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你就一點不擔心，杜蘭特鋪天蓋地的廣告之下，會讓我們生產的冰箱連一點市場份額都沒有嗎？”
“我為什么要去擔心？不就是杜蘭特購買了我們不要的專利，然后捯飭一下，改頭換面，變成了通用集團旗下的冰箱工廠？我倒是覺得有些可惜……”
“可惜！”約瑟夫·雅克一點沒有感覺出來，這還有什么可惜的？
難道是因為沒有提前購買杜蘭特手中的冰箱專利？畢竟，當時發明人是先跟西蒙尼單獨接觸的，王學謙有意的話，能夠強在第一時間買下這項專利。
“是啊！可惜。”王學謙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揉著太陽穴，整個冬天，紐約的天空都是灰蒙蒙的，難得有太陽。這讓喜歡陽光，沙灘，海岸的王學謙的心情有些壓抑，時不時的頭痛。
“科技引領生活！”王學謙自言自語的感嘆：“多好的一句廣告臺詞啊！被杜蘭特給搶了，可惜了。這句臺詞要是用在我的產品上，絕對能添彩不少。”
“你還有心思想這些？”約瑟夫·雅克有些氣急敗壞的埋怨著，他為這事忙的是吃不好睡不著的，整天都在想著如何化解危機。
沒想到，王學謙倒是輕松，還能感慨一下杜蘭特找了一個優秀的廣告商。
“你去了解一下，杜蘭特找到的廣告商是哪家公司，我們也找他做廣告。”王學謙坐直了，眼神放光的說道。
王學謙不屑道：“約瑟夫，你還不明白，決定新產品成敗的關鍵不在于有多少資本運作。”
約瑟夫·雅克接口就問，有點負氣的說：“難不成是因為外觀好看不成？”
“對了。”王學謙贊許的樣子，不像做假，但約瑟夫根本就沒有開玩笑的心情。反問：“你說，不關乎資金，宣傳也不重要了，那么還有什么重要？”
“外觀，價格，是否便利……這才是消費者購買的原因，但是杜蘭特能夠做到什么地步？”王學謙自問自答道：“現在每臺冰箱的生產成本大概在200美元左右，銷售的價格更是在300美元以上，不僅如此，每年維護的費用和成本更高。所以，杜蘭特用現有的技術，冰箱的銷量不會太多。只有中產階級中，有一些趕時髦的人才會對冰箱有購買欲望，但又有擔心。花上百萬美元的宣傳費用，讓很多不想購買的人有了購買欲望，最后失望。即便最后掙錢了，也是用以前的名聲掙錢，讓聲譽受損。”
“道理是這么說，但是杜蘭特已經出招了，我們如果不接，很難再有機會競爭得過對手。”約瑟夫·雅克不無擔心道，投入巨大的宣傳費用，對于一款還在研發階段的產品來說，絕對是冒險。
王學謙根本就沒準備，現在就跟杜蘭特死掐，這沒意思，也是他所消耗不起的：“我們現階段的任務是完善產品，降低生產成本，等上市前，再去報紙和雜志打廣告。”
約瑟夫·雅克嘆了口氣，說：“也只能這樣了。”
而杜蘭特的心思不難猜想，就是要和雅潔集團拼實力。
用錢來壓垮對手，王學謙當然不能讓他如愿了。
事實上，杜蘭特心急的表現，正是王學謙所希望看到的，冰箱的概念只有植入更多消費者的心理，他的產品才能有更大的銷路。
這可能在初期上市階段有些困難之外，一旦消費者發現王學謙的冰箱比杜蘭特買的冰箱功能更加強大，安全。絕對會消費者的激情點燃，而通用方面呢？因為前期的絕大訂單，會增加產量，一旦他們發現產品很難賣的掉的時候，大量的庫存已經產生了。
最后，杜蘭特不得不吞下這個苦果。
唯一讓王學謙不解的是，杜蘭特這次的商業策劃案是針對他，或者是針對雅潔集團的。
但站在王學謙的立場上，他和杜蘭特并沒有過節，沒必要這么針對。這一點，王學謙一直沒有想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王學謙就決定不去想了。
反正他已經為冰箱從外觀、壓縮機、冷卻劑……上上下下，只要是能夠申請專利的地方，都被他毫無懸念的申請了獨家專利。
一旦杜蘭特仿造，好吧，來打官司啊！
放狗咬……哦，不，是放羅斯福去對付杜蘭特，既然羅斯福沒有讓美國人民失望，王學謙堅信，羅斯福也不會讓他失望的。
約瑟夫·雅克的想法建立在王學謙自主開發的冰箱，在質量和外觀上，更優秀一點，更出眾一些，但僅比杜蘭特的冰箱好那么一點點。
在不計成本的宣傳之下，這點優勢必定會蕩然無存。
估計王學謙的技術更具備競爭優勢一些，還是約瑟夫·雅克的一種對合伙人的信心猜想，對此他也沒有太多的把握。
更可怕的是，一旦批量生產之后，如果出現大量的庫存積壓，對工廠的資金壓力，將直接把冰箱工廠變成集團的一個大包袱。扔掉？投入了那么多的資金，又會舍不得，這會變成一個兩難的選擇。
王學謙站起來，繞過沙發，走到窗臺邊，看了一會兒窗外的雪景，回過頭來，輕輕拍了一下約瑟夫·雅克的肩膀，自信滿滿道：“你即便不相信我的判斷力，也要相信麥金萊的研發能力。”
約瑟夫·雅克張了張嘴，其實他很想說：“我相信。”但話到了嘴邊，他遲疑了一下，就再也沒說什么。
麥金萊的能力，有目共睹。
平時別看麥金萊穿的破破爛爛的，人也有些神經質，大部分的時候都會像其他科學家一樣，走上很多彎路，而且死性不改，堅持認為自己才是真理。
但只要給他一個目標，麥金萊骨子里的那股子比瘋子都不弱的韌勁，絕對會讓對手絕望。
王學謙也是在開始的時候，指導了一下總體思路，但隨后他發現自己總是礙手礙腳，不但精通材料學，還對制造工藝了然于胸的麥金萊，總是能夠用最簡單的工藝，做出最好的效果。
這也是王學謙最后被麥金萊成功踢出研發團隊，擔任顧問的原因。
奪權成功的麥金萊，像是一只上足了發掉的雅典海航鐘，精準又不知疲倦。
“對了，有一個商標你幫我去處理一下。”
王學謙突然想起，要建立冰箱工廠，歸雅潔集團顯然有些不太合適。畢竟，在王學謙的印象中，雅潔集團是一家家化用品公司。雅潔集團有她自己的競爭對手，比方說肥皂大王，保潔集團。
而家電需要另外一個品牌，于是在閑暇之余，他胡亂畫了一個商標。
感覺還比較新穎，就打算用這個商標。
“申請商標的使用權，然后再去政府備案，成立這家公司。”
“雪花？這是冰箱的品牌嗎？”約瑟夫·雅克掃去雪天的陰霾，嘴角終于有了一絲微笑。
“如果可以的話，沒關系了，就他吧！”王學謙隨即又拿出數個方案，打算征求一下約瑟夫·雅克。
“這個標致倒是不錯，但是我覺得不如雪花好聽？容易記。”
王學謙猶豫了一下，說：“其實叫小天鵝也不錯。”
“冰箱的話，還是雪花好聽。”約瑟夫·雅克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如果是洗衣機，不妨叫小天鵝，潔白如雪的天鵝，預示著超強的清潔能力，還有一種高貴，我覺得不錯。”
“這個……”王學謙捂著腦袋，腦子有點天旋地轉的混亂：“我覺得……到時候再說。”
臨走，約瑟夫·雅克也算是領教了王學謙雷厲風行的性格，尤其是產品系列的開發能力。冰箱的制造完全將采用新型的流水線工藝，為此麥金萊帶著他的團隊，正在準備設計流水線的設計工作。
用王學謙的話來說，只要是有用的專利，領先別人一個時代的東西，都要買下來。
只要自己有實力開發的，也一定要開發出來，讓對手絕望。
約瑟夫·雅克帶著資料走后，王學謙也準備出門。
沒想到，前腳剛走的約瑟夫·雅克又轉回來了，帶著王學謙來到窗前，還刻意把窗簾拉上，掀開一條縫隙，指著對面街道上的一輛汽車，心神不寧說：“威廉，那輛車感覺不對啊！我剛下樓的時候，還發現兩個人在樓梯口鬼鬼祟祟的，有點不對勁，要不要報警？”
汽車邊上還站著一個黑衣人，這讓王學謙警覺起來。
紐約的綁架案不多，尤其是針對富豪的，因為黑幫不愿意惹惱有權有勢的人，但不是說就沒有綁架案了。
事實上，就王學謙現在的身份和財富，就很值得黑幫冒險一回。
從書架上摸出一個望眼鏡，小心翼翼的躲在窗簾后，正好車上有人用手擦了一下玻璃，看清了對方的樣子，仔細一打量，還真的認識，王學謙一愣，心說：“他們來找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