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離開蕭府后便來到了陸家莊,陸家莊原來的下人均被李莫愁殺死,回到家后,陸立鼎便又重新雇了一批下人。
此時的陸家莊一片寂靜,除了有幾個房間亮著以外,其它一片漆黑。
李莫愁對陸家莊不可謂不熟,站在墻頭上,看準了方位,李莫愁便朝著一個亮著燈的房間行去。
李莫愁一路輕松的來到這個房間門外,用手指將窗紙捅破,單眼往里面瞧去。只見陸立鼎正在燈下,而何沅君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陸立鼎,滿眼溫柔之色。
李莫愁的武功高出陸立鼎太多,所以陸立鼎絲毫沒有發現門外有人。李莫愁看著恩愛的兩人,想到自己感情上的挫折,心下嘆了口氣,突然羨慕起陸立鼎兩人起來。無需轟轟烈烈的愛情,只要默默相守。
不由的,李莫愁想起當初和陸展元在一起時的時光,只是隨著心境的變化,陸展元的影子慢慢變淡,最后竟便成了蕭天賜。李莫愁暗驚之下,不由啐道:怎么想起這個老占我便宜的壞小子了。
收拾好情緒,李莫愁直接推門而入。
正在的陸立鼎和一旁坐著的何沅君聽見開門聲,均抬頭看向門口。可是一看之下卻是大驚失色——李莫愁!
陸立鼎急忙護在何沅君身上,看著李莫愁,壓下心中的驚懼道:“李莫愁,你不是被蕭賢侄軟禁了嗎,怎么會在這?”
李莫愁淡淡的看著兩人道:“那小子今天把我放了。”
陸立鼎和何沅君心里一驚,看來今天是難逃一劫了,幸好霜兒和英兒已經拜在了桃花島門下,即使自己夫妻死了也有人報仇了。想到此處,兩人心里均是一松,變的不再害怕了。
李莫愁一直注意著兩人的神色,發現陸立鼎兩人一開始還眼帶恐懼,可是不一會又變的淡然之極,難道這兩人有什么依仗不成?
只見陸立鼎平靜道:“李莫愁,你來這里無非就是想取我夫婦性命,雖然我們武功不如你,但也不會束手待命。”
李莫愁莞爾道:“誰說貧道今天是來取你們性命的?”
陸立鼎與何沅君相視一眼,都懷疑自己聽錯了,這李莫愁來這不是殺人還能干什么。
李莫愁繼續道:“這次來是要告訴你們,我與你們陸家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如果你們還要找貧道報復的話,貧道隨時恭候。”說完轉身便走。
眼看李莫愁離開,陸立鼎和何沅君如身在夢中般,這是李莫愁嗎?居然放過了自己。
何沅君問道:“夫君,這是怎么回事?”
陸立鼎思索良久方道:“想是蕭賢侄的功勞把,他把李莫愁囚禁了半年,斷不會無緣無故將李莫愁放出來。”
何沅君又道:“那李莫愁要是反悔呢?”
陸立鼎將何沅君摟在懷里,道:“李莫愁雖然心狠手辣,但說出來的話卻還是算數的,不然剛才也不會放過我們了。”
何沅君默默的點了點頭,幸福的依在丈夫的懷里。
第二天,陸立鼎來到蕭府來找蕭天賜,將昨晚之事盡皆告之。
蕭天賜微笑道:“陸叔叔,既然李莫愁說了與陸家的恩怨一筆勾銷,那她以后便不會再找你們的麻煩了,以后你和何阿姨可以安心的生活了。”
陸立鼎也非常高興,心里一塊大石終于放下,遂好奇道:“賢侄,你到底用了何種手段,讓李莫愁放下這段恩怨的?”
蕭天賜抿了一口茶道:“李莫愁當初也是溫柔賢淑,敢愛敢恨,只是偏執了些,經歷了令兄之事方才變的心狠手辣,濫手無辜。我將她囚禁半年,慢慢開導之下,李莫愁也慢慢忘了令兄,所以才放下這段恩怨。”
陸立鼎恍然,接著又問道:“賢侄當除為何不直接將李莫愁殺掉,反倒要花大半年的時間去囚禁她呢。”
蕭天賜靜靜的看著陸立鼎道:“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憐之處。”
陸立鼎點了點頭,若不是自己兄長先負了李莫愁,李莫愁斷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送走了陸立鼎,蕭天賜便回到自己的院子,繼續研究武學去了。
不提蕭天賜這邊,卻說楊過同郭靖黃蓉離開蕭府后,一行人便離開嘉興往東南行去,打算先回桃花島。
路途中,郭靖一行人正好碰見了正在尋找武三通的武三娘和大小武,武三通神智不清,糊里糊涂,且武功比武三娘高出不少,更何況武三娘還帶著大小武這兩個累贅,所以早就把他們三人甩開,跑的沒影了,是以武三娘三人一直沒有找到其下落。
武三娘正好碰到郭靖黃蓉,便請求郭靖黃蓉代為照顧武敦儒、武修文一段時間,自己則一個前去尋找武三通,待找到后再回來將兩人帶回。
郭靖黃蓉有感當年一燈大師的救命之恩,與武三通也算故交,且憐大小武凄慘可憐,便將大小武收入門下。武三娘見狀大喜拜謝,細細叮囑了大小武一番,便與郭靖等人告別,獨自踏上了尋夫之路。
一路上,楊過因為看不慣郭芙刁蠻任性,便不去理會這位大小姐。郭芙見楊過不理自己,不禁又無聊又生氣,如今有了大小武兩人的加入,郭芙總算有了玩伴。只留楊過默默的跟在眾人后面,獨自思考著《無極純陽典》中的武學問題。
雖然蕭天賜已將《無極純陽典》第一層盡數講解給楊過,但講是一回事,而理解悟透又是一回事,這還需要楊過自己去參悟。現在楊過只是知道了《無極純陽典》的表面,卻并不懂得它深層次的本質。就像做數學公式一樣,楊過只會套公式去做,卻不懂得這個公式的本質和由來。
郭靖也曾問過楊過為何獨自一人不說話,但楊過說在考慮一些問題時便不再相問。
黃蓉見楊過趕路一直都是步履輕盈,顯然是頗有內力,倒是一行人因為照顧郭芙和大小武要時常停下休息,心里不由五味陳雜。楊過身為蕭天賜的二弟,所習武功絕不會下于《無極純陰功》,若是將來他武功大成前來替楊康報仇就危險了。可是一想起臨走時蕭天賜說的話,黃蓉又不由陷入了沉思,心中實是天人交戰,不知該如何對待楊過。最后只能自我安慰道:想那么多干嘛,他還只是個孩子呢,就算再怎么練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超過靖哥哥,待他長大后再說吧。
黃蓉這邊才自我安慰完不久,郭靖便對她說道:“我向來有個心愿,你自然知道。今日天幸遇到過兒,我的心愿就可得償了。”
當年郭靖之父郭嘯天與楊過的祖父楊鐵心義結兄弟,兩家妻室同時懷孕。二人相約,日后生下的若均是男兒,就結為兄弟,若均是女兒則結為金蘭姊妹,如是一男一女,則為夫婦。后來兩家生下的各為男兒,郭靖與楊過之父楊康如約結為兄弟。但楊康認賊作父,多行不義,終于慘死于嘉興王鐵槍廟中。郭靖念及此事,常耿耿于懷。此時這么一說,黃蓉早知他的心意,搖頭道:“我不答應。”
郭靖愕然道:“怎么?”
黃蓉道:“芙兒怎能許配給這小子。”
郭靖道:“他父雖然行止不端,但郭楊兩家世代交好,我瞧他相貌清秀,聰明伶俐,今后跟著咱倆,將來不愁不能出人頭地。”
黃蓉道:“我就怕他聰明過份了。”
郭靖道:“你不是聰明得緊么?那有甚么不好?”
黃蓉笑道:“我卻偏喜歡你這傻哥哥呢。”
郭靖一笑,道:“芙兒將來長大,未必與你一般也喜歡傻小子。再說,如我這般傻瓜,天下只怕再也難找第二個。”
黃蓉刮臉羞他道:“好希罕么?不害臊。”
兩人說笑幾句,郭靖重提話頭,說道:“我爹爹就只這么一個遺命,楊鐵心叔父臨死之
際也曾重托于我。可是于楊康兄弟與穆世姊份上,我實沒盡了甚么心。若我再不將過兒當作
親人一般看待,怎對得起爹爹與楊叔父?”言下長嘆一聲,甚有憮然之意。
黃蓉柔聲道:“好在個兩孩子都還小,此事也不必急。將來若是過兒當真沒甚壞處,你愛怎么就怎么便了。”
郭靖站起身來,深深一揖,正色道:“多謝相允,我實是感激不盡。”
黃蓉也正色道:“我可沒應允。我是說,要瞧那孩子將來有沒有出息。”
郭靖一揖到地,剛伸腰直立,聽她此言,不禁愣住,隨即道:“楊康兄弟自幼在金國王府之中,這才學壞。過兒在我們島上,卻決計壞不了,何況他這名字當年就是我給取的。他名楊過,字改之,就算有了過失,也能改正,你放心好啦。”
黃蓉笑道:“名字怎能作數?你叫郭靖,好安靜嗎?從小就跳來跳去的像只大猴子。”郭靖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黃蓉一笑,轉過話頭,不再談論此事。
舟行無話,到了桃花島上。郭芙突然多了二個年紀相若的小朋友,自是歡喜之極,整天拉著大小武到處瘋。
而楊過則有空便練功,極少與郭芙三人玩在一起,與三人的關系自然沒那般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