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丑,一旦手上擁有了權利,就一個個互相攻堅,恨不得對手出門就被車撞死。這種事,我看得多了。”
“很普遍嗎?”
對于‘國黨’,王學謙一方面敬而遠之,原因很簡單,既然加入‘國黨’沒有任何利益可言,還可能招惹一身的麻煩,傻子才去追隨什么理想和信仰。
再說了,信仰也不是別人說什么,自己就要認同的。
每個人對世界的認識都是不同的,信仰自然也不盡相同。
但是王學謙卻相信這時候的‘國黨’顯然并不會像后來的那么腐朽,甚至成為奴役國民的政治渣滓。可當朱子興這個紈绔子弟都如此不屑于‘國黨’的人,可見這個中華最早的民主政黨的組織成分有多么的復雜了。
“你對‘國黨’很了解嗎?”王學謙好奇之下,問道。
“談不上了解,不過……”朱子興撇了撇嘴,厭惡道:“家父當初在前清的時候。對革命黨人,同盟會人也是另眼相看。以為這些人是改變國家命運的變數……”
朱子興卻突然停下來,眨巴眼珠子,揶揄道:“子高。你不會以為家父就是一個一門心思想著撈錢的奸商吧?”
“沒有。絕對沒有。”王學謙猛地被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
遇到這么一個奇葩兒子。也不知道是不是
’,嚇唬王學謙。至于效果,朱子興也非常滿意。能夠見到王學謙像是小學生一樣,認真的仰起頭,目不轉睛的聽他說話,這種被重視的感覺。宛如在烈日下的沙漠中行走,喝上一口清涼甘甜的甘露一樣,讓他神清氣爽。
朱子興很滿足的挺了挺胸口,臉上的得意勁就別提了,繼續說道:“當初辛亥勝利,滿清倒臺。家父也是歡喜雀躍,還以為能夠迎來一個清平世界呢?可沒想到的是,卻是迎來了這群禍害。整天反對這個,反對那個。”
王學謙打斷道:“這話不對吧,要是袁世凱承認共和,遵行國會憲法,也沒有兩次護法戰爭。”
“我去,子高,不是哥哥說你,就你這個懵懂的樣子,要是趕在那個時代,非要被革命黨洗腦不可。”朱子興一副慶幸不已的樣子,似乎非常懷疑王學謙的政治智商。
“你是不知道,善后大借款,一共2500萬英鎊,這是當初建國,沒有辦法的事。當時孫某人在南京成立臨時政府,仿效前明,一個燕京,一個南京。后來雖然把大總統的職位讓給了袁世凱,但是你不知道,這善后大借款政府拿到的錢,只有不超過800萬英鎊,其他都已經付給了列強。但是就是這800萬英鎊,其中100萬左右英鎊是給了南京臨時政府,而這筆錢,就成了討伐袁世凱的經費,你說滑稽不滑稽?袁世凱賣國,然后把賣國的錢讓革命黨這群人,然后這些人買槍買炮,造他的反?他傻嗎?”
王學謙吃驚道:“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廢話,善后大借款都是五國出錢,其中俄國道勝銀行就轉過一筆款子,數目是700萬元,給了南京臨時政府,我爹當時就是道勝銀行的買辦,能瞞得了他?”朱子興這才說出了真相:“幸運的是,當初孫某人也邀請過我爹去南京從政,當時他老人家差點都快答應了。要說還是讀書人賊啊!當時張謇也收到了邀請,我爹是在猶豫之中,而張謇就以年紀大了為由推脫不就。我爹一看,跟著張謇準沒錯,這老小子中過狀元,一肚子的壞水。后來果然應驗了。燕京來電,請張謇從政,這老小子跑的比誰都快,還不是看出了跟著革命黨是瞎起哄,燕京才是國家正統?老爺子當時也是暗暗慶幸,不然他這么大的家業,要是跟著孫某人一起去流亡,還不便宜了那群孫子?”
不過這些在王學謙的心中,并不是單一的認為,這是孫中山為人狡詐的證據。
畢竟袁世凱的人品比孫中山更加不堪。
只不過這個事實告訴他,想要成為一個政客,沒有一些手段是絕對不行的。可他又詫異,無緣無故的朱子興告訴他這些干什么?總不至于一個不入流的
雖然是‘國黨’的人,但不過是一個不得志的小人物,我出于鄉親的面子,才幫他說句話,你至于這么大的反應嗎?”
朱子興撇了撇嘴,理所當然道:“他是一個小人物,可我也不能不防啊!我爹現在對你可是言聽計從,比親兒子都親。對了,說起親兒子。子高我想起來了我十五妹明年中學畢業,要不你考慮一下?女婿也是半個兒,我們兩家……”
“說正事。”王學謙打斷道。他算是服了朱子興的說話方式,動不動就跑題。思維太活躍。都快趕不上趟了。
“對了,我剛才說哪兒了。是我爹對你言聽計從……”朱子興繼續說:“我是這么想的。萬一你要是被革命黨的人給洗腦了,那么我爹也等于是被革命黨的人洗腦了,而老爺子被洗腦,接著你三哥也難逃厄運。子高,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洗腦?
就你這混不吝的性格,‘國黨’就是再缺人,也不會動員你。
這個新名詞倒是王學謙說過,沒想到讓朱子興聽去了,不過還算貼切。可他憑什么被革命黨洗腦?再說了,誰能給他洗腦?
王學謙眼神不善的看向朱子興。咬著牙問:“我就這么好騙?”
“當然不是,不過我總覺得,‘恒泰號’被你糊弄倒閉了,然后你再當這個好人幫
。何苦呢?說不準他們在背后恨你都來不及,干嘛上趕著讓人埋汰,還不如不管不顧,管他死活?”朱子興嘟噥著,畢竟有些話不好聽,但卻是客觀存在的。
王學謙眼睛盯著朱子興,警告道:“物品交易所的‘恒泰號’是因為經營不善而倒閉的,和我完全沒有關系。這一點,你要認清楚,不要在外面瞎說。另外,我王某人雖然天資一般,但也不是隨便那個人就能夠糊弄的。”
被王學謙犀利的眼神,仿佛一下子刺頭了心底似的,朱子興這才感覺到,有些話似乎說過頭了。連忙山笑道:“子高,哥哥這是胡言亂語,你不要當真。你多精明的人啊!能騙你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呢?估計這幫人就是有這個心思,最后也要被騙的底褲都不剩的,還得感謝你咧?”
“你這是罵我,還是在夸我啊!”王學謙苦笑。
“夸你,三哥這人最實在,說話不中聽倒是真的,但也不會罵你不是?”
朱子興拉著王學謙往公館里跑,不過被王學謙掙脫了。
“三哥,你記住。伯父是有大智慧的人,他可不會被我三言兩語給哄騙過去。你可千萬不要有什么不開心的,放在心里。”王學謙正色道。
朱子興扭頭笑道:“我相信,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了,但老而彌堅這個道理我是懂的。”
王學謙無奈的搖搖頭道:“不過我有一個故事,你想不想聽。”
“故事?三哥最喜歡聽故事了。”朱子興就是這點毛病,喜歡聽評書,當然聽故事的癮也不小,不然他的肚子里也不會藏著這么多隱秘的傳言,不管真假,想要收集來也不容易。
“說有一個村子,老村長對準備進城的兒子囑咐道:‘兒啊!城里的窯子千萬不要去,聽說那個地方的姑娘都有臟病。你要是得了這個病,我們全村就要完。’兒子不解,問:‘得病也是我一個人,和全村有什么關系?’老村長長嘆道:‘你要是得那個病了,你媳婦就要得那個病;你媳婦得那個病了,我就要得那個病;我就要得那個病了,全村人就要得那個病……’”
“這個老扒灰……”故事不長,但是還帶一點葷,朱子興當場就大笑起來,不過隨后笑容凝固,不解的盯著王學謙:“你這是在罵我?”
“不是!”
“罵我也不生氣。”朱子興難得的大度道:“這段子是新的,沒聽說過。還有沒有帶葷的新段子,說幾個?到時候我去和盛老四顯擺、顯擺。”
王學謙眼珠子直不楞登的看著朱子興,搖頭進了朱公館。
朱子興這才摸著鼻子,自言自語道:“他應該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