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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滬生真是一個周到的人,凌晨王鵬退房的時候,總臺的人讓他等等,說是石主任安排了車子送他,
一會兒工夫,駐京辦的司機小鄒就從休息室揉著眼睛走了出來,忙著要幫王鵬提隨身行李,
王鵬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自己可以打車的,這么早影響你休息,”
小鄒一邊走,一邊說:“沒關系的,我習慣了,”
王鵬不好再說什么,跟著小鄒上了車,
飛機整點起飛,整點降落在天水機場,王鵬將行李箱給了石滬生后,隨身只帶了一個包,下飛機后直接過安檢出候機大廳,正想著找輛車談談去曲柳的價格,老遠就聽見有人叫自己,仔細一瞧,竟是紀芳菲,
他這才想起昨晚電話里,紀芳菲說要給他一個驚喜,只是驚喜之余,他還有一種沉重的感覺,
“怎么,看到我好像沒有我想像中的高興嘛,”紀芳菲略彎著腰,低抬頭,斜斜地仰著看王鵬,詢問中帶了一絲俏皮,
“當然不高興,”王鵬板了臉說,
紀芳菲一下站直了身子,瞪著他問:“為什么呀,”
“這么一大早趕到天水來,你得幾點起床啊,”王鵬瞪她一眼問,
紀芳菲聽他這樣說,立刻就笑起來,“我還以為你不讓我來呢,沒事,來接你,少睡一會兒有什么關系,,”
說著,紀芳菲就挽住王鵬的胳膊,一起上了車,
開車的是報社的司機,紀芳菲為王鵬和司機做了介紹,就開始問王鵬這幾天吃得怎么樣、睡得怎么樣,
王鵬當著陌生人的面,對紀芳菲的這種親熱表現感到尷尬,回答得也就有點敷衍,紀芳菲似有所覺察,慢慢就不說話了,一直靜靜地看著窗外,
這又讓王鵬覺得過意不去,想說幾句好話,又礙著那司機,最后也什么也沒說,
車駛入寧城后,紀芳菲就對司機說,把她先送到家,然后麻煩司機幫忙把王鵬送回曲柳,
王鵬連忙說不用這么麻煩,他自己可以坐中巴回曲柳,結果被紀芳菲瞪了一眼,只得作罷,
車到報社宿舍,紀芳菲不說再見就下了車,讓王鵬心里歉意更甚,忙讓司機稍等一下,下車追了上去,
“紀姐,紀姐,”王鵬在樓道口拉住紀芳菲,“生氣啦,”
“沒有,我干嗎生氣,”紀芳菲嘴里說沒有,頭卻別到了一邊,
王鵬抬手把她的頭轉過來,嘆口氣說:“你別這樣,我真不想看你傷心,可是,可是……”
他想說自己有女朋友,但怕這樣一說,紀芳菲更傷心,支吾了半天也沒能說下去,
紀芳菲輕輕拿開他的手,也輕嘆了一聲,“我知道,你有女朋友,而且我也比你大好多,我們不可能長久在一起,但是我早跟你說過,我不圖你什么,只想在一起一天就開心一天,”
王鵬看著這樣的紀芳菲,心里的那種保護欲一下又強烈起來,只是理智告訴他,不能再這么下去,否則真的會害了眼前這個一心對自己的女人,
他聲音低沉的說:“我會一直把你放在心里的,”他舉起手想撫摸她的臉以示安慰,可只稍抬了抬還是放下了,“上樓吧,不要胡思亂想,有空聯絡,”
說完也不看紀芳菲的表情,轉身就向車子走去,
走開出有一陣了,司機突然說,“你們是不是有話沒說完啊,芳菲姐還在樓道口站著呢,”
王鵬靠在后座上一下閉上了眼睛,他不敢回頭去看,怕自己心軟要求司機掉頭回去,良久,他聽到司機在前面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王鵬原本是想回來先到梧桐看一下老娘和東子,然后與莫扶桑小聚一下,但紀芳菲不但打亂了他的計劃,也打亂了他的心神,直到司機告訴他曲柳鎮政府到了,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錯過了梧桐,
下車對司機表示了一番感謝,目送車子開遠,王鵬才拎著包轉身就往車站去,等了十多分鐘,搭上了回梧桐的班車,
王鯤已經回部隊辦轉業手續了,李慧過完年住到了張冬海家準備高考,孫梅梅南下去辦離職手續,家里又只剩下秦阿花一個人,
王鵬將回來前買的一點京城土產拿給秦阿花,又陪著她一起聊天、做飯,一起吃了頓午飯,然后才出來去醫院看東子,
東子住院還真沒閑著,把病房弄得像個辦公室,除了秦菲天天來報道,公司里其他人也是隔天就過來開個會,
王鵬到的時候,東子正扶著拐棍兒,踮著個腳,在病房里走來走去地給下屬下指示,秦菲在床邊做著記錄,看到王鵬進來,她趕緊站起來給他讓座,
王鵬立刻搖搖手,做了個手勢表示自己在外面等他們開完會,
他在走廊里一去煙還沒抽完,東子的那些下屬就魚貫著出了病房,還都跟他點頭招呼著,東子則跟在后面蹺著腳到門口,探了個頭喊他:“小鵬,進來,”
王鵬嘴里叼著煙,手提起包,進了病房,
秦菲給王鵬泡了茶,也告辭走了,
“你這秘書真是個懂事的,”王鵬感嘆,
“這句話我可是第二次聽你講了啊,不準再說第三次,也別在她身上打主意,”東子瞪著王鵬說,
王鵬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反應,忍不住哈哈笑起來,“難得啊,咱們李大公子這么在乎起身邊的女人,看來這回來真的了,”
東子眼光一閃,“什么真不真的,人家就一純潔小姑娘,沒你這大老爺們想得那么齷齪,”
“呵,還真是重色輕友,連齷齪這詞都對我用上了,”王鵬點著頭奸笑,
“得,少打岔,”東子扔了拐棍,一屁股坐床上,“京城之行收獲怎樣,”
王鵬眉毛一揚道:“你想都起不到,我又膽大了一回,”
“你又干嗎了,”東子驚道,“我怎么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哈哈哈……”王鵬得意地笑道,“你又不是克格勃,哪會什么事都讓你知道,”
“別跟我賣關子,快說,怎么回事兒,”東子拿起身邊的拐棍兒指了指王鵬,
王鵬后退一步,舉起雙手說:“我投降,我招還不行嗎,”
“沒骨氣,”東子嘴里罵,眼里笑,隨手又扔了拐棍兒,
“我拜歐陽暉為老師了,”王鵬直視著東子的眼睛說,
“真的,”東子驚得忘記自己腳上打了石膏,一下站起來后吃痛倒在床上,
王鵬忙上前扶起他,“你沒事吧,痛不痛,我去叫醫生,”
東子一把拉住他,“我沒這么不堪,”他坐正了身子一掌拍在王鵬胸口,“你小子好福氣,能讓歐陽暉收你作學生,得讓這上上下下多少人都羨慕死,”
“嘿嘿,我也覺得自己像做夢,”王鵬摸了摸自己的頭,“除此之外,還為曲柳的毛衣找到了機會,東子,這次真的是收獲很大,”
東子呵呵笑了一下說:“吳雙杰給你介紹了不少人吧,”
王鵬一愣,“你還真是克格勃啊,”
東子往床上一躺,雙手枕在腦后說:“我才懶得監視你,只是想提醒你,吳雙杰這個人是大才子不錯,但為人處事太過虛浮,容易被金錢左右,只可淺交不可深交,”
這一點,王鵬倒覺得東子說得沒錯,前一天中午歐陽暉吃飯時的提醒,應該也是這個意思,再想想自己第一天到的時候那頓晚飯和后來唱歌時的情形,吳雙杰的表現的確如他們所評價的一般,
“我有數,歐陽老師也提醒過我,”王鵬在東子床上坐下來,隨手看了一下表,
他的這個舉動沒有躲過東子的眼睛,“還沒見過你那個小莫吧,”
王鵬嘿嘿笑著,沒有否認,只是說:“走前她就忙得要命,昨晚給她打電話,又是在應酬,”他搖搖頭,“現在見一面都難,”
東子點點頭說:“這倒真是,不過,她昨天中午來看過我,”
“是嗎,昨晚電話里她沒說起,”王鵬說,
“主要是她這次接待的這批臺灣人很難搞,因為其中有一個我認識,所以來找我,想問問我有沒有什么好辦法,可以早點把投資意向談下來,她是急著想去京城幫你了,”東子笑著說,
王鵬聽得這話,笑得也開懷了,“算這丫頭有良心,”
“那個紀大記者怎么樣了,還纏著你,”東子突然問,
“什么纏不纏的,說得那么難聽,”王鵬眼睛翻了翻,
“呵,不是纏,那么是兩廂情愿嘍,那莫扶桑比你有良心多了,”東子的嘴角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讓王鵬無端的背脊一涼,
“少給我胡扯,不跟你說了,我去找她,”王鵬說著就站起來要走,
“她出差啦,你去了也白搭,”東子笑著說,
“啊,”王鵬皺著眉回轉身,“去哪兒了,”
“去天水搬救兵,幫臺灣人解決心病,是我開的方子,心病治好了,簽協議也就沒問題了,”東子呵呵笑著說,“本來還想你在天水跟她見面呢,誰知道你電話都不打一個直接回來了,”
王鵬搖搖頭說:“天意吧,最近老跟她錯過,”
正想再聊一會兒,門開處,一個王鵬許久未見的人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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