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風浪（上）
酒店客房里，元青花云龍紋鋪首罐、石齋集、黃慎人物圖、磁州窯黑釉觀音像和唐刀五件物品一字排開。
“歐陽三哥，古玩一行缺什么補什么，是不是這個道理？”葉梓菁振振有詞，歐陽戰軍的藏品里沒有元青花，那元青花自然要給歐陽戰軍了。
“沒錯，我就缺一本石齋集。”歐陽戰軍自然不上當，如果真想要一件元青花，完全可以花大價錢砸出來，只是那樣就違背收藏的意趣的。
可石齋集就不一樣了，絕對是黃道周的精品之作，且還是孤品，根本不是有錢就能夠買到的。
“你也缺元青花，你拿走元青花，石齋集留給我，不是兩全其美？”
葉梓菁笑著說道，這件事他占著理，不怕歐陽戰軍不就范：“還有，你是當哥的，好意思跟妹妹搶東西嗎？”
“得了吧，給你了。”歐陽戰軍苦笑著搖頭，既然是兩全其美，又為何要破壞呢。
“我要這把唐刀，剩下的兩件我就不要了，你們分吧。”秦學兵對黃慎人物圖和黑釉瓷觀音像不是很感興趣，前者不是黃慎頂級作品，少了幾分收藏的意趣。后者則是佛像，而他是奇門中人，要是在家里放一尊佛像，非被同行笑話不可。
“那行，我就要這件觀音像了。”葉梓菁的到石齋集已經是占了便宜，自然不好意思再搶黃慎人物圖，只好選較次的觀音像。
“接下來給這些古玩定價吧。”歐陽戰軍說道，這些古玩是共同淘來的，自然要以市場價瓜分，否則秦學兵就虧死了。
“黃道周楷書《操遠思推府文治論》手卷拍出1700萬，《石齋集》的價格理應再高一些，2500萬，怎么樣？”
葉梓菁自報價錢，與市場行情相差無幾：“至于觀音像，就按市場價，二十萬。”
“元青花云龍紋鋪首罐800萬，黃慎人物圖100萬。”歐陽戰軍也自報價錢，也是根據市場行情制定的。
“唐刀還是由你們定價吧。”秦學兵苦笑了起來，對于刀劍的行情他一定不了解，而且這把唐刀年代做工都無法判斷。
“這把刀做工雖然一流，但年份畢竟不長，算不得古玩。”
歐陽戰軍玩笑道：“不過既然以三十萬收進來，那也不能讓小秦占便宜了，就三十萬吧。”
“成，那就三十萬。”秦學兵笑了下，唐刀總算到手了，只是不知道這把刀到底有什么秘密。
“總成交價是3450萬，每個人可以分到1150萬。”
歐陽戰軍開始算賬：“我收購兩件需要支出900萬，還能拿250萬。另外，跟李老伯收購這些古玩，你們每個人還要支付我20萬，一共還能拿到290萬。”
“我正好要支出50萬，能分到1100萬，成千萬富翁了。”秦學兵笑了下，干癟的腰包又豐滿了。
“就我一個人虧了，支出1390萬。”
葉梓菁嘀咕了一句，說道：“你們先看電視，我打電話讓家里給你們轉賬，窮啊。”
“得了便宜又賣乖的典型綜合癥。”
秦學兵笑了下，轉頭對歐陽戰軍說道：“歐陽三哥，咱們商量個事。”
“一臉壞笑，別打壞主意啊。”歐陽戰軍很警惕，秦學兵的眼神現在很像狼，幸虧知道秦學兵不是玻璃，不然保證一腳踢過去。
“三哥，我覺得那輛悍馬真的不符合您這么高雅的品位，更適合我這種粗野的漢子，轉給我怎么樣？”秦學兵已然準備買車，因為日后少不了輾轉各地古玩市場，沒有車確實很不方便。
而在車型，狂野的悍馬無疑是最佳選擇，其性能能夠輕易行走山路，要是換成跑車，鐵定拋錨。
至于為什么不接買新車，原因很簡單，軍用悍馬可不是有錢就能搞到的，更何況歐陽戰軍那輛車還掛著軍牌，要是能拿到手，日后出行會方便很多。
“想都別想！”歐陽戰軍可沒忘記秦學兵當時說的，車型太燒包了，不符合他的風格。
“大不了日后再轉手一件古玩給你。”秦學兵是看上那輛車，更看上那塊軍牌。
“那你直接把車開走，日后給我送一件古玩來就行。”
相比起悍馬車，古玩對歐陽戰軍更具誘惑力，而且他相信以秦學兵出門就能踩狗屎的逆天運氣，要找一件價格相應的古玩并不困難：“把電視打開，看看這幾天有什么重要新聞。”
這段時間最火的新聞自然是地下鬼市覆滅一案，各大電視臺、報紙雜志、網絡媒體都在瘋傳。
價值二十億以上的藏品，收繳十二億非法資金，兩百余古玩販子……種種字眼都成了熱門關鍵詞，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可以毫不夸張地說，這起案件堪比古玩界第一要案，也就是九一八大案。
九二年九一八，四個盜竊犯把開封古城博物館盜了，拿走六十八件國寶級文物，總價值超過六個億，要知道當時六個億的購買力可絲毫不弱于現在的二十億。
不過那四個盜竊犯最終也沒能逃脫法網，還連累了一大批人。
和九一八大案一樣，地下鬼市覆滅也暴露出很大問題，古玩流通市場依然存在很大漏洞，不然也不會發生這樣嚴重的案件。而相關部門也公布了一條不確切的數據，國內存在近十萬盜墓賊，很多古墓遭到嚴重破壞，極不利于考古事業的發展。
對此秦學兵深有同感，前段時間新聞還報道，先烈秋瑾的丈夫墓穴竟然被炸開，秋瑾的衣冠冢也沒能保住。
但不管怎么說，地下鬼市的覆滅都是一則振奮人心的消息，而且隨著事件的進展，能夠在很大程度上震懾盜墓賊，相信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盜墓賊都不敢輕舉妄動。
而相關部門也抓住這個機會宣傳法制，鼓勵公民積極舉報，沒曾想，還真釣出好幾條魚。
“兄弟們，記住了，抓人的時候不用動粗，帶回局里再好好收拾。”萬金平正在給四個手下訓話，剛才局長公子張天陽親自給他打來電話，自然要把事情辦得妥妥帖帖的，這樣才能抱緊局長的大腿。
“隊長，咱們真要趟這渾水啊？”其中一個警員心里有些擔心，對方連張天陽都敢打，說不定有來頭，惹了這些人，到時候還不得拿他們這些警員當替死鬼。
“記住，咱們是警察，接到報案，請他們回來協助調查，合理合法，怕什么？”萬金平嘿嘿地笑著，這可是巴結局長大人的絕佳機會，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
至于那個敢打張天陽的，只能怪他自己不長眼睛：“不過有一點，把證件、警銜全部都摘了。”
萬金平很有經驗，碰上權貴，亮出警員證，人家都不帶鳥你一眼，可要是碰上屁民，不用證件就能嚇住。
關鍵是，到時候惹出麻煩，沒有留下身份，可以避免很多問題。
萬金平帶著人很快趕到冰城酒店，在大廳就看到張天陽，連忙迎了上去：“張少，人還在酒店吧？”
張天陽神色一喜，說道：“我已經查過了，812房間，記住了，別把那女的碰壞了，不然回頭有你們好看。”
萬金平連忙點頭哈腰，然后義正言辭：“張少請放心，他們傷人在先，我請他們回去接受調查，不會動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