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勇也難為,光說置辦宴席。他面對著富苑豪華大酒店的管家,感到特別的為難。
管家倒是風雅大放,把菜譜酒單,往李勇面前一放。也不推薦,自己看吧。然后就開始講述,富苑豪華大酒店的歷史。
什么皇家宴會,什么貴族聚會,我們這那都是他們的首選。我們富苑豪華大酒店沒有辦不到的,在宴會方面,先生不必操心,交上錢就行了。
卻不知道李勇愁的就是錢,這次出來。市里一共給了二十萬,算算一天的房錢。大家的吃喝拉撒,奶奶呀!
小兩萬塊,這樣下來沒十天,就得被攆出去。現在已經第三天了,什么事沒干。李勇合計了一下,如果是再辦個宴會。
上下加起來能有五十多個人,這頓飯怎么說也下不來十萬塊錢。這樣還能剩四萬塊錢,代表團在酒店只能住兩天。
我勒了個去的,李勇一咬牙,一跺腳。國標,四菜一湯,量夠吃就行。就這樣下來還得兩萬塊,看的管家直瞪眼。
這個Y國紳士大張著嘴,沒話說。李勇對人家說,這是規矩,是民俗。本來在這個管家心目中,對于Z國人的印象就很低俗。
在他的心中Z國還是破氈帽,青衣長褂。只不過人都剪了辮子,女的穿著小碎花布。河里垃圾成片,城市里還是四十年代小桶樓。
這下也不爭辯了,你點了好菜,我還怕你們付不起帳。我就照這個來吧,就當職工餐了。
李勇真沒辦法,把牛市長一伙迎進來后。借口上洗手間,循了。他在酒店外的草坪甬道上,哀聲嘆氣。肚子也餓,卻不敢進去吃。
牛建晨不干了,吃不吃得不說。這怎么也是個臉面,看著四周美麗性感的女服務員們。極度鄙視的眼神,恨不得能找個地逢扎進去。
張拯一開始一愣,想了很多。哎!真沒想到呀,一個沿海開放城市,會這么節儉。
自己接觸的內陸貧困地區,來的考察團也不少。還真沒遇到這么節儉的,看來Y市的風尚的確是純正,這些人還真是干實事的。
想想雖然自己官大,但是王浩根本不容自己小驉。牛建晨也是主政一方的小吏,自己怎么說,也比他們來得早。
端起面前的飲料,對牛建晨和王浩示意一下。剛想對大家說幾句話,王浩發話了。
“張大使等一下,弄錯了。現在不能開席,等一下。”
王浩剛說完,酒店管家走了過來。出于禮貌,管家略微躬了躬身。但是面色非常傲慢的看著王浩說。
“請問,幾位先生是否就是在坐的領導?這個能不能吃飯前,先把賬單結一下。一共是你們Z國幣,五萬六千塊,非常感謝。”
五萬多塊錢,是很多。夠在座的人一年的工資了,但是你這時候要錢。那就是完全看不起大家,更不要說你臉上,那輕蔑的神色了。
張拯‘咚’的一下把酒杯墩在桌子上。牛建晨面色陰冷的看著管家。一共開了五桌席,大伙談的都很歡暢。
這些身居異鄉的駐外工作人員,見到自己祖國的人,就像見到了自己的親人。東長西短,什么都新鮮。
大家都是公務人員,領導不說開席,誰也沒動筷。也是,什么沒吃過呀。有幾位看著飯菜簡陋,還真沒往什么地方想。家鄉的聚會嗎,沒那么多講究。
王浩沉不住氣了,怎么也不能讓牛建晨開口呀。他一眼看見正拿著飲料,幫大家添飲料的何冬青。
趕緊對何冬青招了招手,何冬青小跑著走了過來。
“王哥,什么事?”
王浩對何冬青一擺手。
“我告訴你,為了感謝酒店對我們的熱情招待。感謝Y國人的熱情,做點飯菜表示一下心意。
你們怎么把這些飯端這來了,我們定的酒席呢?”
何冬青愣了零點一秒,也看出了門道。這是領導不愿意了,丟了Z國的面子。這管家還來要錢,看來王哥想找回場子。
他和李勇一塊定的菜,當然知道李勇的想法。李勇現在什么事都叫著自己,自己又認了李勇當師傅。
笑話,怎么說李勇也是牛建晨,前任的秘書。那懂得多了,他看著酒店管家。
“那什么,管家先生。搞錯了,搞錯了,李勇先生交代我了,這是慰勞你們的。表示一下我們Z國人的心意,我們是禮儀之邦。
你們不必客氣,忘記告訴你了。我們是現場點菜,大家喜歡吃什么點什么。真不好意思,請原諒。”
管家瞪著自己的賊貓大眼,被何冬青說得一愣一愣的。慰勞我們?我靠,小說也是五萬多快錢呀。
他有些不相信,Z國人會這么大方?那也得先收錢,還點菜。在酒店里一道菜,都不下五萬。
就你們這些慫樣吧,還表示感謝。我看是怕丟面子找托詞吧。
“哈哈,這位先生。真不好意思,點菜完全沒有問題。只是不知道可不可以,把這些飯錢先付了。
這是我們富苑豪華大酒店的規矩,實在不好意思。對予你們的慰問。我在此表示感謝,但是這種飯菜,我們是不會吃的。
我們Y國人講究分餐制,對與像豬一樣,在一個槽子里的吃法,我很不認同。所以還請先生們原諒,我實在抱歉。”
這幾句話說出來,就是完全的辱罵了。雖然在座的都知道你是看不起我們,但也知道國人節儉,被你輕視已經很不不爽了。
沒想到還被比喻成豬,牛建晨馬上就站了起來。這個火豹子脾氣,什么時候接受過這種侮辱。
張拯倒是還坐著,他習慣了。在Y國被人看不起的已經麻木了。他無力和那些富有的貴族階層周旋,因為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
在Y國做大使,你會感到相當的無奈。會接觸到很多事情,面對狂妄傲慢的Y國人。還是不予爭辯的好,惹不起,躲得起。
他們多是世襲貴族,要不就是王宮貴胄。家產都是上百億,上千億的積累。
是幾個世紀的延續,不要說自己,有時作為首相的戴高帽都感到十分的棘手與無奈。
就不要說自己一個小小的使臣了。人家用得著你的時候,和你打打招呼。搭理搭理你就不錯了。平時那是根本不屑一顧。
倒不是說別的,這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們。在心里,在骨子里就看不起Z國。想讓他們改變看法,比什么都難。
張拯吃過的虧不少,雖然自己代表的是一個國家。但是公事上還是說得過去的,畢竟現在的Z國和以前不一樣了。
Y國國會中的一些人,還是明白事理的。不像那些刁蠻的商業貴族,完全不講道理。一聽是Z國人,寧肯退避三舍。
牛建晨不知道呀,牛建晨是一市的市長。哪吃過這樣的辱罵,他站起身沒啰嗦。手指著酒店管家,怒聲呵斥。
“你一個小小的服務經理。竟然如此刁蠻,狗眼看人低,把他給我扔出去。”
嗚呼,牛建晨火了。忘記了自己身在Y國,忘記了自己是一市的市長。牛建晨怎么說也是非常的愛國的。
這簡直就是對Z國人的挑釁,明目張膽的辱罵。他無法忍受,感覺尊嚴被嚴重的侮辱,完全激怒了他的愛國心。
在座的都是Z國人,誰不愛國。更何況還是使館工作人員為多,沒有良好的素質和愛國修養,那是不會被派出來工作的。
他們氣憤,相互大聲的抗議。但都沒動身,那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也就是抗抗議,喊兩聲就得了。
表達一下憤怒的情緒,要讓對方知道,我很生氣。至于效果嗎,那就看領導怎么協調處理了。
但是何冬青和趕進門的李勇就不同了。這都是牛建晨的鐵桿支持者,只要牛建晨發話。我管你什么三七二十一,干了再說。
更不要提何冬青還一心的想著表現,這就是表現的時刻。兩個人上來一人一只胳膊,拖著酒店管家,到了門口直接丟出去了。
就聽一路上殺豬般的怒罵和哀嚎,管家在嚴肅的抗議下,不但無果。最后還被硬生生的摔倒大理石地面上,半天沒爬起來。
宴會廳內的服務員,尖叫著跑了出去。小心的扶起管家,往酒店辦公層走去。牛建晨搖了搖頭,知道自己有些沖動。
王浩豎起大拇指,對著牛建晨搖擺著,廳內的大伙感到十分愜意。爽呀!特別是那些使館工作人員,更感覺解氣。
就連張拯也哈哈大笑,張拯不害怕。真不害怕,不要說丟個小小的管家。他相信,現在就是酒店老板在這,牛建晨也會照樣把他丟出去。
因為王浩在身邊坐著,王浩是誰呀?那還用問,王浩他媽就是Y國最富有的人。誰能惹得起,張拯笑完端起飲料。
對牛建晨晃了晃,表示哥們,來一個。王浩看了看,又搖了搖手,他早發現自己身后的保鏢少了一個。
那是媽媽親自安排的,少了能干什么。還不是找地方報信了,看來得借助一下勢力了,要不真被人看不起。
“張哥,別急。不到時候,你們先喝著飲料,一會我弄點十八世紀的窖藏。大家好好品品,既然喝酒,就得喝點好的。”
王浩說完,拿出電話。慢悠悠的撥了個號碼,聽到對方答復后。瀟灑的掛了電話,對張大使和牛市長用眼神略一請示。兩人笑瞇瞇的點了點頭,然后王浩對一旁站著的李勇說。
“準備一下,張大使和牛市長指示。一會召開新聞發布酒會,我們將嚴厲譴責Y國與富苑豪華大酒店,對于我們的不公正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