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風水寶圖
“老板，開個價吧？”歐陽戰軍看準了一件梅瓶，高不到三十厘米，非常小巧，呈天青色，釉色細膩，猶如雨后的天空。
“兄弟看上這件康熙官窯天青釉月牙兒梅瓶，那我給你個低價，八十萬怎么樣？”
攤主的話讓歐陽戰軍心里一沉，對方顯然認得這件東西，也就打消了他想撿漏的念頭。
不過難得碰上對眼的物件，歐陽戰軍并不想就此放棄，于是想試探一下地攤老板是不是真的懂行：“原來這東西叫康熙官窯天青釉月牙兒梅瓶，有什么講究？”
地攤老板也是善談之人，張嘴就嘮：“首先要看器形，小巧秀氣，這種造型流行于清早期，也就是康熙年間；其次要看釉色，你看這件梅瓶表面是不是跟雨過天晴的天空一種顏色？”
“是天青色，不過我怎么感覺它賊光閃閃啊，怕不是老物件啊。”歐陽戰軍故意找茬。
“兄弟，說這話就外行了，這可是官窯器，保存完好的話，再過一千年，仍能保留這份寶光。”
地攤老板不以為意，繼續說道：“再看瓶口，白色，整齊明亮，俗稱燈草口，就像點燈的燈草一樣，白、細，絕對是官窯精品，民窯做不出這種效果。”
歐陽戰軍稍稍點頭，地攤老板說的沒錯，的確是官窯器的特點，古玩一行的人喜歡稱之為寶光，與現代工藝品的賊光截然不同。
“再看瓶底，是不是很特別？呈上下兩層，俗稱二層臺階底，也流行于康熙年間。”
地攤老板姥姥道來：“最關鍵還是瓶肩地方的一對月牙兒，正是因為它的存在，才叫月牙兒梅瓶。”
“不過這件東西的來歷恐怕有點問題吧。”歐陽戰軍把每瓶倒轉過來，指了指上面的一些痕跡，顯然是出土留下的。
“所以我才只要八十萬。”地攤老板說道。
“三十萬！”歐陽戰軍可不是那些不懂行情的藏家，這類梅瓶的市場價不會超過百萬，花八十萬買出土的，除非是這類梅瓶的發燒友。
要知道，漂白古玩不但需要很大代價，還需要相應的人脈以及相當的風險，以八十萬買進，最終的成本絕對要高于市場價。
“兄弟，殺價也不能殺得這么狠吧。”地攤老板苦笑了起來，自己開價狠，沒想到來個殺價更狠的。
“在地里刨幾下就能在地級市賣半套房，不少了。”歐陽戰軍笑著說道。
“兄弟，你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那可是掉腦袋的活。”
地攤老板搖了搖頭：“三十萬不行，最少五十萬。”
五十萬買進的話，再花些錢漂白了，歐陽戰軍還是有賺頭的，不過相比要承受的風險，還是不足以讓歐陽戰軍松口：“不行，最多三十五萬。”
“歐陽三哥，看上什么好物件了？”
歐陽戰軍回頭一看是秦學兵和葉梓菁，笑著說道：“一件康熙梅瓶，倒是小秦你，又撿漏了？”
秦學兵揚了下手中的畫軸：“過會再說，你先忙。”
“老板，三十五萬行不行，不行的話我可就走了。”歐陽戰軍下了最后通牒，雖然很喜歡這件梅瓶，但畢竟是出土的，漂白太麻煩了。
“那不行，最少五十萬。”
地攤老板仍舊搖頭，歐陽戰軍也不強求，轉頭就不再搭理：“小秦，收到誰的畫作了？”
“一件破爛，非要說成寶貝。”葉梓菁搶先說道。
“歐陽三哥，這里能不能找到安靜的小單間？”秦學兵并不知道那張紙到底有什么秘密，但料想也不簡單，是以不準備在大庭廣眾之下取出。
而且，外頭燈光昏暗，人多吵雜，稍不不慎就可能破壞紙張，造成難以想象的損失。
“這個倒是不難，只是你的藏品別讓人失望才好。”
歐陽戰軍帶頭往室內走去，剛一進入，秦學兵體內的元氣就產生劇烈感應，不由感慨，這要不是出土的該有多好啊。
“葉瓊，你怎么逛到這來了？”令秦學兵意外的是竟然在這里碰上葉瓊，心里不由好笑，這老同學勸自己不要買出土的，自己反倒過來這邊。
“隨便逛逛，反正我出手的幾率也不大。”
葉瓊手上拋著一枚黑色籌碼，動作無比熟練：“倒是你們，怎么都到這邊來了？”
“淘了件好東西，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你也一起來吧？”秦學兵說道。
半山腰水云閣，賴勇嘀咕著：“那小子還真是好運氣，這才沒一會就撿了兩個漏。”
“誰撿漏了？”美女蛇突然問道。
“秦學兵唄，剛才檢了一次漏，賺了最少四百萬，這才過一會，又檢了一次漏。”通過葉瓊身上的竊聽器，賴勇也能掌握地下鬼市的一些情況。
“原來是那小子，我就祈禱他多撿幾次漏。”
美女蛇暗暗詛咒，讓秦學兵撿越多漏越好，到時候一并沒收，肯定讓秦學兵肉疼到骨子里，算是報復秦學兵無視她的代價：“把耳麥給我，我來聽聽情況。”
歐陽戰軍跟這里的管理人員交涉了一下，交了一萬塊成功要到一個小包間，這讓秦學兵暗暗咋舌，太黑了！
“秦學兵，我期待你變廢為寶。”葉梓菁一臉戲遣，擺明了想看秦學兵鬧笑話。
“你把五十名珍準備好吧。”
秦學兵的動作很犀利，直接把軸桿撕下來，擰掉兩頭的封口：“真正的寶貝在這里面！”
“秦學兵，我發現你越來越不靠譜了。”
葉梓菁翻起白眼，沒好氣道：“你怎么知道寶貝會在軸桿里面？真以為自己長著一雙透視眼呢。”
“我倒是想，那樣就可以……”
秦學兵壞笑著在葉梓菁身上掃來掃去，似乎要把衣服看穿，知道葉梓菁伸腳要踢人時才收回目光：“之前我就看過軸桿，兩端的封口有動過的痕跡，所以我猜測里面藏著秘密。”
“你要是天天這樣猜測就好了。”葉梓菁樂了起來，秦學兵只是亂猜測而已，那她就有很大機會把缺角大齊，或者成化斗彩雞缸杯弄到手。
“我的感覺一向很準，你注定要失望的。”
秦學兵從畫上撕下一塊，搓成紙棍，小心翼翼地捅進軸軸桿里，軸桿的另一頭慢慢出現一卷蠟黃色的紙。
“不會吧？這都行？”葉梓菁愣住，她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秦學兵的狗屎運了。
等紙卷完全出來時，歐陽戰軍迫不及待地說道：“小秦，快打開看看，到底是什么寶貝。”按照古玩這一行的規矩，沒有物主同意，其他人是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打開的。
秦學兵拿起紙卷，感覺很油滑，顯然是原主人為了保護這張紙而涂了蠟，這也讓他的信心更加充足。
秦學兵小心翼翼地打開，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幅水墨畫，畫的是一條彎曲的長龍，彎曲的線條十分古怪，與以往書中任何一條長龍都有著很大差距，也缺乏相應的美感。
龍口張開，不遠處畫著一顆龍珠，正是龍吐珠，只是配上龍的造型，顯得有點不倫不類。
“這是哪個白癡畫的啊？”葉梓菁噗嗤地笑了起來，為畫作的主人汗顏，就這樣一張破畫也好意思藏得這么隱蔽。
“旁邊有字，看完再說！”秦學兵指了下畫的左邊，密密麻麻地寫了不少字呢。
歐陽戰軍小聲念了起來，大致意思是清末年間一位名叫杭辛齋的風水名家幫騰沖一位叫趙云德的翡翠巨商看風水設計墓穴。
趙云德實在太過富有，本身又是翡翠巨商，竟然用翡翠鐲子串成棺材入葬。
杭辛齋本就是同盟會員，得知這一切不由心動，想將這些陪葬品取出來充當反清經費，于是畫下這張藏寶圖。
可惜時局太亂，杭辛齋不斷輾轉，根本就沒有機會下手，最終臥病在床，只能將此圖藏于畫中，希望能夠為后人留下線索。
“藏寶圖？這個杭辛齋真會開玩笑。”葉瓊先笑了起來，這明明就是一張龍吐珠，怎么會是藏寶圖？
藏寶圖，得有坐標吧？就算沒有坐標，也要有山川河流，或者特殊的建筑作為參考吧？誰會畫一條龍當作藏寶圖？
“可能是老人家臥病在床，腦子不清醒，弄錯了吧。”歐陽戰軍也笑了起來，誰要是把這張畫當成藏寶圖，那誰就是傻子，天字第一號傻子。
“我想這位老人家肯定出國留過洋，別的沒學，就學了西方抽象派畫風。”
葉梓菁笑著拍了下秦學兵的肩膀：“你不會認為這個一個多世紀前的玩笑值一千塊吧？”
“不，這就是一張藏寶圖，是一張風水大師才能看懂的藏寶圖。”
秦學兵的反應截然相反，激動地站了起來：“翡翠鐲子串成棺材，那得多少翡翠啊，以現在翡翠的行情，恐怕價值幾十個億啊。”
“秦學兵，你想發財想瘋了呢。”葉梓菁沒好氣地踢了秦學兵一腳，天都黑，也好意思做白日夢。
“杭辛齋，那可是歷史名人，而且騰沖那邊也有翡翠手鐲串成棺材的傳說，我相信這些都是真的，最關鍵是我能破解這張地圖。”
“價值幾十億的藏寶圖？”
半山腰水云閣，美女蛇突然笑了起來：“不知道把這張圖沒收了，他會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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