?有可能
“你的師父是誰?”
如果那位賁重誠能以醫術與武功就能讓世人深信他是童笑生的徒弟,那么,全天下稍有
武功抵子的大夫都可以了,管又寒也可以,不是嗎?然后,她又想起童笑生那三道指令中有
管又寒的名字,她在瞪著眼睛看他的同時,心中又仔仔細細地回想那三道指令。
管又寒欣賞地看她動腦筋的聰慧模樣,他知道,小弄潮自己快要有答案了。
“那么‘紀莫徒橋’得石坊是不是只刻著‘紀莫徒’三個字?”她彈手指大叫。
他點頭!揚起了笑容。
要不是他抱著她,她一定會跳起來沖破屋頂飛到天上去!老天……他……他竟然是……
“那根本不是什么鬼指令,沒有什么財寶,它只訴說了一個訊息,‘管又寒,為吾
徒’!你才是那個老家伙的徒弟?我的天爺!”
她喋喋不休地低叫終止在他唇舌的圍堵中,成功地讓她“冷靜”,也讓她“火熱”;軟
軟的她,又在他懷中化成一池水了。
她上一回只在指令中找到“管又寒”那三個字,是因為她把指令的組合方法用錯了!應
該是這么看的
“管”鳴峰,“為”萬林縣之巔
“又”梅縣,滲“吾”居
“寒”松里,紀莫“徒”橋
難怪管又寒在得知有那三道指令時,是如此的生氣,眼中都快冒出火了。他早已看出是
他師父的把戲,沒再多逗留就打算走了,要不是她受了鞭傷早就南下了……那,他南下的理
由呢?
她想問,但更歡迎他的熱情,在他轉身壓住她后,她虛軟得決定稍后再談,然后,芙蓉
帳內,再次成為有情人兒歡愛的天地直到天色大白,陽光巧巧投射入窗簾縫隙中。
利用一上午的時間,弄潮拉著管又寒上街看熱鬧去了。相形之下,韓震須還比較孝順,
急著去尋訪賁重誠,不管他是不是童笑生的徒弟,只要醫術高強,都可以嘗試與他研究云凈
初的病情。
早年,當他從奶奶那邊聽來伯父與表姑之間的戀情,以及后來母親對云凈初的描述后,
她在他心目中,一直是個仙子一般絕塵的完美女子。往后,在擇偶上,他總是以她為準則;
那樣美好的女子,天下間怕不會再有第二個了。弄潮的美麗讓他驚艷,所以他更加想要找機
會到山上親眼拜見他心目中的女神,如果能為她找到治療她眼疾的名醫,那他更會覺得此生
了無遺憾了。
在商行的探子回報中,他至少肯定了賁重誠的醫術是相當厲害的。那么,他有何理由不
前去拜會呢?
也因為“躍日齋”是南北各省皆聞名的大財閥,在江湖上更有著受敬重的地位!二十年
前因為出了個韓霄,被公認為天下第一高手,在韓霄退隱后,韓霽挾其龐大財力與寬厚宅
心,樂善好施,使得江湖人樂于親近,久而久之也與江湖分不開界限了。
所以當韓震須的拜帖一送到,在中午之后,那位賁重誠公子立即親自趕過來;能與躍日
齋少主熟識是多么光榮的事。
待弄潮抱著一堆花回來時,就見得“志賓廳”擺上了山珍海味,原本不輕易示人的金
盤、銀器全擺出金碧輝煌的架式,雖說韓家是天下至富,但韓叔叔他們一向以簡單為主,不
會太招搖地擺出這種類似“鴻門宴”的華麗場面。她立在門階前,手上的花淹沒了她絕俗的
小臉蛋,她好不容易在花朵的空隙中找到了韓震須的所在地,他正與一個背對她的男子討論
著一柜精致的水晶雕飾與一棵由數千顆華麗寶石綴成的“寶石樹”
韓震須看到了她,立即向她走來:“弄潮兒,回來了嗎?哪來這么多花?你的又寒哥哥
呢?”
“他牽馬去馬廄了,喂它們吃晚餐。”她小心地讓他扶進了廳內:“有客人嗎?”
“來,花給我。”韓震須替她接過花。
“別交給下人,等會我會自己捧回房中安置,這是又寒買來送我的。”她交代完就看到
一雙活像抽筋的眼,睜得比牛眼更巨大地在看她。
是一個中等身材,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長得不錯,但是有點怪怪的,看來不怎么誠懇;
最討厭的是那一雙豬眼正死盯著她看,要不是他嘴巴還知道要閉著,恐怕這會兒他閣下的口
水可以流成一條小溪了。
韓震須笑道:“很美吧!賁兄?一個月前我初看到我這小堂妹時,也與你一般,連呼吸
都快忘了。她可是江湖上僅見的大美人哦。”他轉向弄潮:“弄潮,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賁
重誠公子,童笑生老前輩的徒兒。”
“哦”弄潮眼睛倏地亮了量,尾音拖得長長的,這人就是膽敢冒名頂替他老公
的渾蛋呢!“真是久仰了!賁公子,我迫不及待要與你請教童老前輩的卓絕醫術了!還盼公
子不吝賜教。”
那位賁重誠公子連忙收攝心神,換上一副翩翩公子狀,“啪”地一聲打開他的白扇子,
微笑道:“承蒙韓姑娘抬愛,在下知無不言,鞠躬盡瘁,絕無二話。”
最后來個“死而后已”更好。她在肚子內偷偷加上這一句。
“咱們先用膳吧!邊吃邊聊,我派人去請管公子一同來討論這件事,他也是位大夫,你
們可以切磋一下。”韓震須負責招呼賁重誠落坐后,便要轉身交代總管,不過,管又寒已踏
進了門檻,他連忙又是一番熱絡的介紹。
兩名初識的男子之間立即閃著火花,充滿了暗中對峙的意味,韓震須不免產生“紅顏禍
水”的感嘆,這小弄潮兒時在需要被娶放在深閨,別見生人才是!男人一見到她,想不動心
太難了。
情況有些詭異了,那個小禍水還在開開心心地火上加油:“又寒哥哥,這位賁公子看來
醫術高明得很,我等不及要看你們互相切磋了呢!賁說他會知無不言呢!”說完,拉著管又
寒坐在她身邊的位置,還刻意將椅子挪靠在他身邊,其中親密意味不必多言。
管又寒有意阻擋賁重誠去看弄潮,拱手道:“賁公子,久仰。”這動作成功地讓弄潮躲
在他寬背之中。
“好說。”賁重誠也拱手,有些挑釁道:“聽說管公子也是一名卓絕的醫者,不知對韓
姑娘母親的眼疾,有何高見?”
“尚在研究中。賁公子乃童笑生之傳人,理當更加技高一籌才是。”其實弄潮根本還沒
有對他提起她母親失明的原因,管又寒只淡淡地虛應。
韓震須連忙打圓場:“哎,哎,咱們先用膳吧!在一邊吃時,我會詳細告知我伯母的病
情的。”
有外人的場合中,女子向來不能發言的,能夠同桌吃飯已算開明作風,所以即使弄潮是
最明白母親失明始末的人,也容不得她多舌。剛才她的攪局已使她那堂哥頻頻對她露出“關
愛”的眼神了;給他一點面子吧!
弄潮乖乖地依著心上人的背,慢條斯理地剝著蟹黃吃,也體貼地替她老公剝了好下酒吃。
韓震須在接收到小堂妹許可的暗示后才道:“我表姑是在出生滿月時,被我太姥姥以自
身的血,和著一種叫‘九狐斷仙草’的草藥涂抹在她眼中,據說這是一種西域傳來的咒術,
稱為血咒。我奶奶再收養表姑十年內,不斷地找來名醫與法師,就是解不開這道血咒,因為
它不是完整的血咒,法師無法解;卻也不是醫術上所能化解的,因為天下名草無奇不有,但
居然沒有一個大夫聽過‘九狐斷仙草’這名字,更遑論知道化解它的藥物了。每一位診過我
表姑的大夫都斷定她的眼睛完好如正常人,沒有受過傷害,無從醫起。”
“你們聽過這一味藥草嗎?”弄潮不抱希望地問著。
賁重誠是一臉的面有菜色;而管又寒一逕是深沉的臉色。不過,就是有一種人死要面
子,硬是開口:“哦,‘九狐斷仙草’,這味藥,我似乎在家師口中聽過,但,他老人家已
仙逝,我得回頭找一找,你們知道,他把所有遺物全藏在那三道指令中了!目前有許多江湖
上的朋友在替我尋找,相信不久便會找到的,到時要醫治韓姑娘的母親就不再有問題了。”
弄潮低語:“那是表示,我們還有得等了?即使等到也不見得能醫?”既然那些寶藏根
本是假的,那能還有什么指望?這姓賁的家伙真是讓人越看越火大。
“弄潮姑娘,在下一定會盡全力醫治令堂的。”賁重誠再三保證,并且不忘譏笑管又
寒:“不知管兄有何高見?”
管又寒沒看他,只看著韓震須:“震須,我記得你提過令尊在去年購進了一批珍貴藥
材,其中包含一味‘千年寒苓參’是不是?”
“是的,那種寒苓參產自北方的‘野人女真’國終年積雪的雪洞中才孕育得出的果實。
我爹只得三顆,除了一顆已上貢至朝廷外,尚余兩顆。留下來是想在他日有幸遇到伯父時,
給他老人家用來替表姑補身子,上回弄潮的兄長已告知山上的地址,我爹可能已回京師告知
奶奶一同上山去了。”
“很好,你立即派人傳書到山上,吩咐令尊先擱著,將來有用。”
賁重誠輕視地笑道:“管公子恐怕有所不知,‘千年寒苓參’也許是武功圣品,也是醫
治絕癥的上好藥材,用以起死回生、駐顏回春都可以,可就沒見過會有人沒一點藥理常識,
把它當成醫治眼疾的妙藥。”他心目中根本當管又寒是一名庸醫。
管又寒依照慣例,絕不理會無聊人種,何況他們之間還有一筆帳好算。
幸好有韓震須來緩和場面,否則這頓飯可難吃了。不過“千年寒苓參”是否有用,他仍
會飛鴿傳書告知父親,畢竟有了希望就不能放棄。
至于那位童笑生的“傳人”,他想,暫時不必太熱絡了,連個建設性的提議也沒有,反
而給人虛有其表的感覺,相形之下,深藏不露的管又寒更令人期待了。
“哇!那票‘絕情門’的女人也來了,好多熟面孔哦,咦?慕容三兄妹也來了?可見童
老頭生前的威望不錯!這么多人來朝拜。”
在賁重誠住的“沁華園”最高的屋頂上,趴著兩條人影,一高一矮、一壯碩一纖細潛伏
在屋脊相接連的暗處,正巧面對著賀客如潮的正廳大門,可將里面的人頭數個清清楚楚。
“不是老家伙的威望,他退出二十年了,中生代、新生代的江湖人全不認識他。”管又
寒的嘴唇貼在她小巧的耳邊低語,他的一條鐵臂輕輕環住她纖腰,以防她不小心滾了下去。
如果可能,他不會帶她來,但這小弄潮兒夜夜與他同榻而眠,想獨自外出而撇下她,簡
直是妄想了。
其實管又寒沒打算再來此地,因為他不急著拆穿那冒名者,除非當真有什么人在背后策
劃一切,否則他不會管這家伙演什么把戲,因為他無法從中得到任何好處,那些金山銀山全
被他撇在“深塹幽境”中陪老家伙長眠,沒有人可以得到的!武功秘笈之類的破書也被他當
成冥紙燒了,將灰紙在老家伙的墳上當肥料;他只留下珍貴的藥材與醫書,這些才是對世人
真正有用的東西。
今夜會來的原因是他的小妻子大呼無聊,纏著他要來看熱鬧。與其再度受她媚惑,他寧
愿帶她出來。雖已有夫妻之實,數日來她又硬要與他擠一床,但他仍得克制自己;至少在婚
前,他不會讓她受孕!偏偏小家伙不領情,總要“欺負”他到失控才高興,他只好轉移她的
注意力了,由她的月事推斷,這些天是她的受孕期。僥幸逃過第一次,他得小心計算才是。
弄潮悄聲拉他衣襟道:“這些人前來是想得到些好處羅?如果這些江湖人愿意腳踏實地
的工作,還怕沒飯吃嗎?我真不明白他們不工作要何以為生?”
“去偷、去騙、去追捕江洋大盜領賞金,或投靠某一世家當食客;沒有做大事業的腦
子,又不甘往下階層的勞力去做血汗錢,便只得淪落這般了,哪邊有好處,哪邊鉆。黑道的
人可以做得名正言順,這些白道的人就要小心面子問題了”他對這些偽君子沒有多看一眼的
興趣。也好,讓小弄潮看清江湖上衣些現實且骯臟的事,她會明白攪和在其中,即使得了個
天下第一的名號也不過是代表一群污泥中的大污泥而已,不值得努力的。虧那些人還玩得沾
沾自喜,其實不過都是些不事生產的無賴漢罷了。
“男人都混不好了,何況女人,對不對?‘絕情門’那些女人一直過得很拮據,虧得叔
父善良,會接濟她們。恐怕她們本身名氣也不怎么樣吧!人家在尊稱她們‘俠女’的同時,
也不會帶有多少尊重的,闖江湖闖成這樣也真是可悲了!”
弄潮看著下頭那群人又吃又喝的,恐怕吃白食的同時是不會盡多少心力去替賁重誠尋寶
的,要是真有什么財寶,私吞都來不及了,誰會想到他?
“看來賁重誠挺有錢的,否則哪經得起這些人天天來白吃白喝?”
“我所知的消息是他來自姑蘇的某個富戶,一心想成名,再江湖上當第二個童笑生。武
功醫術尚皆可,而背后支持他開銷的,是數十年前曾受老家伙恩惠的一個王爺,他讓那王爺
相信他就是老家伙的徒弟,因為他手中有他的信物。”在小弄潮不注意的時候,他早已辦了
許多事,得歸功于對韓家商號消息網路的充分運用。韓震須全不過問,早當他是自己人了。
“信物?”
“一塊玉牌。老家伙在六十年以前從不離身的飾品,卻在一次游歷中遺失了!也沒費事
去找,居然落到他手中。”
弄潮不甘心道:“難道就這樣任他作威作福下去?把那些錢用來濟貧不更好?”
他親了她一下:“無妨,濟濟這些虛有其表的江湖人也是善事一件,那位老王爺遲早會
厭煩他的需索無度而停止當財神爺。”
“你是大方還是漠視?”弄潮好奇地問他。
“我只是不想惹麻煩。如果我事事介意與生氣,二十年來我早被老家伙氣死了,他一生
中的頑劣事跡不計其數,為的也只是要江湖人談論他而已,如今有人這么做,也算安慰他
了。我不打算讓這些無關的人來煩我。”
管又寒心胸寬大,那是他的事,弄潮可沒有這么好心了。她會想法子暗示那位老王爺
的,非要賁重誠為他的虛榮付出代價才成。
“又寒哥哥,那個害我受傷的女人也在其中呢!我可不可以小小地報仇一下?”她瞄著
慕容芊芊,非常地不懷好意。
管又寒搖頭:“不行。”
“我從不傷人的,以不見血為原則。不讓我報仇,沒有道理。”她轉頭瞪他。
“你想怎么做?”他問著,沒有同意的表情。
“我有一盒蝎子、一盒蜘蛛、一包從你那兒‘借’來的藥物,會讓人毛發掉光的那
種。”她出了道選擇題。
“她是女孩子,別這樣。”
“這是最輕微的,不然你告訴我別的方法呀!”
管又寒沉吟了片刻:“算了。”他不喜歡她記恨。在她開口要抗議之前,他摟住她施展
輕功飛縱向無人煙的后院。
“我們回去吧,經過市集時還可以看看那些美麗的花燈。”
弄潮當然不會硬要在此刻完成她復仇大計,乖乖地讓他牽著走時,她心中只想到要深深
記得,下次“做案”時,絕對不要讓她老公看見。
走出后院,是一間馬廄里頭綁著數十匹馬兒,其中三匹白得全無雜毛的馬一看就知道是
那三兄妹的;那一家子對白色有瘋狂的偏愛。
“是他們的馬兒呢!”弄潮拉住他手臂。
“不許動歪腦筋。”
“我看看嘛!”她跑了過去。
兩名馬仆全倒在墻邊醉得七倒八歪,酒氣沖天。
弄潮順利地進去,不料,其中一匹脾氣特別壞的白馬,伸頭過來就要咬她,簡直“番”
得不得了。然后,弄潮看到馬鞍袋中有一只鞭子,立即知道馬的主人是誰了!
“哈哈!你死定了!”看到管又寒已走過來,她連忙摸出脫毛藥粉,快速地抹在馬尾巴
與馬鬃毛上,一個時辰后它會變成一匹“光溜溜”的白馬;對著那匹一直要咬她的馬扮個鬼
臉后,她抽出鞭子。
管又寒正好進來了。
“弄潮?”
“我不要看到這只鞭子再有傷人的機會。”她交給他。
管又寒意會地接過,輕易地折成數段,丟入馬槽中,然后牽著她小手往夜色中走去了。
“你沒做什么吧?”
“那些馬還好好的,不是嗎?”她偎著他,一臉的天真無邪。她那么做還算便宜了慕容
芊芊哩,不過,既然她夫君認為她該忘記別人的壞,那么她只好善良一點了。這次就這么算
了,誰叫她那么聽老公的話呢?是不?她一向以當好妻子自許的。
至于管又寒是否當真不明白她的小把戲,還是只是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那就不得而
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