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槍咆哮的聲音響徹了夜空,由上百挺機槍一起發射所形成的聲浪是十分驚人的。而密集的火線則成為陸行蟲的第一道關卡,圖庫族的戰士通過木墻預留出來的射擊孔瘋狂向從斜坡殺上來的陸行蟲掃射著,每一秒都帶起無盡的蟲血,每一秒都有只只蟲子變成尸體倒在地上。從這最初的接觸看來,圖先屯積起大量熱兵器和彈藥的做法無疑是正確的,陸行蟲缺乏有效的遠程攻擊手段,本身的防御力也十分普通。兩三發子彈下去就能夠打穿它們的甲殼,而在斜坡這種空間有限的環境下,它們簡直就是活靶子,圖庫族的戰士甚至不用刻意去瞄準,光是密集的彈幕就足夠收割它們的性命。
可零并沒有因為不斷倒下的蟲子而高興,畢竟這只是凱澤拉斯一次試探性的攻擊,三千多只陸行蟲不過是整支大軍十分之一的
都是有限的。本來至少可以拖延兩天的熔巖湖,卻讓凱澤拉斯方面以犧牲一只堡壘蟲為代價而輕易抹去這個優勢,零開始覺得,自己是否有些小看蟲族的指揮官了。
哪所前面的同伴不斷倒下,后頭的陸行蟲卻依舊前撲后繼。它們似乎沒有恐懼的情緒,反而同伴的血讓蟲子們紅了眼。它們開始用相對堅實的前肢擋住腦袋等重要的部分,接著悍不畏死地沖過彈幕。在經受彈雨的考驗后,這樣的蟲子十只會倒下七八,可總有一兩只成功越過了火線直接沖擊圖庫族的防線。這時,木墻的作用便體現出來了。盡管沒有混凝土結構那么結實,陸行蟲鋒利的前肢能夠輕易地洞穿它們,但卻要比之前僅有的鐵絲網好得多。內外三層結構的木墻至少抵擋得住陸行蟲的全力沖撞,而鋒利的節肢也沒辦法在第一時間奪走墻后戰士的性命。相反,陸行蟲扎進木墻后就成了不會移動的靶子,讓圖庫族的戰士很快就把它們給放倒。
放眼看去,斜坡上的蟲子如同無有極限般涌來。零拿出一顆高能手雷奮力擲出,并大叫道:“!”
這是他們事先說好的行動代號,零一吼出聲,那十幾名肩頭插著羽飾的高級戰士立刻人手一個燃燒瓶,點燃后精確地將之拋到斜坡幾百米后的中段位置。也只有這些平均能力在七階的圖庫族戰士,才能整齊劃一地做到這一點。高能手雷和燃燒瓶同時落到蟲軍的中段,立刻發生劇烈的爆炸。可這并非零的計劃,他真正的計劃是激活圖先之前埋設在那個位置上的炸藥方陣!
很快,爆炸的火藥點燃了埋在地里炸藥包的引信。在第一波爆炸過去之后,接二連三的爆炸又狠狠地在陸行蟲間來回犁了
遍。斜坡上爆炸的光焰沖天而起、此起彼伏、煞是壯觀。而幾百只陸行蟲就這樣給炸得支離破碎,蟲血蟲尸濺了一地。同時,這只蟲軍也暫時給截斷了開來。
前頭的蟲子仍玩命地沖鋒,而后邊的援軍則一時接不上來。趁這個機會,圖庫族方面集中火力清理蟲軍的前鋒部隊,期間更有高級戰士扛著火箭炮跳上了木墻,朝著蟲軍前鋒就是一炮。
伴隨著轟隆的爆炸,泥石激噴,百來只蟲子飛上了天,變成漫天碎屑又飛了下來。那一炮逞威的戰士當既朝著陸行蟲們發出一聲咆哮,才跳下了高墻。接著則是掃射再掃射的機械動作,等前鋒部隊清理得差不多,蟲子的援軍終于又接了上來。
這會蟲子們學乖了,不再傻傻的往前沖給敵軍徒送進化點。它們分出一批擔任敢死隊角色的前鋒繼續沖擊并吸引圖庫族火力的同時,一些陸行蟲開始爬下斜坡,并沿著高地的山壁往圖庫族營地的其它方向爬去。相對于營地的正前方,其它方向的火力分布要稀疏得多。面前防線的射擊孔只能平射,上下兩個方向的射擊角度便顯得極其有限。雖然哨塔上的戰士連連示警,卻無法對攀巖而來的蟲子進行有效的攻擊。
只有哨塔上的戰士射擊角度較為靈活,可單靠他們也只能射落了零星的蟲子,但更多的蟲子已經攀上最外圍的鐵絲網,并跳到了高墻上。
“別讓它們進來!”
圖庫族的戰士們大吼著,舉槍朝著高墻上的蟲子掃射。然而蟲子的
量太多,隨著第一只蟲子跳進營地,越來越多的蟲子開始越過圍墻跳了下來。看到這付情景,零心中猛的一沉。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圖庫族的營地終究不是全封閉式的堡壘建筑,根本無法有效地阻止外敵侵入。
所幸零早已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畢竟他們面對的是蟲族,而凡是蟲子對攀巖都十分擅長。在營地東西兩個方向上,分別有圖先和梅林各帶領五十人左右的清剿隊埋伏在高墻附近。陸行蟲一越墻而入,迎接它們的就是圖庫族戰士鋒利的刀刃。
陸行蟲的結構零他們之前已經研究過,這種蟲子全身上下最有威力的武器就是它們的前肢,其次才是它們布落利齒的大嘴。因此一旦貼身攻擊,必定先斬斷它們的前肢,如此一來,再兇猛的陸行蟲也變成了沒有牙的老虎。于是陸行蟲剛落到地面,高墻角落的陰影中就有大片的刀光齊刷刷地揮出,且刀刀朝它們前肢的關節處招呼,頓時把一只只蟲子砍翻在地。
其中又屬梅林最為勇猛,紅色大公揮舞著烈焰裁決。斧鋒隨意掃過,必定陷入某只倒霉蟲子的身體內。梅林也不拔出戰斧,就這么掄圓了掃向其它目標。每每一斧頭掃出,總有三四只蟲子給砸成了肉泥,這大公卻是把戰斧當成了戰錘使。
另一邊的圖先收割蟲子的速度也絕不比梅林慢,可他的動靜卻比梅林要小得多。族長雙手暗布高頻刀鋒,每每和陸行蟲錯身而過,蟲子呆滯片刻后就四分五裂開去,如此游走一圈,直有百來只蟲子變成了碎片。
看營地的情況基本控制住,零才松了口氣。隨著戰斗的全面展開,陸行蟲的減員速度異常迅速,三千來只蟲子眼看已經躺下了一半,而圖庫族方面的損失卻微乎其微。除了偶爾有倒霉的戰士給陸行蟲的前肢扎中要害外,大部分的戰士只是受了點皮肉傷,這得益于遠程兵器的打擊,從而避免進行兇險的貼身纏斗。當然,加固的防線和零的布置同樣功不可沒。
見斜坡上的蟲子已經十分有限,零舉手喝道:“!”
于是沒有參戰的圖庫族女人把幾個鐵桶推到了高墻后,幾個男人已經迅速打開高墻下一個三十公分高底的活動門。女人們則擰開鐵桶上的蓋子,并把里面的液體從活動門倒了出去,于是這些液體很快順著斜坡往下流瀉。液體十分滑膩,不少蟲子因此而滑倒,陸行蟲的陣營里生出小小的混亂。
滑倒在地上的蟲子好奇地用前肢沾起這些液體并往嘴里送,可它們只嘗到了苦澀,并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么。當幾個鐵桶里的液體傾倒一空后,那十幾個圖庫族的高級戰士又舉起燃燒瓶擲了出去。當燃燒瓶落到斜坡上后迅速點燃了這些液體,瞬間,火勢飛快蔓延下去,把整條斜坡變成了烈焰通道!
那些液體自然是汽油,當汽油被點燃后,十幾個戰士已經飛快跳上高墻,并把一早準備好的石灰往高墻下倒,形成了一道隔火帶,以免火勢蔓延到營地里來。至于營地外則烈焰沖天,斜坡上的陸行蟲置身于火海中,它們被燒得哀叫連連,身上甲殼更是連連發出給火焰烤裂的脆響!
到了這個時候,戰斗基本已成定局。圖庫族的戰士仍在射擊著,收割著那些幸運沖出火海的陸行蟲。至于更多的蟲子不是給燒死,就是被火焰燒得橫沖直撞時,不小心從斜坡兩邊掉下下方的熔巖湖去。在零的布置和圖庫族戰士的配合之下,這支凱澤拉斯的先遣軍基本全軍覆沒。
當最后一只蟲子倒下時,圖庫族戰士們發出勝利的吶喊并互相擁抱。然而哨塔上的零卻笑不出來,他知道這不過是凱澤拉斯的第一波攻勢,接下來的攻擊未必就有這么輕松了。他從哨塔上跳下來,隨手捉過來一個戰士讓他著人清點人員損失、彈藥存量等等
又讓人修補損壞的部分高墻,重新埋設炸藥方陣,以及自檢裝備等種種工作。但圖庫族始終不是正規的士兵,且初嘗勝果之后,讓他們開始有些散漫。零連續幾個命令下去,圖庫族人卻非常慵懶,甚至有人說道:“剛打完一場仗,是不是讓我們休息一會。我們可不是鐵人啊。”
零冷笑:“現在這種情況,每一分每一秒對我們來說都是寶貴的。很抱歉,恐怕沒有給你們休息的時間。立刻給我動起來,快!”
附近幾個圖庫族人也冷笑說:“聽著,沒錯,你的確值得我們尊敬。但那并不代表我們就得聽你的命令,你可不是我們的族長!”
零點頭,說:“沒錯,同樣我也得慶幸你們不是我的兵。要是我手下都是你們這些貨色,我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你什么意思?”一個肩頭裝飾著羽飾的高級戰士上前道。
零用冰冷的視線掃過這些異族人的臉孔,手往北面一指道:“現在在外頭,一群蟲子正等著攻進來把你們啃個精光。你們還有心思在這里和我討論誰是指揮官的問題?聽著,如果你們不打算按照我的命令去做,那么很抱歉,我后悔之前的決定了!或者我現在就該離開,趁凱澤拉斯還沒有發動第二次攻擊之前!”
“他們已經犧牲了一只堡壘蟲,不可能把最后一只都搭上的。凱澤拉斯只有這種運輸單位,而且
量極其有限。每損失一只都是寶貴的財產,那些蟲子沒可能那么瘋狂。”之前責問零的高級戰士說道:“這樣吧,大家也累了。就讓我們休息十分鐘。十分鐘后,我保證他們都得拼命干活。”
“十分鐘?現在我連1分鐘都浪費不起!”零搖了搖頭,不準備和他們繼續討論這個問題。他甚至認真在思索是否找個機會離開,但熔巖湖卻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除非零能夠飛上天去。
人群突然出現一陣騷動,跟著往兩邊分開,圖先大步而至。他板著一張臉來到零的旁邊,跟著轉了一圈環視他的族人道:“剛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現在我鄭重地告訴你們,從這一秒鐘開始,包括我在內,只要是圖庫族的人就得聽零的指揮!你們給我想想,如果沒有零的話,之前那波攻擊說不定已經要了我們的命。沒錯,我經常說,我們圖庫族是崇尚自由的群狼。但現在情況不一樣,我們需要零的經驗,還有你們的絕對服從。誰不服從命令,我第一個殺了他!反正都要死,就別便宜那些該死的蟲子!”
圖先一通怒吼后,族人都低下頭來。族長這才對零道:“我為他們之前的無禮道歉,就像我剛才說的,我們需要你的經驗。”
“我盡力吧。”零嘆道,現在他和圖庫族也算是共乘一條船。圖庫族需要他的軍事經驗,他何嘗不需要這支異族的人手和火力。
在圖先的表態之后,零的命令終于得到執行。圖先充當他的副官,把零的命令一道道傳達下去。看著損壞的高墻被一一修補起來,剩余的彈藥和物資都被清算出來,然后當一組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