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0四章 歡迎回家

第六0四章歡迎回家

過了壺口黃河鐵索橋，遠遠看去，一個身材瘦削的八路軍干部站在那里迎候，身后是一隊警衛戰士。()劉一民仔細一看，那不是陳云同志么？

劉一民萬萬想不到陳云同志會趕來迎接，趕緊快步迎了上去。

紅軍占領陜西后，按照劉一民提出的陜西抗日民主根據地建設建議，分管經濟工作的陳云和陜西抗日民主政府的張聞天、李富春等人殫精竭慮，逐項落實，現在已經取得了很大的成效。這一見劉一民走過鐵索橋，登上黃河西岸，向自己快步走來，滿臉笑意的陳云同志趕緊揮手，嘴里喊著“一民同志，歡迎你回家”，也是快步迎了上來。

敬禮，握手，擁抱。自北上抗日戰場后一年多沒有見面的兩個老戰友盡情地傾訴著彼此的思念。

陳云告訴劉一民，接到他平安脫險的電報后，中央就決定派人前來迎接。他想第一個看見劉一民平安歸來，就再三要求，結果僥幸獲準。原來想著劉一民會在龍門渡河，從韓城趕回西安，他趕到了韓城。昨天晚上得知是在壺口渡河，就馬上北上，總算是接著了。這一下，算是真正放心了。

劉一民好生感動，拉著陳云的手，兩個人在黃河邊漫步，邊走邊聊，先問了主席、周副主席、朱老總和張聞天等人的身體，然后就詢問在西安的熟人們的生活變化，說的都是一些別后的情景。

陳云見劉一民滿臉光華蘊藉，眉宇之間看上去說不出的親切生動，沒有一絲長途跋涉后的疲倦之色，也沒有死里逃生那種驚懼感，覺得奇怪，就問劉一民是不是在閻錫山那里一切順利，取得了成果。

劉一民笑著說，剛剛在這鐵索橋的東頭還在給閻錫山敲警鐘呢這閻老西兒，水深著呢不過，總的說，由于受八路軍戰績影響，閻錫山和他的晉綏軍現在抗戰的積極性還很高，至于和我黨之間產生一絲裂痕，也很正常。畢竟我們在山西搞根據地、擴大武裝，得了實惠，閻錫山和他的十三太保心里有氣，是正常的，沒有氣反而不正常。只要正確引導，積極和閻錫山協商，適當時候在經濟、軍事上給予支援，讓閻錫山堅持團結抗戰還是可能的。當然，不能大意，得防著閻錫山

見劉一民神態淡定、說的極有把握，陳云也放心了，告訴劉一民說，六月份閻錫山在古賢開了個軍政聯系會議，會上的苗頭不正常，有壓制新軍發展的趨勢。薄一波他們很擔心，多次向中央報告。這才有了主席要他順路拜會閻錫山的命令，目的就是想讓閻錫山知道，八路軍主力戰斗力強橫，任何破壞團結抗日的想法和做法都是危險的，也是不可能達到目的的。

劉一民點點頭，說閻錫山這個人是個人才，政治、軍事、經濟都有一套，比蔣介石手下的許多大員水平都要高，就是思想里防共意識根深蒂固，加上喜歡政治投機，要不然，以他的威望和能力，實在是我黨應該重點發展的統戰對象。見到主席、周副主席和朱老總后，得向他們詳細匯報，對閻錫山應該拉、推、壓相結合，鼓勵他和我黨合作抗日。

到后來，劉一民拉陳云坐下，詢問他婚后感覺怎么樣，新娘子是不是知道照顧他、體貼他。

這一說，陳云越發高興了，告訴劉一民，他的妻子于陸華就出生在濟南，是地道的山東姑娘，人很漂亮，也很樸實，很知道照顧他，現在擔任他的秘書工作。還說小平同志從太行山回來，給他寫了首打油詩。說著說著，陳云不由自主就念了出來：“千里姻緣一線牽，鼻痛帶來美姻緣，中山政策女秘書，先生路線看護員。”

劉一民聽得哈哈大笑，直說寫的好，宋慶齡女士先當孫中山先生秘書后相戀結婚，你是因為有病需要人看護，結果看護的人變成了老婆，行，了不起，想不到陳云同志政治上行、經濟上行，愛情上也行。看來這次回西安有口福了，可以嘗嘗嫂夫人的手藝了。

陳云和劉一民的關系好，劉一民駐軍西安的時候，陳云沒少去劉一民的七軍團打牙祭，劉一民結婚后也到他家里打牙祭。說完自己的事情后，陳云就問劉一民，這次不是說好要帶唐星櫻、倪華母子回西安的么？為什么臨登機前發生變故？是不是吵架了？

這一說，劉一民就有點悶悶不樂，上午在壺口瀑布前武功取得重大突破帶來的歡欣心情登時就受到了影響。

陳云可不想看劉一民垂頭喪氣的樣子，慢悠悠地說：“這么大一個威風八面的將軍，竟然會被幾個女娃打敗。這事說出去會有很多人笑話的。主席早就說過，誰也不得干涉你的感情問題，這個事情完全由你自己做主。不過，原來想著你會帶她們回來，我就想，實在不行，就留下一個在西安學習，或者把兩個都留下，給她們點時間好好想想，說不定就能想通。現在想來，還幸虧你沒帶她們一起同行，要不然那可怎么得了啊”

劉一民非常突兀地問道：“我是不是心太軟了？”

陳云一愣，順手從地上拔了一根枯草，在嘴里咀嚼了半天，才嘆口氣說道：“我覺得你不是心軟，而是心善，不愿傷害任何一個對你好的人。你想想，長征路上對白狗子和現在對日寇，你什么時候心軟過？殺伐決斷，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那是何等的英雄豪邁就是這次，你跳傘后擊落四架日機，擊斃八十多個小鬼子，槍槍爆頭，末了還摸到霍縣的小鬼子第一0九師團師團部，擊斃了鬼子的師團長、參謀長和機要參謀，說你意志堅如鋼那是絕對的實話。可那是對敵人，對愛人是另外一回事兒。我考慮一個是你心善，不愿她們傷心。另一個也確實是你太優秀，太惹人，女孩們見了你往往被你吸引，而且一往情深。這也怪不得你。我可給你說好，這次回西安，你的那幾個都不在，西安的女青年又多，你可老實點，不要再惹麻煩了。”

說的劉一民張口結舌：“我是那種花心的人么？”

陳云笑笑：“你不是花心，是心善，總覺著喜歡你的人都不容易，這個不舍，那個不棄，結果才弄成了現在的樣子。女孩們也吃準了你這一點，死纏爛打，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弄得全世界都知道八路軍無敵英雄劉一民兩個夫人幾個知己，亂七八糟的。看看唐星櫻和倪華，哪一個不是抓住了你這種心理，拼命猛追才得手的？這些事啊，我幫不了你，你自己處理，反正你肩膀頭寬，扛得起對了，你知道不知道？小鬼子對你的賞格又提高了，漲到了500萬大洋。這以后啊，你去哪都要小心了。李成毅犧牲了，回頭好好挑一個警衛團長。我聽說，周副主席、朱老總他們正在為你挑警衛員，很可能要把他們的警衛班長派給你。”

劉一民搖搖頭：“我不需要警衛，能殺了我的人還沒有出生呢”

陳云說：“又驕傲了吧？這次不是差一點回不來么？好了，說點高興的。你走后，陜西的建設已經有點走上正軌了，除了被小鬼子空襲破壞的勉縣兵工基地和西安城外，我們的民生建設搞的不錯。財稅體系已經建成，人民幣成了陜西根據地最堅挺的流通貨幣，油田和煤田的生產現在都很正常，金礦生產也行，以工代賑也取得了實效，從西安到榆林、從西安到寶雞、從西安到商洛、到漢中、四川的公路也都修成了。主席讓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見，問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延長的油田，指導一下那里的工作。”

劉一民直接回答說，延長不去了，只要正常生產就行。他放心不下山東戰事，向中央匯報后要馬上趕回去。

陳云有點失望，說道：“我和富春他們都眼巴巴盼你回來呢，想陪著你到陜西各地看看，讓你幫著出出主意，看怎么著能把陜西的經濟搞上去，好為前線部隊提供足夠的后勤保障。”

劉一民不想讓陳云失望，就說向中央匯報后，專門去向富春同志匯報，有什么事情可以一起討論。

陳云聽后高興的說：“這才對頭。走吧，我們到宜川去，晚上住在那里，我們夜里再好好聊聊。”

劉一民這才起身上馬，和陳云一起帶著戰士們策馬向宜川縣城趕去。

晚上，在宜川縣城吃過飯后，劉一民給羅榮桓發了電報，告訴他自己已經到了宜川，和陳云同志匯合，要羅榮桓把日軍的動向整理一下，報給他。然后又給唐星櫻、倪華發了平安抵達陜西、和陳云同志會合的電報，讓師部轉交，交待她們不要擔心，不用回電，安心工作，他很快就會返回山東。

想想趙小曼和晶晶兩個傻丫頭的可憐樣，劉一民橫橫心，覺得既然事情弄到了這種地步，自己又差一點死了，還顧忌那么多干什么，就又給羅榮桓發了封電報，要他見一下趙小曼和晶晶，對占領濟南后的宣傳工作給予指導，告訴她們，自己已經平安回到陜西，很快就會返回山東。

羅榮桓的電報很快就到了，他告訴劉一民，據可靠情報，日軍第五師團已經抵達青島，聯合艦隊應該也已抵達了青島附近海面。這兩天，日軍偵察機頻繁出動，判斷是尋找我軍主力和八路軍航空一大隊隱蔽機場位置。南線日軍和德縣方向日軍這兩天多次發動偵查性小部隊攻擊，都被我軍擊退。

電報中，羅榮桓告訴劉一民，飛機編隊之所以遇伏，是日軍特務混入濟南，發現了飛機編隊離開時間。已經抓住了潛伏在濟南的日軍特務，經過審訊，查明原來王尚武狙擊二中隊在徂徠村外遇到的女民兵唐秀兒就是日軍特務，不過她不屬于華北方面軍特務機關，被抓的特務也說不清她的來歷，只知道代號“櫻花”，是專門執行刺殺劉一民任務的高級殺手。唐秀兒帶著莊玉蓮以北平流亡學生身份南下，參加了徂徠村民兵隊，后來又到了泰安支隊。泰安支隊一直監視，沒有發現異常。我軍攻占濟南后，唐秀兒和莊玉蓮向泰安支隊請假到濟南看病，泰安支隊批準后向保衛部進行了通報。唐秀兒和莊玉蓮到濟南后就被保衛部監視。接到師長飛機遭遇日機伏擊后，胡底和李凌風就趕去抓捕唐秀兒，可惜唐秀兒已經殺死了同行的莊玉蓮和兩名保衛部特工，逃之夭夭。李凌風追蹤一天沒有發現其蹤跡，估計她已經逃回了日軍大部隊中。據李凌風報告，唐秀兒應該精通日本的忍術。請師長一定留意，該女身材修長，身高與晶晶相仿，容貌出眾，武藝高超。

至于唐星櫻和倪華，羅榮桓電報中說已經恢復正常，其他同志也不用師長擔心。

看完電報，劉一民馬上就想起那天早上給倪華買早餐時遇到的兩個女戰士，這么說那個子略低的應該是莊玉蓮了，個子高的自然就是偽裝成唐秀兒的櫻花了。可惜當時只看見了背影，沒有看到長相。容貌出眾、武藝高超，會忍術，高級殺手，有意思

劉一民馬上給羅榮桓回電，命令李凌風、王同生指揮特戰大隊、狙擊大隊迅速展開行動，開展特種游擊戰，打亂日軍部署。教八旅主力迅速隱蔽后撤，保持與青島第五師團一天路程的距離。留部分部隊監視青島日軍動向，配合和掩護留在青島附近的特戰隊開展特種游擊戰。務必與地雷戰、地道戰結合起來，讓第五師團小部隊不能隨意出城偵查、攻擊。逼第五師團對我軍實施大規模攻擊報復，以利我軍尋找戰機。我軍主力暫時仍在濟南附近隱蔽待機。

發完電報，陳云同志來找劉一民，兩個人擺開了龍門陣，從陳云到上海商務印書館當學徒開始拉起，一直說到現在還沒有結束的六屆六中全會，直到李紅軍來催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兩個人才上床休息。

次日早上七點鐘，劉一民、陳云就帶著警衛部隊，離開宜川，向西安趕去。

途中每30里休息一下，蓄養馬力。趕到白水休息一晚，到了11月23日下午六點，劉一民一行總算趕到了華清池。

自從去年11月6日教導師北上后，劉一民已經一年沒有回過西安，更不用說見主席他們了。

可能是想想馬上就要見到自己尊敬的首長們了，劉一民忽然有一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奔馳的速度。惹得陳云在一邊笑話他，說他還是年輕，看見家門就激動。

、周恩來、朱德等人早已知道劉一民即將到達，已經迎到了華清池的街道外面，正靜靜地看著暮色中遠遠馳來的劉一民一行。

六點中，天已經黑了，只不過沒有完全黑透而已。

其實，等人也很激動。想想吧，自從劉一民參加了紅軍，他給人帶來了多少驚喜啊之所以擁有陜西一個省的根據地，并在這里休養生息、埋頭發展，沒有劉一民行不行？不說別的，光看看油田、煤礦、金礦對陜西經濟的貢獻，就知道劉一民的重要作用了。至于劉一民率教導師北上抗日以來立下的累累戰功，那說都不用說，全世界都看著呢、八路軍的威名隨著天津、青島、濟南的先后被攻占，早已經飛出了陜西、飛出了華北，傳播到每一個熱愛中國、關心支持中國抗戰的正義之士的心中，再也沒有人敢說是共匪、紅軍是紅匪了。

陳云見劉一民心情激動，心思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就提醒到：“劉一民同志，主席、周副主席、朱總司令和同志們都出來迎接了”

劉一民這才驚醒，看了一眼遠處華清池鎮子口亮起的火把，吸了口氣，喊了聲“駕”策馬迎了上去。

看看只有100米距離了，劉一民翻身下馬，整整軍裝，邁著標準的步伐走了上去，直到走到首長們面前，劉一民才抬手敬禮，大聲報告到：“主席、周副主席、總司令、副總司令、總參謀長、各位首長：山東局書記、八路軍山東軍區司令、第十八集團軍教導師師長劉一民奉命報告，請指示”

聲音還沒有落地，那濃厚的湖南口音就響了起來：“我們的英雄回來了。劉一民同志，歡迎你回家”說著，一雙大手就伸了過來，緊緊地握住了劉一民的手。

一會兒功夫，首長們全部擁了上來，一一和劉一民握手。慌得劉一民不停地敬禮問好，忙了個不亦樂乎。

也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中央警衛團的幾個戰士擁上來，一下子就把劉一民抬了起來。

哈哈大笑，大手一揮：“走，回去吃飯去”

警衛戰士們抬著劉一民，歡呼著跟隨首長們的腳步，向華清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