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四章 拖刀計（再續）

第七二四章拖刀計

天谷直次郎不敢怠慢，一邊向華北方面軍司令部緊急報告八路軍主力在馬頰河與老堿河之間突破津浦路，一邊下令集結部隊，銜尾急追。

這天晚上，杉杉元一直守在作戰室，和山下奉文一起指揮華北戰事。

沒辦法，八路軍同時在幾個方向動手，逼得杉杉元不得不見招拆招，向幾個方向投入兵力，與八路軍展開激戰，把整個山東打成了一鍋粥。

杉杉元感覺情況還不錯。

冀魯邊方向，日軍已經攻占冀魯邊腹地各縣城，初步完成了預定目標任務。雖然沒有捕捉到八路軍主力，但杉杉元不怕，中國有句俗話叫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他相信八路軍主力躲藏在冀魯邊的地道里或者是某個角落里，只要皇軍控制了冀魯邊，就是挖地三尺也能把他們挖出來加以消滅。

青島方向也不錯，武藤章這家伙確實有本事，到青島后，不但把青島守備隊和兩個獨立混成旅團統統趕進了城防工事，以中隊為單位劃分防區，還建立了督戰隊，由武藤章直接指揮，在士兵們背后架起機槍，不打到最后一人不準撤退。加上有海軍陸戰隊和艦艇火力支援，竟然遏止了土八路的進攻。從晚上的戰報看，陣地丟失數目比昨天晚上少多了。等近衛師團后半夜趕到青島，土八路就會由攻轉守了。

徐州方向暫時鞭長莫及，除了白天加大偵查轟炸力度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八路軍把連云港的物資整船整車地運走。一想到八路軍吃著大日本帝國運來的大米白面，戴著大日本帝國生產的鋼盔，穿著大日本帝國生產的軍裝，槍里壓滿大日本帝國生產的子彈，杉杉元就覺得頭暈的厲害，恨不得讓那些狡猾的、善于鉆皇軍防線空子的土八路統統死了死了的。

濟南地區戰況有點撲朔迷離，想不到土八路竟然有防備，筱冢義男中將指揮第十師團和兩個獨立混成旅團進入小清河流域后，步履艱難，土八路到處埋地雷、到處打冷槍，進軍十分困難。特別是到了深夜，土八路會有什么詭計還很難說。好在自己選了筱冢義男率領部隊前去執行任務，以他的才能，即令是不能見功，守備還是應該沒問題的。

杉杉元最恨的是八路軍互相策應，冀魯邊一打，四面八方的八路軍聞風而動，都向皇軍展開了進攻。津浦線泰安到棗莊段不多了，那里歷來就是治安情況極為糟糕的地方，一股股土八路從魯中南的山坳里、泰西、運河兩岸的平原里鉆出來，向皇軍發起瘋狂進攻，搞得第二十七師團連連求援。這還不算啥，畢竟山東的部隊都是劉一民教導師所部，互相支援很正常。杉杉元最恨的是山西的八路軍，皇軍和山東八路軍作戰，礙著他們什么事？結果，晉綏的賀龍、晉察冀的、晉中的徐向前、晉東南太行山的劉伯承，統統都象聞到了肉味的餓虎，朝著皇軍撲了上來。同蒲鐵路、平漢鐵路、正太鐵路，到處都成了土八路搶劫皇軍資財的歡樂場，好像誰動手晚了、慢了就要吃虧似的。第一軍司令官梅津美治郎中將報告說，短短兩天時間，皇軍在山西處處挨打，多處據點被攻破，損失慘重，請求方面軍加強山西兵力，否則第一軍只能處于被動挨打狀態。

杉杉元就想不通，這對八路軍到底是怎么控制的，明明都是一些農民組成的雜牌武裝，打起仗來互相配合得好像一個人一樣。每次作戰都是這樣，皇軍攻山西，山東的劉一民就朝著皇軍的要害猛揍；皇軍攻山東，山西的八路軍就四處出擊、瘋狂反撲。照這樣下去，土八路東西呼應，什么時候才能撲滅他們么？

就在杉杉元對著地圖枯坐、陷入深思的時候，天谷直次郎的電話打來了。

杉杉元正在枯坐默想，腦子分外清明，就聽山下奉文在電話里大吼巴嘎、廢物、飯桶。

杉杉元知道必定是哪個環節又出了漏子，不然的話，那么強悍的山下奉文不會如此氣急敗壞的。

果然，山下奉文放下電話，就向杉杉元報告道：“司令官閣下，四十師團天谷直次郎中將報告，冀魯邊八路軍主力剛剛從馬頰河、老堿河之間突破四十師團津浦路防線，向魯西方向逃逸。”

杉杉元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精心部署的包圍圈會被八路軍撕破一個口子，破網而去。但他畢竟是擔任過陸相的華北方面軍司令官，不能總是巴嘎巴嘎不離口，心神巨震之下，把目光投向了墻上的地圖，艱難地搜尋著馬頰河、老堿河。

山下奉文的目光跟著杉杉元的目光亂轉，總算是找到了馬頰河、老堿河，用手在上面一比劃，忍不住說道：“原來八路軍主力竟然隱蔽在南北不過十幾里的狹窄區域內，要是早知道他們躲在這里，用兩個師團夾擊，就可以全殲他們？”

杉杉元心里暗罵，凈說些馬后炮的廢話。你是參謀長，敵情偵察、作戰計劃都是你的事。你搞不好，難道還要我這個司令官親自去搞么？

心里罵歸罵，杉杉元還是忍住心頭的火氣，用冷冷的語氣淡淡地問道：“這么說，魚兒脫網了？”

山下奉文回答說：“是的。天谷直次郎報告，土八路突破津浦路時，動用了強大的炮兵火力，連從德縣開出前往增援的裝甲巡邏車都被打成了廢鐵。確認這是冀魯邊八路軍主力。”

杉杉元又問道：“天谷直次郎是怎么處置的？”

山下奉文報告說：“天谷直次郎中將已命令集結部隊，銜尾急追。”

杉杉元一聽，臉上的陰郁之色稍微消退了一點，點點頭，說了聲喲西，就具體指示道：“命令天谷直次郎，務必追上去，纏住八路軍，不讓其逃脫，命令第二師團、第五師團、裝甲旅團和所有的騎兵聯隊，立即結束宿營，向八路軍突破津浦路地點發起追擊，務必全殲冀魯邊八路軍主力。”

山下奉文忍不住提醒道：“司令官閣下，這可是夜晚，八路軍一向詭計多端，我們得小心不能墮入他們的詭計。萬一八路軍利用夜色掩護設置伏擊圈怎么辦？再說，支那有句古話，叫窮寇莫追。八路軍剛剛逃出皇軍包圍圈，是典型的窮寇。這個時候追擊，風險太大。是不是等天明后再說？”

杉杉元揚起臉，眼睛在山下奉文的臉上掃來掃去，看的山下奉文莫名其妙，自己只是說了點符合兵法常識的建議，司令官閣下為什么用這樣的目光看自己呢？難道又說錯了么？

就聽杉杉元說道：“支那還有句古話，叫兵無常勢。我們在冀魯邊興師動眾，就是為了找到八路軍主力予以殲滅。現在八路軍主力終于露頭了，逃跑了，我們如果不追上去的話，到天明，連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了。再想找到他們，就只能到他們偷襲、伏擊皇軍的戰場上去找了。猶豫的不要，快快地下令，遲了就晚了。”

山下奉文扭頭就喊：“記錄命令！”

日軍的作戰值班參謀應聲而出，舀著記錄本和筆，等著山下奉文口述命令。

杉杉元想了想，對山下奉文補充道：“告訴天谷直次郎，他的任務的追上八路軍，纏住八路軍，等候第二師團、第五師團和裝甲旅團趕到。如果發現事情不對，要快速回撤，千萬不能鉆進八路軍的伏擊圈。”

近衛師團坐船去青島了，第二師團、第五師團和裝甲旅團是日軍僅有的機械化部隊了，杉杉元心里有數，只要第四十師團部隊能夠追上八路軍，纏住八路軍，等到第二師團、第五師團和裝甲旅團趕到，那八路軍就死定了。

問題是第四十師團追擊部隊能等到第二師團、第五師團么？

突破津浦路后，曾中生、蔡中、張洪濤和劉建立、許世友、王炳三見了面。

一見面，顧不上說別的，曾中生直接就問劉建立伏擊圈布置的怎么樣了？

劉建立報告說，以三十里鋪為中心，布置了伏擊陣地。教二旅在南，魯西警備旅在北。一旦日軍追上來，就休想跑掉。

曾中生看了看黑黝黝的夜色，皺著眉頭說道：“這一帶村莊太稠密，應該在各村莊隱蔽部隊，防止小鬼子占領村莊負隅頑抗。”

魯西警備二旅旅長王炳三馬上報告說：“報告參謀長，這個任務有我們魯西警備二旅完成。攻城陷陣，我們和主力有差距，隱蔽防守村莊是我們的強項。我們的戰士全部是魯西子弟兵，地頭熟的很。請參謀長放心，我們已經部署好了。”

曾中生這才放心，命令邸欲棟、趙明新率領的兩個新兵團偽裝主力，把隊形拉開，高舉火把，繼續向臨清方向前進。命令張洪濤派出騎兵營和教十八團擔任yòu敵任務，命令教六旅炮兵團與教二旅炮兵團合兵一處，由自己親自指揮，命令教六旅在三十里鋪一線布防，阻擊追擊的日軍。

八路軍這邊緊鑼密鼓的部署，日軍那邊也沒有消停。

天谷直次郎向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報告后就忙著調集部隊向西追擊。遺憾的是，第四十師團的防線比較長，全師團想在短時間內完成集結是不可能的。沒有辦法，天谷直次郎只好命令駐守德縣與平原之間的第214聯隊追擊，又讓駐防德縣與吳橋之間的第第四十聯隊、山炮兵第四十聯隊和偽華北治安軍宋庭裕第六集團一個團，作為第二梯隊迅速出發，增援第第214聯隊在八路軍突破津浦路時，遭到了打擊，但兵員傷亡并不多，也就500人左右。原因是八路軍只是攻擊一點，破圍而出，并沒有繼續深入擴大戰果。

第214聯隊因為增援八路軍突破口的陣地，部隊正前赴后繼地向馬頰河邊集結。接到天谷直次郎的命令后，聯隊長馬上下令以大隊為單位，朝八路軍突圍方向追擊。

八路軍剛剛突圍，日軍又決心追擊，第214聯隊就緊緊咬上了八路軍后衛部隊，雙方在平原上開始了追逐。

追到三十里鋪的時候，離八路軍突破津浦路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這個時候，八路軍后衛部隊進入了三十里鋪鎮，開始依托村鎮，打開了阻擊戰。

三十里鋪是一個距離德縣縣城三十里地的集鎮，由于地處公路邊，平日里村子里有飯鋪、酒館、馬車店等，很是熱鬧。現在由于是戰亂年代，又是晚上，遠遠望去，整個鎮子黑越越的，只有八路軍戰士的槍聲，能讓小鬼子意識到這是一個堅強的阻擊陣地。

從津浦路上追擊下來，雖然距離并不是很遠，但這是打仗，不是旅游，子彈都咬人，第214聯隊一路上不斷被八路軍后衛部隊阻擊，損失就大了起來。到三十里鋪的時候，鬼子聯隊長一檢查，悲哀地發現，自己一個聯隊三個步兵大隊三千多人的兵力，現在只余下兩千多人了，一個大隊沒有了。

要是正常戰斗，第214聯隊這個時候就應該撤出戰斗休整補充了。但這是追擊戰，而且明顯地是抓住了八路軍的后衛部隊，這個時候不但不能撤退，反而得沖上去，粘住土八路，不讓他們溜掉，等主力敢打后徹底消滅他們。

214聯隊聯隊長還想著依靠自己的力量攻占三十里鋪，消滅八路軍后衛阻擊部隊，盡快去追擊打著火把向西南逃逸的八路軍大部隊。因為他知道，開戰之初，一個皇軍步兵大隊可以打敗中隊一個師。當然，那是常設師團的步兵大隊，戰斗力要比他的步兵大隊高出許多許多。214聯隊長也是久經戰陣的老軍人，以為自己手里還有兩個步兵大隊的兵力，八路軍后衛部隊只有一個團和少量騎兵，戰斗力再強悍也不會超過一個師。

于是，214聯隊聯隊長命令集中全聯隊炮火，對著三十里鋪來了一個五分鐘炮擊，掩護一個中隊開始了試探性攻擊。結果大出這老鬼子預料，短短時間內，發動試探性攻擊的鬼子中隊竟然全軍覆沒，中隊長沒有等到八路軍的子彈擊斃她，直接拔刀剖腹謝罪了。

惱羞成怒的鬼子聯隊長下令發射特種煙，毒死這幫該死的土八路。

特種煙發射了。這次鬼子聯隊長發了狠，過了一段時間，等特種煙消散了，就命令一個步兵大隊帶上防毒面具發起了攻擊。效果還真不錯，皇軍勇士們居然攻進了夜色中的鎮子，聽槍聲是在鎮子里和八路軍展開了巷戰。

鬼子聯隊長大喜之下，就想揮動所有兵力攻進鎮子去，徹底消滅殘余的土八路。

不等他下令，攻進鎮子的皇軍勇士就屁滾尿流地逃了出來。鬼子聯隊長大怒，抓住逃下來的大隊長，罵了聲巴嘎，就劈頭蓋臉地煽開了耳光。

鬼子大隊長捂著紅腫紅腫的臉，報告說八路軍的火力并不很猛，但是槍法都好，再不撤退的話，全大隊就有可能徹底欲碎在這該死的小鎮里。

214聯隊聯隊長這才想起，八路軍后衛部隊是一個團和一個騎兵營，自己一個步兵大隊，還不夠土八路一人一槍呢！

氣急敗壞的聯隊長，開始不停地向師團長天鼓次郎中將發報，報告追上了八路軍主力，正在三十里鋪與八路軍后衛團激戰，部隊傷亡太大，請師團長閣下速派援兵。

等第第四十聯隊、騎兵第四十聯隊和一個團的治安軍趕到戰場時，214聯隊聯隊長欣喜若狂，馬上嘰里呱啦地和213聯隊長商量一通，部署炮兵陣地，把治安軍的那個團擺在前面，準備集中所有兵力對三十里鋪發起雷霆一擊，徹底消滅八路軍后衛部隊。

兩個鬼子聯隊長誰都沒有想到，在他們的周圍集中了八路軍兩個主力旅、兩個警備旅共五萬人馬。此刻，兩個炮兵團的炮口已高高揚起，炮彈馬上就要落到他們頭上了。

用驚喜莫名來形容曾中生此時的心情是再貼切不過了。他想不到，小鬼子竟然來了兩個聯隊步兵、一個山炮聯隊、一個騎兵聯隊和一個團的偽軍。這次可是中了大獎了，可以一掃北線阻擊戰一來的晦氣了。

曾中生毫不猶豫，下令打響信號彈，所有炮兵統統開炮，徹底摧毀小鬼子的抵抗意志，把他們統統送進地獄。

正在組織部隊準備發起雷霆一擊的兩個鬼子聯隊長，突然看見天上騰空而起的信號彈，不約而同地相互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拔出了指揮刀，下令臥倒。

可惜官太大了，喊臥倒的命令也只有身邊的士兵們能夠聽到，要想讓集中在三十里鋪周圍的所有日偽軍聽到命令，那得讓傳令兵層層傳達才行。八路軍哪里會給他們這種機會么！

“大炮轟兮揍東洋，一炮一片

血飛揚。炮彈如雨連珠落，鬼子漢jiān死光光”。

據說這是蔡中在炮擊開始后興奮中吟出的詩句。但蔡中本人卻不愿意張揚，一再告訴同志們要低調，不要張揚，免得被師長知道了，笑話自己寫詩的水平太低，丟了教導師的人。

閑話少說，教二旅、教六旅兩個炮兵團加上各旅、團的火炮，在曾中生的命令下全部發出了怒吼，炮彈一組組、一伙伙、一群群越過夜空，朝小鬼子的集結地砸去，炮彈尾翼劃出的亮光把天空渲染得猶如十五晚上燃放煙花時的模樣，看上去十分美麗。炮彈爆炸的聲音轟隆隆、轟隆隆，卻象這初時候天上的雷聲一樣，震得人耳鼓發麻。

三十鋪周圍的日偽軍全部嚇傻了。

第四十師團到華北后，一直承擔守備任務，沒有和八路軍主力交過手。自從發生了第三十五師團在冀魯邊被八路軍擊潰、第三十三師團在魯中被八路軍擊潰的惡性事件后，日軍內部都把警備師團的戰斗力看得很低很低，刺激了各警備師團的師團長們。天谷直次郎對第四十師團的訓練就抓得很緊，嚴格按照常設師團的標準來訓練士兵。這樣一來，第四十師團上上下下都自視甚高，以為自己也成了大日本陸軍精銳師團。特別是經過杉杉元的擴編，第四十師團的山炮聯隊變成了三個山炮兵大隊和一個野炮兵大隊，擁有了48門重炮，騎兵聯隊也變成了擁有騎兵炮中隊和機槍中隊的騎兵聯隊，第四十師團的士兵們就有點得意忘形了，站崗時把鼻孔都朝到了天上，看見中國人就是一槍托，似乎他們也是攻城略地的皇軍之花第五師團了。今天晚上，八路軍算是結結實實地給第四十師團的小鬼子們上了一堂什么是精銳、什么是炮火覆蓋的課。突破津浦路時，八路軍的炮火把突破口的小鬼子送回了東洋。現在，八路軍的炮群又來收割小鬼子的小命了。這讓他們如何不心慌慌呢！一個個小鬼子都兩眼向天，看著炮彈劃過天空渲染出的煙花，嘴里喃喃自語：“好漂亮啊，比神社組織的焰火集會還漂亮啊！想不到八路軍竟然也有這么多大炮，難怪那么多皇軍成建制地欲碎呢！”

至于那些治安軍士兵們，更是開了眼界。平時他們只知道日軍的飛機大炮厲害，哪里能想到原來八路軍也有這么強大的炮兵呢！爹呀，大呀，娘呀，媽呀，嚇死俺了，快跑吧！

日軍士兵的驚愕并沒有持續多久，他們必竟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軍人，在炮彈落下掀起腥風血雨的時候，這些小鬼子就醒悟了，這不是神道的焰火集會，這是奪命的閻羅。因此，不等鬼子軍官命令，活著的小鬼子們就開是臥倒的臥倒，尋找掩蔽物的尋找掩蔽物。

炮擊在持續，炮彈在爆炸，第四十聯隊、騎兵第四十聯隊，就象一艘艘漏水的破船，在八路軍炮兵編織的火海里飄啊飄、搖啊搖，直到逐漸沉沒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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