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人在左右為難中,非常困惑,糾結,甚至脾氣暴躁的無法抑制。79閱.讀網
但是一旦揭開了真相,比飽受折磨更傷人。
從一個街頭的小混混,街頭的小巡警,包打聽,最后成為法租界巡捕房中說一不二的華人總探長,成長為上海灘黑白兩道都為吃香的大佬,如果連一個走碼頭的騙都搞不定,那么他就不用在上海灘混了。
只是略施小計,就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場騙局。
黃金榮是喜歡‘露蘭春’,可這種喜歡并沒有到不管不顧的地步,甚至要鬧到離婚的地步。可‘露蘭春’的養父母的加入,就將這場本來是他一時興起的情感出軌,無法克制的變成了一場離婚風波,席卷了整個黃公館。
‘露蘭春’的養父張師,其實是黃金榮的徒弟,當然原本不是,張師原本是法租界巡捕房內的翻譯。
這么說,有些人還以為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翻譯嘛?
其實整個法租界,巡捕房就只有6個翻譯,在巡捕房內,負責所有重要機密件的整理,翻譯工作。而這6個人,都是擁有良好教育,招聘的時候,薪酬非常可觀,是當成高級職位來招聘的。不同于普通的巡警,只要不是殘疾,長的尚可,就能進去。
教會校畢業,或者干脆是大生,至少懂一門外語。
張師正是這么一個人,如果說巡捕房內有知識分的話,那么他肯定要算一個。
而且,從‘露蘭春’來到張家之后,張師也沒打算真的把‘露蘭春’當女兒看,在當時,唱戲如果是票友那就算了,可真要當成吃飯的行當。當父母就根本不忍心看。更何況,‘露蘭春’的名字不過是她戲之后的藝名,可她在藝名之前的時間,連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張師也沒打算讓‘露蘭春’改隨了張姓。
可以說,‘露蘭春’出現在家里之后,當養父的張師從來都沒有重視過。
直到有一天,‘老頭’黃金榮,其實也就是張師在青幫中的師父,兩人是師徒關系。
表明了心跡。意思就是看上了已經在上海灘小有名氣的‘露蘭春’。準備納妾進入黃公館。
其實張師和黃金榮的關系,并沒有表面的看上去那么好。一來,他自認為自己是知識分,有才能,因為沒有門,才不得不在法租界的巡捕房當了一個翻譯。而黃金榮是法租界巡捕房的華人總探長,他也就成了黃金榮的手下。
自從黃金榮發跡之后,已經將法租界的巡捕房當成了他黃家的后花園,不是他的人根本就沒辦法在巡捕房內站穩腳跟。
張師無奈之下。就值得捏著鼻,認了黃金榮為師父。
兩人表面上是師徒關系,可實際上,黃金榮沒把張師當會事。而張師對黃金榮也是不對付。當然,明面上的功夫,兩人都做的不錯。張師至少在人們的眼中是一個識大體的人,作為一個徒弟。他的任何方面都讓人挑不出錯來。
即便在黃金榮看上了‘露蘭春’之后,也表現的異常熱心。當然婚姻之事,當女兒的‘露蘭春’自然不能不害臊的去和黃公館的人談。她要什么,什么。實際上,很多時候她都是懵懵懂懂,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義父正一步步的將她往黃金榮的身邊送。
可送過去的,對于黃金榮來說,也不是溫柔可人的一個小美人,而是一個長滿了刺的仙人球。
‘露蘭春’還天真的以為,義父張師對黃金榮提出,女兒要坐花轎,吹吹打打的進黃公館,一切都按嫁人的步驟來。這等于擺明了是結婚,而不是納妾,等于是逼著黃金榮離婚。原以為,按照黃金榮的為人,肯定會一口拒絕,但是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是,黃金榮竟然答應了,可答應是答應了,但沒有定下日。
這等于說,隨時隨地都有反悔的可能。
可張師不怕,他手中捏住黃金榮的命門,就是兒。
要是黃金榮不過是租界里的一個最末等的巡警,連老婆都娶不起,還會想著生兒?
可是他現在家大業大,隨著家產滾雪球一樣的增加,年齡卻越來越大,想起年之后,送葬的時候兩個摔瓦盆的人都沒有,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一臉的憂傷。
兒,也就是繼承人。
沒有繼承人的人生,是殘缺的,不完整的,甚至是充滿了遺憾的。用一句非常粗淺的道理來說,他黃金榮,這輩該享受的都享受了,早該沒有遺憾了。而且年紀也大了,說不定哪天就走了。可等到他撒手人寰的那一天,他這偌大的家業竟然要便宜外人,說什么他也受不了這個氣。
而小東門的名嘴,段六指的出現,死死的把黃金榮按在了案板上。
55歲命中該有一個繼承人,這就是段六指當時的批語。而找的女人因為黃金榮煞氣重,需要木氣還陽,而且命中不能帶水,種種跡象都是指向了一個人,‘露蘭春’。
從事情的前后來看,好像都是黃金榮剃頭擔一頭熱。
可實際上呢?
作為黃金榮徒弟的張師,門人杜月笙,還有他看著從小長大的‘露蘭春’,都在拒絕他。可男人有時候,越是被冷落,別拒絕,越是不甘心。一來二去的,黃金榮表現出的決心,即使挨打,也一副打死也不走的無賴樣。可實際上呢?
懂一點心理的人都知道,黃金榮是被周圍的一圈人給耍了。他或許真的是喜歡‘露蘭春’,可這種喜歡和死皮賴臉的非要把家拆了,迎娶一個戲根本就是兩回事。
可現如今,他就是快要這么走出這一步的時候。
卻發現,原來他還有一個人可以請教。因為他心底的話,雖然手下都知道,但不能問,因為牽涉到威信。而王謙卻沒有這個顧慮,而且黃金榮也從王謙那邊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而這個結果。對他來說,無疑是苦澀的,讓他幾乎喪失了吞咽下去的勇氣。
這天下午,‘露蘭春’登臺前,問了一下劇場的經理金廷蓀,后者遺憾的說:“老頭今天有事,估計不能來了。”
‘露蘭春’還滿心歡喜的想著,終于不用再見那張麻臉了。
但是整件事件外圍的一個人,卻倒了血霉了,黃金榮用一個不相干的人。甚至不是青幫的人,讓他給段六指捎去了一個消息,下午黃金榮將再次來到他的家中,算命。
作為小東門一帶小有名氣的算命先生,段六指心中也是犯嘀咕,以為張師那邊出事了,或者說‘露蘭春’那邊出事了。本來他也知道,想要誆騙黃金榮不容易,再說了。像黃金榮的情況,生不出兒,多半是他的原因。
兩個字‘有病’。
可這話誰敢對黃金榮當面說啊!
而段六指接到的口訊,就是讓他說服黃金榮。一個月內不結婚,這輩都別想要兒。
不明真相的段六指唱著含糊不清的評彈,猛然一拍腦袋,心說:“好你個張師。原來是這么回事,不讓你多出點血,都對不起祖師爺賞下的這張嘴。”
段六指還以為。‘露蘭春’有了,至于誰的。這個整天和神仙打交道的段六指,用最齷齪的心,想到了一個讓他滿足了所有的惡趣味,舒坦的直哆嗦的情況。
孩的父親,很有可能是張師。
義父,孤女,怪不得讓我一口咬定,這黃金榮娶了‘露蘭春’相同‘命格’的女人,一定會有兒。這尼瑪,是老岳父和姑爺拜把,老不休的嫁女兒,連帶著買大送小啊!
段六指不明真相,剛才來給他報信的可不是張師,而是黃金榮派人偽裝的。
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喝了兩大壺的開水,才憋出了一個讓他滿意的說辭。
下午,黃金榮果然出現,段六指賣力的吹噓,這花掉他多少大的陽壽,才探聽了這么一點天機,他甚至打算在黃金榮臨走的時候,不打算要他每卦5塊大洋的潤口費。
反正張師留下了這么大的一個秘密在他手中,到時候張師成了黃金榮的岳父,張家的那個‘露蘭春’掌握了黃金榮的家產,他還不是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可沒想到的是,他說的越賣力,可黃金榮的臉卻越來越黑。
雖然是盡力鼓吹,但他是一個算命的,不是一個賣保險的,故作高深的架還是要端的,可讓他詫異的是,他明明沒有說漏一句話,可黃金榮卻像是被人刨開了祖墳似的,一臉的喪氣模樣?
“先生說的一月之期?”
“在下法力低微,說不說的也就到這里了,不過黃老板盡可放心,這一卦我送你了。等黃老板心愿的了之后,到時候老朽厚著老臉,來府上討一杯水酒,還望到時候黃老板不要裝作不認識就好了。”
黃金榮冷笑,鼓掌道:“不過段六指,我已經等不到一個月之后了。”
隨著送信的那個人出現,笑著對段六指說道:“段神仙,我們又見面了。”
段六指一下癱軟在椅上,嘔的一聲,雙眼發白,暈死過去。
黃金榮本來就是巡捕房的,審問犯人,還用的了別讓幫忙,而明知道事跡敗露的段六指急于把事情推到張師的身上,木之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最后臨走,還送了黃金榮一句話:“黃老板,我真不是想要瞞著你,可我也有把柄在張師的手上,不敢不聽他的啊!對了,我知道張師為什么急著一個月內把‘露蘭春’嫁入黃公館。”
“為什么?”
“因為‘露蘭春’懷上了……”
“哎呀!氣死我了……”
如果是奉成婚,那么是已結婚當爹,自然是人間喜事。不過這時代還比較保守,可能性小。但如果是故意瞞著,那可以想象,已結婚,上海灘大名鼎鼎的黃金榮腦袋就綠油油的,當王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