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爬上擂臺的阿薩克人不見得如何高大,可和基本體型都偏于高瘦的其它同胞不同,這個阿薩克人渾身肌肉飽實,因此看上去身材反而要矮小一些。他四根手臂分持雙斧雙刀,站在臺上不斷摩擦著刀斧,迸發出細碎的電火來。
零一眼看去,對方的能級數值顯示是名七階的好手。在阿薩克人里,也算得上一名強悍的戰士了。事實上,這次在阿薩克人當中被稱為盛事的角斗比拼,沒達到六階以上的阿薩克人全給高格暗中刷了下來。否則上去了,也只是徒然落敗而已。
哪怕零克守之前的承諾,將能量水準壓制在七階左右。但一名高階的戰斗經驗及技巧,卻足以彌補力量方面的短板。
“是阿部那家伙。”站在高格的旁邊,是阿薩克人的祭司。他身材要比其它同胞瘦弱得多,可一雙眼睛異常明亮:“這個大塊頭可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啊。”
高格點頭,又道:“但我們這位客人,也不是省油的燈。”
祭司訝然:“你稱他為客人?”
高格這才醒悟,什么時候和零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這時,擺臺上的角斗已經開始。名為阿部的異族咆哮著,兩條堪比象足的大腿撒開了腳步往零奔來。同時刀斧齊飛,拉出一片劈里啪啦的能量震鳴往零斬來。看似沒有章法的攻擊,但刀斧間的距離與角度卻有微妙的區別,這些許區別,意味著當中有后著及變化。
零凜然,阿薩克人果然是天生的戰士。隨便拉出一個來,攻擊手法中已經有了些技巧的味道。
可接下來,零的表現卻讓人大跌眼鏡。如同看不見頭頂斬落那些明晃晃的刀斧般,零一拳往阿部的胸口砸去。拳動,殘影隨!在刀斧距離頭頂還有數分之時,零的拳頭已經印在阿部的胸口。殘影與拳頭相疊的瞬間,力量如山洪暴發。阿部只覺一股大力透體而入,直接把自己震得飛起。人在半空,零如影隨形,又是一腳踹出,落點奇準,正是拳印之處。
阿部慘叫一聲,吐血飛出了擂臺落到地上。旁邊幾個族人上前扶他,卻給他甩掉,然后站了起來。眼睛像是要噴火似的看著零,片刻后,卻揚起刀斧大吼著什么。接
擂臺周圍的阿薩克人也跟著大吼大叫起來,高格朝祭司看去,笑道:“聽到沒有,阿部這家伙竟然也會管對方叫勇士。”
“能夠贏得如此干凈利落,也難怪阿部會折服。但是,一個阿部可代表不了其它小子。”祭司咧嘴笑了起來。
零雖然贏得迅速,可臉上卻沒有半分喜意。剛才他可沒有放水,能量壓制在了七階的層次,可戰技卻沒有打半分折扣。哪怕沒有用上像幻影穿刺那樣的大殺招,可剛才他已經用上了攻擊疊加的技巧。再加上融會蓋加的戰斗經驗及技巧后,零的動作已經大幅度簡化,沒有多余的動作,他的攻擊完全能夠以快、準、狠三字來表達。
剛才的一拳一腿,換成普通人類的七階戰士。別說站起來高聲大吼,能夠不昏迷過去已經十分不錯了。由此看來,阿薩克人的先天體質也十分出眾,換句話說,消耗的量要比他原先估計的要多上一些。
每打完一次擂臺,零得到10分鐘的消息時間。雖非無間斷的戰斗,可角斗一旦開始,就只有零打完百場戰斗,或者中途倒下才會結束。這對于被挑戰者來說,不管是精神和體力都是一種非常巨大的消耗。
10分鐘后,零繼續上臺。這次跳上擂臺的阿薩克人身材高瘦,手持一把弩槍,腰間別著個箭袋,里面擺著二十來根射殺利刃獵手的鋼鐵棱刺。
“是蒙克,但愿擂臺周邊的小子別給他射到屁股。”高格嘿嘿笑道。
零注意到,這個阿薩克人登臺后,周圍的異族自動往后退了數米,和剛才幾乎要擠上擂臺的樣子又截然不同。顯然,這個手持弩槍的異族是個射手,可能還是個頂尖的射手。
在祭司吹響蒼涼的號角聲后,角斗開始。零一聽到號角聲就往蒙克撲去,但對手速度一點也不慢。腳尖一點,便自原先的位置上滑開,接著端槍便射。那把弩槍上的上的紋路一亮,槍膛上的棱刺拉出一道黑影電閃而去。
零一個后仰,棱刺從鼻尖擦過,射出擂臺。
再彈起身,蒙克已經連發二箭,他裝彈和射擊的速度快得驚人,讓零也感到意外。他閃身規避,接著一個空間跳躍出現在蒙克的身后。
當即,阿薩克人當中發出陣陣驚呼。
“我們這位客人,能力倒是挺多的,竟然還會空間類的移動。這樣一來,蒙克可就要糟了。”祭司說道。
高格不言,卻心里同意。蒙克是村里頂尖的獵人,他的速度、箭法都是一流的。但再高明的射手,一旦被人搶近也要大打折扣。而零的空間跳躍,正是克制射手的能力。
果然,盡管蒙克反應迅速。伸手入袋,摸出一根棱刺當短槍使。可在近身格斗這一塊,卻無論如何也趕不上零。幾次身形交錯之后,零沖進蒙克懷里,用力一靠,就把這個射手頂出了擂臺。
第三位挑戰者則手持兩把短刀,號角聲一響起,他就往零撲去。零也不甘示弱,正面迎敵。兩人糾纏在一起,皆是以快打快,短兵相接的狂暴攻勢。這場戰斗,戰況異常激烈,讓底下的阿薩克人爆出陣陣歡呼。相比蒙克那種放風箏式的戰斗手法,顯然這種正面對抗更符合阿薩克人的胃口。
片刻后,先是兩聲“叮叮”之聲響起,接著一聲如中牛皮般的悶響傳出。激戰的兩條人影分開,零的臉上和手上都有一道傷痕,而那名阿薩克人則雙刀齊斷,在喉嚨處有一道淺淺的血痕。
他悶聲不吭地看了零片刻后,自己跳下了擺臺,用氏族語言叫道:“我輸了。”
很多阿薩克人不明所以,只有那些眼力高明者,如高格這樣的強者才看清。在最后關頭,零瞬間砸斷那名戰士的短刀,又用手夾著其中一塊碎片輕抵在戰士的咽喉處,最后一拳痛擊其胸口將之撞開。如果零之前那手上的碎片再進一分,根本就不用后來那一拳,這名戰士怕早已被割喉而死。
祭司顯然也看出這一點,他用低沉的聲音說:“我開始有點喜歡這位客人了。”
接下來,零一路破關斬將,高歌猛進。從下午打到傍晚,身上的圖騰越來越多。然而被他打敗的阿薩克人雖多,但異族戰士卻沒有因此而憎恨或厭惡零,反而看向他的目光愈發尊敬。不管零是什么人,又為了何事而來。至少,在這個擂臺上,他讓阿薩克人看到了一往無前的豪勇。
零也并非毫發無傷,哪怕戰技再高明,可將力量壓制在七階,事實上還是有許多局限的。他消耗同樣不少,身上的傷口也五花八門,只是那眼中的戰意仍然堅定如昔。
在黑夜即將到來前的黃昏,他迎來了一名勁敵。
一個年輕的阿薩克人跳上擂臺,以黃昏的天光為背影,他渾身似乎燃燒著火焰。
當然,幾乎是清一色格斗專精的阿薩克人并沒有元素域的能力者,也就不會玩火。那年輕人身上的光焰,一部分來自遠空的天光,其余的,則是他身上迸發的,如有實質的能量光焰。
這是一名八階!
“我聽父親說你壓制著自己的力量,可我不會這種技巧,要不你也用八階的力量打吧。”年輕人擺出架勢:“我叫迪瑪,很高興能夠和你這樣的勇士戰斗!”
零點頭,深吸一口氣。緩緩將自己的能量放出,同樣在擂臺形成自己獨有的淡金色光焰。隨著能量的釋放,零的氣勢節節攀升。這時阿薩克人中的強者都露出凝重的表情,包括高格在內,他們都是戰場上的猛將。特別是這兩年和血騎交手,人人目光犀利。
稍微感知零的威勢,就能夠從中感受到零那沉凝渾厚,有如風雷般的威勢并非一朝一夕能夠培養得出來的。那是經過無數生死大戰才能夠磨礪出來的氣勢,那股氣勢里戰意昂然、純粹,不會因為強敵而動搖。這種威勢,這種心志,非經歷生死的磨礪而不可得。
相比之下,那個叫迪瑪的年輕人。力量層次的確達到八階,但氣勢心聲比起零來,卻要稚嫩許多。
“迪瑪多半也不會是他對手。”祭司說:“他是你兒子,你想看到他受傷嗎?”
高格雙手環胸,豪邁笑道:“雛鷹若不經歷過風雨,是沒有資格翱翔于天際。這不是祭司你當初告訴我的嗎?”
祭司嘿嘿道:“我就隨便說說。”
那一邊,兩團能量光焰已經狠狠碰撞在一起。零的淡金光焰和迪瑪的緋紅光氣全面碰撞,瞬間發生了無以計數的細微爆炸,在日落之前,升起了照耀整個村莊的璀璨光芒!
“也不知道零現在怎么樣了,真是,讓人在這里干等也太無聊了。”
峽谷和密林的交界處,一個營地里正燃燒著幾堆篝火。金蹲在其中一堆篝火前,百無聊賴地將幾根枯枝扔進火堆,燒得枯枝啪啪直響。
艾麗絲就坐在他旁邊,正安靜地喝著肉湯,只是一雙眼中流露著淡淡的笑意。
突然,在營地后方響起了利刃獵手的嘯聲,那是發現有敵入侵的示警!艾麗絲頓時站了起來,另一邊的火堆處,夜琉等幾名能力者也霍然立起。艾麗絲打了個手勢,讓她們留在營地,自己拉起金便掠出了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