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屬
第四章
嫁人葉家四個多月,除了婚禮當天拜見過公婆外,今日算是為人婦的第一次。
倒也不是說她不想展現出自己賢慧的一面,只不過公婆回國的原因并不在于
想見識她洗手作羹湯的本領。據她猜測,八成是丈夫央求他們回來投她一票,好
順利她推動馬爾地夫的投資案。有了葉氏夫婦的贊成票,一切便好推展了。可見
葉遐爾并沒有把她的話當玩笑,他是真的相信她若私下推動計畫,一定會拉他摻
一腳。而他無意趟這渾水。
嘿嘿嘿……她這個老公不簡單喔。
說到她的公婆,正是典型的商業聯姻,彼此的友情大過感情,當他們生下了
繼承人之后,好似已了卻夫妻責任,各忙各的去了。
葉夫人長期居住在英國,而葉老爺酷愛旅行尤其是有美女伴游的那一種,長
年在世界各地跑,玩累了,便在溫哥華休養生息,以培養下一次大玩特玩的體力。
他們夫妻各自有交游圈,不過當他們回臺灣時,絕對會善盡夫妻的責任,絕不留
下風流帳讓人嚼舌根,讓兒子抬不起頭。
上流社會的人通常寡情,面子比一切重要,少見幾對真正恩愛夫妻。水漾可
以理解這種情形,也忍受得了一切以利益為前提的人性。不過她可不要自己的婚
姻也踏入這種模式之中。
此刻,他們夫妻正在換衣服,準備驅車前往陽明山大宅拜見公婆,參加他們
舉辦的家族宴會。
雖然很不習慣,但水漾畢竟是嫁入了這樣一個殷富的家庭,怎樣也得習慣一
天必須換好幾次衣服的無奈。
睡衣、家居服、上班服、有人來訪時得換正式衣服陪客人用餐,更別說出門
作客,還得看性質挑選不同的衣服。今晚是三十人小宴會,屬于家宴性質,因此
她不必穿大禮服,不必請人梳發髻,只需上個妝,穿上今年新春的名牌服飾,從
頭搭配到腳,切切不可有一丁點疏漏。上一次宴會時,有一名貴婦因穿了去年出
品的香奈兒秋裝充春裝,而被嘲笑了一個月,至今不敢出門。
幸好她不常參加宴會,否則縱有金山銀山也得肉痛個直噴血了。像她這種平
凡家庭出身、嘗過苦哈哈滋味的人,即使現在日進斗金,也買不下手動輒十來萬
一套的衣服。偶爾幾套還好,要是常常這樣,她會害怕隨時遭天打雷劈。想想那
些九二一的災民吧,「朱門酒肉臭」簡直是天大的罪業!
「男人多好,幾套西裝就可以走遍大江南北。」她喜歡替他買領帶、挑領帶、
打領帶。這是當人妻子的所有權宣告方式。
「所以說,全球的經濟榮景,百分之八十來自女性的貢獻。非常偉大。」他
總是笑笑的四兩撥千金。
他并不算太魁偉,一七六的身長與她一六五的高度搭配得剛剛好,要親吻時
很方便,想依偎時,他的肩膀就在她腦袋側方,一抵就到了。
她喜歡親吻他,因為距離并不遙遠。可惜他的心并不若他的身高可讓她輕易
企及。愈是相處,愈覺他的諱莫如深。
上流社會的制式交流模式,讓人與人之間充滿了疏離,各自披上堅不可摧的
保護色,不讓人攻入,不與人交心。就算當夫妻,也是一輩子的各行其是,井河
不犯。
「你曾經期望過擁有什么樣的家庭呢?」她問。
「現在這樣有什么不對嗎?」他反問。
波紋不興的眸心,是一貫的溫和,昭示著她攻心失敗,沒能對他心臆投入一
顆掀起波濤的石子。
她勾起唇角。微笑,已成為勾心斗角時的必要配備。
「我以為,即使是上流社會,也恪守著刻板而古老的家庭倫理體制。」
「我相信我是個婚生子,這便已說明了一切。」葉遐爾也微笑起來,像是掛
上戒備的面具,小心以對。
「除此之外,夫妻長年分居,一家三口分布地球三端,不奇怪嗎?」「這是
個人選擇。倘若當事人無異議,旁人無須置喙不是?」大家庭的生存法則之一:
自掃門前雪。
「那么,我可以放心的認為,你并不打算在我生下兒子之后,要求分居了?」
說到底,就是要試探他的心意。如果他決意效法父母的婚姻模式,那他恐怕日子
會變得很、難、過!
葉遐爾頓了頓,瞼上的笑意變得極淡,眼中浮出一抹像是困惑的神色,但很
快的掩去。
「我以為,決定權不一定在我手上。」
「難不成就在我手上嗎?」她笑瞇了眼。
當她笑得愈迷人,他愈是提心吊膽,從未或忘她是一個「很敢」的女人。
「如果」他衷心地道:「能夠一直維持現在這情況,也算是幸福的極致了。」
他欣賞她,她也不討厭他,這己難能可貴。
但水漾并不這么認為。
勾住他手臂,兩人一同往外走。「我要的不只是這樣。」
「哦?」他不解。一直不懂她眼中的若有所待,是想得到些什么?或許是他
根本不具備的東西……
她吁了口氣,笑得有些黯淡,低低地道:「最珍貴的,總是難求。」
「什么呢?」
她抬頭看他,輕喃:「全部的你。」
葉遐爾像是更加迷惑了,但并不追問下去。而水漾,也就順勢的沉默,靜靜
地踏入夜色中,讓司機載往陽明山的方向。
另一端的繁華正等待著要把夜色妝點,此端的靜默兀自勾勒著暖昧的氤氳,
是一種陌生的無言……
他們夫妻之間的第一道難題就此浮現。
葉遐爾極之滿意現下的狀況,覺得最佳夫妻正當如是;但水漾沒打算把婚姻
經營成這樣:于公最佳拍擋;于私既是好友又是夫妻(簡而言之就是有性關系的
好朋友)。
他們似乎覺得當朋友比當夫妻安全,是真正適合共度一生的情誼。那么日后
若有婚外情或離婚,至少不會有太多的恨來斗垮彼此,讓財富化為泡影。互利共
生,沒有愛情無所謂,但絕對不要跟財富過不去。
水漾從這一次家宴里益加體認到這個理念有多么被遵奉。
如果她曾經想過要在葉家尋找真正的友誼,那她絕對會大失所望。這些人能
做好表面工夫已算是不得了的成就了。這里的生存法則是:誰的權勢大就聽誰的。
難怪人人覬覦龍頭老大的位子。
葉遐爾的父親葉揚,年近六旬,因保養得宜,又善穿著打扮,所以看來年輕
且精神奕奕;雖已不再管事,但對公司事務卻頗為關心(或者說干涉)。以一個
每年等分紅的掛名董事而言,他還挺愛逞威風的。
「這次回國,幾個老友都恭禧我有個這么能干的媳婦,沖勁十足,賺錢像打
開水龍頭一樣容易。你的成績是有目共睹沒錯,但年輕人切記不要太過強出頭,
年輕氣盛的下場往往是天怒人怨,一旦哪天需要人情面的疏通,可就寸步難行了。」
一開口,就是明褒暗貶的訓話。
「都怪遐爾惹這么場病,整個公司交給生手,總是有不周全的地方。得罪人
難免,就看他幾時回公司坐鎮,好讓公司上下定定心,水漾也好施展。」葉夫人
紀思璃淡淡接口。
意態表示得很明顯他們全部樂見財神婆之稱的水漾進入「葉豐」代為創造更
多財富,但斷不容許外姓人坐上主事者大位。「葉豐」可是葉、紀兩家共有的財
團,要爭要奪也容不到第三姓氏來參與。水漾只要負責賺錢就好。
在十數雙不懷好意的笑眼探照下,水漾也同樣笑笑的看向她親親老公
「是啊!我求了他好久,也希望他早日回公司坐鎮,我好安心當他的特助或
秘書呢。」
他是不是看到她眼中閃過一抹垂涎?
是錯覺吧?嗯,沒錯,是錯覺。
「我與醫生討論過了,現在稍微可以處理一下公事,但不能長時間用腦,否
則偏頭痛的癥狀將會一輩子跟著我。雖然我人沒有去公司,但水漾每晚都會跟我
討論;再加上大家也不時上門找我,可以說我對公司的事務一直了若指掌。」他
溫和的打著圓場,不使妻子成了今晚受攻擊的目標。他可不樂見妻子按捺不住傲
氣,連父母都得罪,那么日后她別想推展任何投資計畫了。
水漾小鳥依人的輕偎著丈夫,笑道:「對呀,要不是有他支持我,這四個月
來,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呢。大家都是自己人,也知道我年輕氣盛,老是莽撞的
得罪人。多虧他常常提點我,讓我可以做得順手一些。」他既鋪了臺階,那她當
然就順著爬嘍。
爬得更順。他對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表現親密有些不自在。放眼看向其它親人,
似乎也是為之瞠目不已。想推開她,卻又在她「笑咪咪」的眼神下作罷。
他似乎逐漸有了體認,當她抿唇笑得很美卻也很假時,那他最好小心一點應
「看不出來表嫂也有小鳥依人的一面。」紀達也開口揶揄。
「新婚燕爾嘛。」紀達玲微笑地道,環胸的雙手像在拂去雞皮疙瘩。
「這么恩愛,想必是有早生貴子的計畫了。」尖銳的嗓音出自一中年肥婦口
中。她是葉揚的弟媳婦,水漾要稱呼為二嬸的人。
「還早呢,我們才新婚。」葉遐爾并不期待。至少此刻并不。
「也不早了,年輕人別太以事業為重,生育后代可是首要大事。我想水漾很
明白才對。」葉母看向她:「是不是啊?水漾。」
「媽說的是。」好恭順的垂低頭,非常溫良賢慧的樣子,幾乎嚇出一票年輕
同輩的眼珠子。
他們仍記得上回餐宴時,此妹辛辣難惹的女強人樣,怎么今日幡然改觀而無
半絲作態的心虛?
再仔細看了下,真的沒有。果真是手段厲害的女人。
「女人哪,再有能力也不能忘了傳宗接代這種大事。還有,為了避免外人閑
話,你自個兒也要小心,別與其它男人有什么往來,以免日后孩子生下來,還得
靠驗DNA來證明,可就鬧笑話了。別忘了你將來生下的小孩是'葉豐'下一代的
首位繼承人。」葉母說得極為坦白,可見多少耳聞到數日前韋青闖進她辦公室的
事了。
多有趣!她似乎并不認為媳婦該一輩子忠誠,只要孩子沒生下來之前安分守
己,以確定小孩血緣屬正統就行了。真開放呀!水漾并未對婆婆那一席警告的話
動怒,漫不經心的點頭,并抬頭看向夫婿,而他,唇角噙著淡淡笑紋,有些心不
在焉,像是不處于這空間似的。
他在想什么?好疏離的表情。
水漾忍不住伸出一手勾環住他腰,才終于拉回他的注意力。他揚眉無言的詢
問,她不語,有點悶的偎在他肩頭,好累……
葉遐爾拍了拍她,對父母道:「我想水漾有些累了,今天的聚會就到此為止
吧。明天的董事會勞煩你們出席一趟,那件企劃案通過了的話,絕對是有利可圖
的。請相信水漾的判斷。我們先告退了,爸媽晚安,各位,我們走了。」
一陣客套告別詞令之后,司機將他們載離大宅,劃下疲累一夜的句點。
「遐爾。」她閉著眼。
車外的路燈一道又一道流劃過暗淡的車廂內,他們的面孔忽明忽暗的閃爍。
「嗯?」他應著。
「喜歡小孩嗎?」依然淡然的聲音。
「沒多大感覺。」
蜿蜒的道路讓他們的身體隨著微微左右傾擺,有時會撩擦彼此的肩膀,抵觸、
分開;分開、又抵觸,全然的無可奈何,由他去的放任。沒人想挪開,也沒人想
更偎近。
「不生小孩可以嗎?」她問。
「無妨。」生在這種家庭,不會快樂的。
「不在乎?」聲音已淡似呢喃,不帶情緒。
「家族還怕沒人嗎?」他笑,語氣輕松。
靜默,隨著黑暗延伸。
一個大轉彎,讓她不由自主跌入他懷中這個令她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熟悉他
的身體、陌生他的心靈。此刻方領略到悲慘的滋味。
「在想什么?」順勢摟住她,輕聲地問。
「想……是不是,我一開始就錯了。」
在葉揚夫婦站臺力挺投資案通過之后,間接的也讓水漾的工作執行得更有力。
她得到前所未有的揮灑空間。以往只有丈夫百分之二十五的持股,只消三、五個
股東聯合起來叫囂一下,她就什么工作都別做了;但再加上公婆手上各百分之十
的股票,以及立場明確的支持,她再也不必愁別人沒事踩她兩下鬧著玩。
葉、紀兩家怕她從「代理總裁」扶正為「正式總裁」,悲觀的以為只消她再
幾次枕邊細語,大好江山就要落入他姓之手。所以近來神態間總不免有幾許悲憤,
端差沒當場唱起孤臣孽子的大戲,以抒感懷。
她猜,葉遐爾的耳朵一定瘦得不得了,在家中養病鐵定不得安寧,從家里的
兩支電話總是處于熱線中可茲證明。一旦她有事找他時,還得打他手機才成。幸
好他有一支手機號碼是不公開的,否則她想找他,只得用email的方式了。
她對「葉豐」從無野心,哪會在乎今天的職位是「代理」還是「正式」!
從那天宴會后,他們的生活如常,但她卻總是郁悶。漸漸也不再刻意挑逗他
錯了嗎?她真的錯估了太多事了嗎?
如果直覺是對的,那她最好重新觀察那個已是她丈夫的男人。
她沒有錯看他,頂多是不夠了解他。
是,他是世家子中少數潔身自愛、不擅男女游戲的好男人。所以他會對妻子
的挑逗臉紅心跳。
沒錯,他對「葉豐」并無企圖心,坐上總裁大位,幾乎是一種無奈,因為他
代表著葉、紀兩家的天秤,如果不是由他來當總裁,內部早晚會惡斗至垮臺。他
不得不當總裁,這無關于他是否勝任,也別無選擇。
她猜對了。他有實力,但并不想發揮,因為志不在此。當了「葉豐」總裁三
年以來,他唯一的貢獻是人盡其才,并維持權力的平衡,不使惡斗擴大到危及公
司運作,他一向只充當協調人。
他,常常心不在焉,目光放在很遠的地方,像是希翼遠離這令他厭煩的一切,
但又不能。總不能眼睜睜看企業衰亡吧,他有責任延續它,直到下一代接棒。
但所謂的「下一代」,不會是他的小孩。
水漾原本只是想知道他真正的實力,以及他心中有何夢想。但四個多月以來,
她卻發現,心的淪陷,使她變得憂郁,專注的事情也多了起來。
沒有他的心,肉體的依偎開始讓她覺得空虛乏味。
反正……他也沒差!她暗恨地想,一星期上床五、六次或一、兩次,他根本
沒掛心。橫豎是她有挑逗暗示他就「用功」一點;若她一上床就蒙頭大睡,他也
無所謂,但不會忘記替她蓋好被子,不讓她在微冷的三月天著涼。
接下來如果十天半個月沒「運動」,他也不會主動要求吧?她……又不是他
深愛的女人。
真是夠了!他們家是什么家庭嘛,把生孩子當責任,婚姻關系只表現在一張
證書上,其它不具意義。大伙兒耳濡目染之下,似乎都覺得生完孩子后,只要各
自「玩」得高桿,別讓人閑話,一切天下太平。
最近她的氣悶堵心在于忍不住會想:如果哪天她有了情夫,他會怎么表現?
小心避孕?別讓狗仔隊拍到?
噢!如果他真那么說,她一定會發瘋。可是依常理來猜,他非常有可能對頭
上的綠帽子無動于衷。他自小看的聽的都是如此啊。
她最挫敗的是認知到葉遐爾從不打算愛上她!
也許他不懂愛,即使懂,他也不要愛。
溫文有禮的表相下是絕對的冷淡不在乎。
唯有不在乎,才不會被傷害。
他的心,牢牢的被守護著,不容人攻陷奪取。也之所以,她可以輕易嫁他,
他根本不在乎娶誰。這一點她是知道的,而她不知道的是他的心這么難取得。
好吧!她是高估了自己美貌的殺傷力,太多男人的愛慕寵壞了她的虛榮心,
以為自己一旦想要一個男人的心,必定比別人容易取得的多。
事實上,要攻占一個男人的身體很容易,要接近他的心太難。而她又如此自
虐的挑上了最珍貴的那一顆。
唉……
「嘆什么氣?十分鐘之后要開會了,你準備好了沒有哇?」呂依芳推門進來,
稀奇的看著水漾委靡的模樣。
「依芳,我是不是一個沒有魅力的女人?」她好自憐的問。
呂依芳差點打跌!
「拜托你別說這種話好嗎?那會讓每個女人想踹你一腳,痛扁你這個得了便
宜還賣乖的女人一頓。」
水漾還是要死不活的:「這個贊美我收下了,謝謝安慰。」
「喂!是不是……你老公外遇了?」呂依芳小心翼翼的問,生怕問錯話,惹
來一個痛哭失聲的女人。
水漾嘆口氣,不理她。這一點自信她還是有的,她丈夫不可能才剛結婚就爬
墻,何況他向來不亂搞男女關系。
呂依芳臉色一變!
「他真的有?!是誰?是不是林沁治?我就知道初戀情人最難纏,她一月份
回國時,我就知道不妙了」她的呱啦聲終止在水漾笑咪咪的眼光下,忍不住打心
底咬了根冷筍上來(打冷顫)。「你……你干嘛這么看……看我?」
「誰是林沁怡?那個據說是我老公初戀情人的人?」水漾先知灼見的把人逼
退到辦公桌與窗戶交接的角落,讓人插翅也難飛。
「你……不知道?」不會吧?
「你說,我不就知道了。」真是意外的收獲呀。
「呃……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那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時你老公在柏克萊讀
書,與唯一來自臺灣的女性兼同班同學,也就自然而然成為情侶了。」
「然后呢?」她居然不知道有這一段!可惡!
「后來……好象……聽說……女方在美國得到一個很好的工作機會,留在那
邊發展,這段維持兩年的感情也就劃下句點了。」雖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會被水漾
修理,但呂依芳還是對她這種表情感到壓力。可不可以別這么看人哪?很……可
怕耶。
水漾的聲音打齒縫里陰森森的滑出:「然后呢?這位林小姐回國來作啥?就
業?省親?」
「大概……都有吧。」事實上知曉那段過往的人都猜此姝是否有挽回舊情的
打算,因為她似乎在打探葉大公子的近況……
「她結婚了嗎?」
「我怎么知道。」呂依芳覦了個空門,由水漾的腋下鉆出生天,吸取美好自
由的空氣。「你回去問你老公比較快啦!我這個道聽涂說的馬路消息也不知轉過
幾手了,真實性有待打折,你先別急著大發醋勁,眼下就要開會了,你把心思放
在公事上可以嗎?」
「哼!」
「還哼,走了啦!」只剩一分鐘,呂依芳左手抄起會議資料,右手執行推人
工作。身為完美精準的優秀秘書,就是要把上司擺在最恰當的地點,每天的行程
照著行事歷走,不致使誤差,讓工作有所延誤。
工作去嘍!想給自個老公排頭吃,也得回家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