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管航空機槍狂暴的咆哮聲響徹整個實驗室,從槍管噴出的火舌足有一米長,短短瞬間的掃射,便有數以百計的子彈如同暴雨般轟向實驗室唯一的大門,將不斷涌進來的巖蛛射得血風紛飛,支離破碎。
這五層的實驗室只有一個大門,其它則是堅實的墻壁,并不怕巖蛛會從別的地方鉆出來。這種限制性的密室地形,正是航空機槍發揮最大威力的有利環境。只是從暴龍身上的彈鏈不斷減少,這樣的優勢并無法持續太久。
機槍的火力壓制非常優秀,可終究無法做到全方位的壓制,于是有些幸運的巖蛛越過了彈幕。然而一早布置在入口處的冰霜地帶,不斷升騰而起的寒氣則會大大減弱巖蛛的行動力。于是一把長劍迅如驚雷,每每一道白光閃爍,便有巖蛛身首異處。
那狹長的劍刃,準確地斬過巖蛛連續著胸與腹之間的黑色膠狀物,一一將它們分尸。
手持長劍的女人,連續幾記迅速而又準確的斬擊后,做出一個高位斬擊的姿態。她纖長的手臂高高舉起了長劍,再瞬間揮下。空氣中立時響起尖銳的風鳴,無形的波動朝大門掠去,地面甚至拖出一道白色的塵煙,而門口幾只巖蛛便這么無聲地裂成了數塊。爆出蓬蓬黃褐色的血液,落地是已經變成零碎的尸體。
五階冷兵器專精的素,使出她獨有的技巧“風壓斬”,顯示出其大師級的實力。這種看不到的劍之技藝,讓躲在排氣管道上透出柵欄觀戰的零暗暗心悸。
“了不得的女人,已經可以使出武器專精所敷生的獨有技巧。她在那把長劍上的專精能力應該達到五階了吧。”本的肯定,從另一個側面說明了素的危險性。
而發出一記風壓斬后,素依舊臉色不變,可后退的動作明顯遲緩了些。看得出來,這種技巧也要消耗她相當的體力。
看著仍不斷朝實驗室涌進來的巖蛛,素已經開始后悔。
本來她和其它兩個男人,其實也只打著繪制地圖,找到巖蛛巢穴,至多再捕獲幾只活體標本帶回雷姆特交差。但他們三人走在一起,不同能力的搭配讓遇到他們的巖蛛無一幸免。于是,原本的自信開始膨脹。當自信變成了自大后,三人決定嘗試掃蕩整個大學城的巖蛛。
可他們并沒想到,巖蛛的數量太多。從他們掀起戰端之后,越來越多的巖蛛從陰暗處現身,它們加入了戰圈,無限地消耗著三人的體力和其它能力。
現在,他們已經陷入了危機當中。盡管利用實驗室的地形限制了巖蛛的數量和行動,可暴龍的彈藥就快打完。而持續的戰斗,拉夫的精神力也到了臨界點。至于素,她雖然節省著每次出手的力道,可像風箱般跳動的心臟告訴她,體力已經快跌到了谷底。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們會活活累死!”俄羅斯人叫了起來:“暴龍,我和素暫時壓制大門口的蛛群。你把后面的墻壁轟開,我們必須走,立刻離開這里!”
暴龍沒有廢話,槍頭掉轉,朝著后方墻壁猛轟。
拉夫和素則同時行動。
肉眼可見的冰霜在門口蛛群的上方形成,冰霜不斷凝結成一根根冰椎,然后紛紛朝蛛群落下。尖利的冰椎刺穿了巖蛛堅硬的外殼,而撞裂爆碎之后,釋放的霜氣雖不具備殺傷力,卻讓巖蛛的行動大大減緩下來。這個直徑五米的“凍結霜域”是拉夫三階水元素精通所能夠拿得出手的最大殺招,兼具了殺傷和類輔助的能力,暫時彌補了暴龍空出來的火力壓制。
而素亦同時撲前,手中長劍在二階力量和敏捷精通的作用下,不斷做出有力而迅速地斬擊,把一只只從霜域里試圖爬進來的巖蛛再以補殺。
后頭傳來墻壁轟塌的聲音,素知道撤退在既。眼中寒芒升起,長劍做出連續兩下閃爍,兩發風壓斬交叉轟向大門入口處。風鳴爆響中,門外對面的墻壁驟然出現“”型的裂痕,而十來只巖蛛更是無聲無息在爆成了碎片。
巖蛛的侵入暫時被阻止,素知道不宜久留。修長的雙腳在地上一蹬,便要借力后退。然而,兩把冰霜長槍突然從地上升起,瞬間從她的大腿的小腹捅出,停止了她的動作。
素的瞳孔收縮,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后那1秒鐘之前還稱之為“同伴”的人。
“抱歉,我們需要足夠的食物拖住這些貪婪的東西。對于你的犧牲,我們會銘記在心的。”拉夫嘴上說著抱歉,臉上卻找不出任何歉意。他飛快躍出暴龍轟出來的墻壁缺口,一道冰路憑空出現,托著他朝著樓下空地落去。
至于暴龍,則直接往樓外一跳,跟著收縮身體,抱緊機槍如同炮彈般落到了地面。在砸出一個淺坑后,人卻若無其事地站起來,再跟著拉夫朝著大學城外圍跑去。
素收回了目光,身上的冰霜長槍已經融化。冰水混合著她體內的熱血流了一地,濃烈的血腥味刺激著巖蛛的感官。她知道哪也去不了了,血會吸引無數的巖蛛,而腳和小腹貫穿性的傷害讓她沒有足夠的體力和速度離開此地。
被出場的結果,只有以死亡為落幕。素一點也不感到驚訝,荒野中什么事情都可能發生,即使拉夫沒有出賣她。在必要的時候,為了生存她也可以毫不猶豫把那兩個男人當成擋箭牌。所不同的是,她被對方先行出賣了而已。
長劍收到了胸前,縮小斬擊的半徑,以提高攻擊的威力。雖然看不到任何希望,但素還不打算放棄,荒野出身的她,和命運抗爭早就變成了本能。
躲在排氣通道上的零,看著這付場景,心中微微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