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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春光明媚的早晨。
如同往常一樣,夏爾呆在自己的書房當中處理自己的文件,絲毫也沒有注意到窗外所吹進和春風和它所帶來的鳥語花香。
因為位高權重、又與各界都有深入來往的緣故,這個年紀輕輕的帝國新貴,每天都要與一大批書信和票據做搏斗,經常要花費整個早晨來處理。
正當他將全部心神投入到這種紙面上的戰爭時,背后突然傳來了門被打開了的聲音,然后又是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他并不感到驚奇,平常也是這樣的。
能夠不需要經過任何禮節,如此輕易地踏足他的書房的,現在也只有一個人了。
“咖啡的話,就放在我旁邊的椅子上吧,”他一邊在票據上簽著名,一邊頭也不回地回答,“謝謝你,洛洛特。”
沒錯,一般情況下,每天早晨他處理重要事務的時候,他的妻子,都會端一杯自己親手熬制的咖啡來幫他提提神,有時候還會在一旁幫他一起處理。
這里是他和夏洛特的新居——自從和夏洛特新婚之后,他就花了一大筆錢,另外找了一幢宅邸和夏洛特一起居住,爺爺和芙蘭就留在舊居,預備留給芙蘭繼承。
按照夏洛特的規劃,這幢新居以后肯定還要大肆擴建,最終成為這個國家建筑史上一顆耀眼的明珠,不過夏爾對此倒是興致缺缺,只是任由妻子來管。
但是,雖然有了夏爾的指示。腳步聲并沒有停頓,來者慢慢地走到了夏爾的身后。幾乎同夏爾緊貼在了一起。
感受著背后傳來的輕柔觸感,夏爾忍不住笑了。
“說了幾次了。洛洛特,這些東西我都能處理完的,最近不用勞煩你了。你不是懷了孩子嗎?好好靜養就行了……”
但是,仍舊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一只手輕輕地放到了他的脖子上,冰涼的觸感,讓夏爾感覺有些奇怪。
他轉過頭去,然后對上了自己妻子的視線。
今天的夏洛特有些奇怪,并沒有如同往常一樣經過仔細的梳妝打扮。不過,這并不有損于她的美貌。
她金色的長發也柔順而充滿了光澤。被盤到了腦后,白皙的臉中又透著健康的紅暈,而脖子和胸前的肌膚,仍舊晶瑩透亮。
新婚不久的她,殘留的青春并未完全褪去,卻又再添上了一些少婦的迷人風韻,兩者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就連已經見慣了風月的夏爾,這一瞬間都忍不住有些目眩神迷。
“你今天真是美極了。洛洛特!”他半是恭維半是發自內心地說。
然而,他的恭維還是沒有起到什么效果,夏洛特仍舊在用那種平靜而又奇特的視線看著他。
“你怎么了,洛洛特?”他奇怪地問。“有什么事情嗎?”
一種令人戰栗的沉默,頓時籠罩住了整個書房。
夏爾感覺有些不對勁,再加上一直往后偏著頭讓脖子有些發疼。于是想要站起來轉身。
然而,這時候。夏洛特突然開口了。
“你是不是騙了我?”
這個突然其來的問題,雖然音調并不大。但是卻猶如驚雷一般,讓夏爾頓時感覺身上失去了力氣,一時間竟然沒有站起來。
“……洛洛……”他想要說些解釋,但是一時間沒有想好該怎么說。
“在我們結婚之前,你說過要痛改前非,今后永遠愛我,再不去沾花惹草的,對吧?”雖然看上去是質問,但是夏洛特的語氣平靜地可怕,“可是,你食言了,你還是私下里去找她們了,而且還不止一次。”
雖然不知道夏洛特是怎么知道這么詳細的,但是夏爾卻知道,如今再不說點什么后果就不堪設想了。
“洛洛特,你聽我解釋……”夏爾感到有些口干舌燥,“我只是去看看她們的近況而已……”
“事到如今……”夏洛特的語氣驟然變得激烈了起來,幾乎像是怒吼了一樣。
“你還要用花言巧語來騙我嗎?!”
伴隨著這一聲怒吼的,是一道可怕的白光。
“啊!”
血光乍現。
夏爾感到后背一涼,一股劇痛燒灼著他的神經,讓他禁不住痛喊了起來。
一把刀從椅背中的間隙當中刺了進去,扎進了他的腹部。
原來刀一直被她放在背后的啊……
看到夏爾痛苦的樣子,夏洛特因為心疼,臉孔也驟然變得扭曲了起來。
“夏爾!”她大喊了一聲,幾乎像是哭腔。
但是,很快,痛苦和憤怒,讓她重新控制住了自己。
當下定了決心之后,她再怎么也不會停手了。
因為從來都不喜歡被人打攪,所以夏爾在早上處理事務的時候,一向是讓仆人們遠遠避開書房的,而夏洛特在來之前,更加早已經將仆人打發地更加遠,所以現在是沒有人可以來拯救他了。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夏洛特更加從容,她拔出了刀,帶走了大量的血液,噴射出來的血液,讓名貴的紅色波斯地毯被染得更加鮮紅。
夏爾也被抽離的刀帶著仰天躺倒在地攤上,劇烈的疼痛讓他難以忍受。“洛洛特……洛洛特……”
他看著夏洛特,一聲聲地呼喚著。
這個仿佛來自童年時的呼喚,讓夏洛特一時竟然呆住了。她的眼前好像突然浮現出了一幕幕畫面,那時候他們一起在莊園里自由自在地劃船,她把夏爾打得一身濕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帶著無奈喊著自己的……
回憶起童年的幸福時光,讓她的心更加痛了。
這個人,要是一直都和那時一樣。那該多好啊。
“我知道,不可能像我一樣的愛你。但是……我絕沒有想到,你竟然會一點也不將我放在心上。”夏洛特手中拿著還在滴血的刀。表情沉痛地看著夏爾,“因為愛你,我容忍了你一次,兩次,三次,結果到頭來你卻覺得我軟弱可欺,完全不把對我的允諾當回事!你……你真是太殘忍了,一次次地狠狠地踩著我的心!”
說到這里的時候,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奪眶而出。
伴隨著淚水的,是刀的又一次狠狠的刺擊。
“你答應過我,決不欺騙我,要一直愛我……可是,你什么都沒有做到。”夏洛特傷心地看著夏爾,蔚藍色的眼瞳里面,淚水開始不停地滾落,“你不僅沒有做到,而且是根本就不想去做……從頭到尾。你都只是在敷衍我,把我當成傻瓜來哄,你從沒有愛過我,從來都沒有!你娶我只是為了圖個方便而已。順便讓兩個老頭開心!然后,你就覺得自己完成了義務,再也對我不管不問!”
“不。不是這樣的……”夏爾忍受著腹部傳來的劇痛,嘶聲想要辯解。
“鏘!”又是新的一擊。
隨著刀的拔出。一大潑血也隨之噴了出來,在陽臺上留下了驚心動魄的刻痕。
“這時候還要騙我嗎?我……我是那樣愛你。為什么……為什么你卻偏偏置之不理!”好像中刀的人是自己一樣,夏洛特的聲音也變得痛苦至極,“夏爾,為什么我們就不能相愛著度過一生,為什么?”
隨著她這一聲聲的質問,她手中的刀也一次次地刺穿了夏爾的腹部。
血花四濺,沾得夏洛特臉上、手上、衣服上滿是片片紅斑。
隨著刀的一次次刺入,夏爾已經分不清什么是痛。夏爾看著妻子那被痛苦折磨得面孔扭曲的臉,心里沒有任何的恨意,反而只是一陣痛心。
我死了以后,她和孩子到底應該怎么辦啊?
爺爺一定會殺掉她的,她自己的爺爺也不會饒過她。就算能夠保住孩子,她也死定了。
不,不能這樣。
“洛洛特……”在血流盡之前,鼓起最后一點力氣,他嘶聲對夏洛特說,“快跑……”
然后,帶著不甘和愧疚,他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殺戮終于結束了。
夏洛特蹲在夏爾旁邊,看著自己的丈夫,而在他們兩個旁邊,到處都是血水。
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他的臉已經變得異樣的蒼白。
夏洛特就這樣將夏爾的頭抱入懷中,然后整個思緒都歸于了沉寂,仿佛自己的靈魂也隨著他而去了一樣。
至少這一刻,自己愛了一生的人,終于只屬于自己一個了,她要盡量讓這一段時間變得更加長一些。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洛特才終于重新取回了意識,而這時懷中的丈夫已經冷卻。
她帶著無比的哀痛,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后搖搖晃晃地重新站了起來。
逃跑?不,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逃跑。
她要和丈夫一起迎接必將到來的死亡。
但是,除了死亡之外,她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當管家被夫人叫上來之后,他整個人很快就陷入到了巨大的驚恐之中。
他顫顫抖抖抬起手,指著血泊當中的主人問。
“夫人……夫人,這是怎么回事,是誰……是誰干的?”
“是我干的。”夏洛特以一種平靜的語氣,給出了一個最可怕的回答。“我,親手殺死了自己的丈夫,就是在剛才。”
“啊!”管家瞬間就癱軟到了地上,用猶如看到怪物一般的眼神看著夏洛特。“夫人……夫人……?”
也許,確實是個怪物了吧……夏洛特心痛至極地笑了出來。
“先不要告訴別人,把夏爾的爺爺叫過來吧,他會處置我的,你不用害怕。”
管家呆了片刻,確定夏洛特并沒有在開玩笑之后,他連滾帶爬地重新跑了出去。
聽到了管家所傳來的噩耗之后,特雷維爾侯爵催逼著自己的仆人,以一種發瘋般的速度驅使馬車來到了夏爾的家中。
下車之后。以一種老年人身上絕對難以見到的速度,他不管不顧地一路沖了進來。然后沿著樓梯上了樓,然后沖到了夏爾的書房當中。
一打開門。他就看到了這驚心動魄的一幕。
他的孫子,就躺在一大片血泊當中,雙目早已無神。而孫子的妻子,則呆呆地站在一旁,以同樣的一種死一般的空洞眼神看著他。
“啊!”他發出了一聲中彈一般的慘叫,然后急速沖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夏洛特,將她用力甩到了一旁跌落到了地上,然后他蹲了下來。心痛萬分地抱住了自己的孫子。
“夏爾!夏爾!夏爾!”他一聲聲地呼喚著,好像想要憑這樣來從死神手中拖回孫子已經遠去的靈魂的似的,也許是慢慢地接受了孫子已死的訊息,也許是打擊實在太過于慘重,他的叫聲一聲比一聲凄慘,最后變成了一種不成腔調的哀嚎。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侯爵終于止住了這種凄慘的呼喚聲。看著懷抱中已經變得冰冷的夏爾,這位曾經堅毅勇敢的將軍,此時全身都在顫抖。淚水已經鋪滿了他的臉龐,他哆哆嗦嗦地想要說話,卻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隨著他最鐘愛的孫子的死去,他這一生最大的希望也完全破滅了。他這二十幾年來所付出的愛、所托付的期待。現在已經全部落空了。甚至,他感覺自己這一生,都已經付諸東流。毫無意義。
他只感到腦中一陣暈眩,腳下的大地都已經在震顫。地底下好像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在嘶吼著想要將他拉入到深淵當中。
為什么?
為什么我這一生要碰上這么多倒霉事?父親被人殺死。兒子選擇了背棄逃離,結果現在,唯一的送終人也要死在自己的面前?
他已經什么都看不清了,在一片黑暗的濃霧當中,他禁不住想要怒吼,質問上帝為什么要獨獨給他這樣的命運。
然而,很快,這種吞沒了一切的空虛感,又被熾烈的仇恨所填滿了。他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那個曾是自己的侄孫女與孫媳婦的人。
對這個他不久之前還深深喜愛的人,他此刻只剩下了無窮的殺意,他這一生還從沒有這樣強烈地憎恨過一個人,哪怕是那位砍掉了自己父親腦袋的羅伯斯庇爾,也沒有讓他如此的狂怒。
他不想問對方為什么干這種事,不管什么理由,殺死了自己孫子的人只能夠去死。
然而,他現在還不能殺死她。
“你不會上法庭的,你絕不會上法庭的!”他看著夏洛特,平素慈愛的眼神已經完全被老人最為狠毒的視線所取代了,“我會去和菲利普說清楚的,不管他怎么說,同意也好求情也好,我都一定要親手掐死你!只要孩子一生下來,我就要你死!你最好……最好……給我老實點……留下孩子來!”
一說到這里,他的眼淚不禁再度奪眶而出,重新撫摸起了懷中的夏爾的頭。“夏爾,我的孫兒,我的孫兒!”
在兒子不負責任地逃離之后,他含辛茹苦將孫子養大,花費了不知道多少心血,投入了多少感情,卻換來了這樣一個結果。
對以后可能有的曾孫,還能夠再來這樣一次嗎?
不,他已經夠老了,已經累了……他整個一生,都已經結束。他的愿望,他的理想,他將家族發揚光大的渴望,都再也沒有人能夠繼承,頂多就是留個血脈而已吧。
巨大的痛苦,讓他只能發出這種來自肺腑的可怕嗚咽。
這種悲怮到極點的喊聲,幾乎讓每個人都忍不住心酸,就連夏洛特也不例外。
但是她沒有哭,因為她的淚水已經用完了。
“我知道了,爺爺。”以一種令人可怕的平靜,她輕聲回答,“我會在生下孩子之后死去的。”
說完之后,她轉身打算離開房間。
老仆人先是躊躇了一下,不知道是該攔住她還是任由她離開,但是最后他還決定跟在后面,以免讓她逃脫。但是夏洛特并沒有逃跑。她反而是以一種平穩到令人難以置信的步調,一步步地走回到了自己和丈夫的臥室。老仆人沒有跟進去。但是他站在了門口,心里決定決不讓夏洛特有任何機會逃脫必然將會到來的懲罰。
對于兇殘地殺死了少爺的人。哪怕是他的夫人,他也絕不原諒。
夏洛特回到臥室之后,重新關上了房門,然后走到窗臺前面,伸手拉開了窗簾。
耀眼的陽光透過窗戶,將夏洛特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思來布置的整間臥室照得通明透亮,夏洛特掃了掃整間臥室,從鑲金的梳妝臺到胡桃木書桌,再到。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熟悉,帶著一種讓人溫暖的家的氣息。
然而,她生命當中最為重要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仿佛是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所吸引,夏洛特重新走回到了床邊,然后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一般,倒在了紅色的天鵝絨床單中間,當熟悉的氣味從鼻端沖入時,她的心突然好像被人狠狠揪了一下,發出了一聲哀嚎。
她將頭深深地埋入到了被子當中。以免讓自己的哭聲被其他人所聽見。
守在門口的老仆人,此時心里充滿了異常的焦躁,他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么發生的,更加不知道到底應該怎么處理。
他只知道。他看著長大、并且對其成就充滿了欣慰的少爺,現在已經慘遭橫死,而殺他的兇手竟然就是……
上帝啊!上帝啊!
正當他還沉浸在這種異常的思緒當中時。突然走廊上傳來了一聲異常的響動。
他抬起頭來,然后發現了來者到底是誰。
“小姐……您怎么過來了?”
小姐沒有回答。只是一步步地向這邊走了過來,手背到了身后。
從小姐臉上的表情來看。老仆人看出來了,她已經知道了這個最可怕的噩耗。也許是通過通報者知道了這件噩耗,然后跟著趕過來的吧。
上帝啊!一個女孩子知道了自己的哥哥被殺!
“小姐……”他長嘆了一聲,然后哽咽著竟然說不出話來。
“爺爺找您有些事。”芙蘭語氣十分平靜。“他在書房等您。”
找我?老仆人心里有些奇怪。
“夏洛特是在里面是吧?”芙蘭看著臥室的門,眼睛里好像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霧氣。“你先去幫爺爺處理一下事情吧,我來看著這里……”
“可是……?”老仆人還是有些遲疑。
“放心吧,我會守好這里的。我絕不會,讓這個,兇手,跑掉的。”芙蘭一字一頓地回答。
“好吧,那您先在這里看一下,我馬上就回來。”也許是感受到了小姐的決心,也許是想要幫一幫已經飽受了打擊的老爺,老仆人還是決定先過去看看。
此刻的他,還沒有想到芙蘭這句話的真意。
夏洛特仍舊把頭埋在被子當中哭泣著,她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只知道大片的被子已經被她的淚水所打濕。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的聲音響起了。
然后,夏洛特抬起頭來,看著門口慢慢走進來的芙蘭。
“原來是你啊。”她的語氣已經衰弱無力,再也沒有了當初的傲慢,“好吧,遲早你也會知道的,早點知道也沒關系。”
芙蘭沒有說話,只是一步步地向床這邊走了過來。
“我殺了你的哥哥,恨我吧?”夏洛特苦笑了起來,然后又是一滴眼淚從眼眶中滾落,“我殺死了他……”
芙蘭這時候已經走到了床頭。
然后,她一直放在背后的手,也重新亮了出來。
被凝固的血液染成了暗紅色的刀身,此刻正發出讓人心寒的光芒。
“那么,就請,迎接您必須接受的命運吧。”
從來到哥哥被殺死的現場之后僅僅幾秒鐘,她就拿起了這把刀來找夏洛特了。
她絕不會容許這個兇手比自己的哥哥多活一天。
出奇的是,夏洛特并不恐懼,她只是靜靜地看著芙蘭。
“我會死的,但不是現在。我得把孩子生下來再去死,你爺爺會做的,不用你來。”
然而,聽到這句話之后,芙蘭卻反而拿著刀沖了過來。
“你……才不會有什么孩子呢!你怎么配!你一定是騙人的,騙不下去了才要殺我哥哥!”
夏洛特想要抵抗,但是現在全身無力的她,卻無法避開這致命的一擊。
“鏘!”
之前殺死了夏爾的兇器,繼續著它可怕的工作。
“去死吧!去死吧!”芙蘭一邊怒吼著,一邊不停地用刀扎著堂姐姐。
夏洛特起先還在掙扎,但是這種掙扎越來越無力,最后完全歸于平靜。
芙蘭拔起刀來,冷酷地看著這個兇手,接著,她再次捅了下去,然后重重一劃……
“果然里面什么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