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書記端起茶杯慢慢的吔了口茶,隨即將茶杯輕輕的放下,良久沒有出聲。
而此刻的哈薩克買買提自然心領神會的等待著,這是自己的策略,他考慮的萬全之計。
秘書莫得登一看自己的大佬眼神篤定,好像心中已有盤算,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現在該是他上洗手間的時候了。
他悄悄地向機場航站經理伊利巴郎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后恰到好處的退了出去。
蒙書記看到莫得登離開,并關緊了房門,這才長嘆一聲,斜眼看了一眼哈薩克買買提,慢悠悠的說道。
“王浩的婚禮,我去了,他是許向東的女婿,許薇姓許,你要搞清楚。”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真不亞如五雷轟頂,哈薩克買買提呆愣了半響,方才緩過來心神。
這小子交了什么狗屎運了,不禁成了姚為民的螟蛉義孫,還娶了許向東的女兒,這是個什么概念,哈薩克買買提現在就是的二傻子,他也知道了別人的目的。
他現在才明白,為什么王浩既然是姚為民的螟蛉義孫,還被派往沙哈拉,原來,這一切,都是手段。
人家是來攢資歷的,撈政績的,坐等功勞的,沙哈拉屬于國家的重點城市建設項目,不僅僅建的是一座城,建的還是一個全球的大財團。
這是在金山之上搞建設,結果,可想而知,雖然這是一望無際的荒涼大漠,但是絕對不會讓某些人太遭罪。
中東地區還不是在一片荒漠之上建起的國家。
人家國家都能建起來,舉Z國上下之力,在沙哈拉單單建個油城,不要太輕松啊。
但是哈薩克買買提不甘心,王浩你來建你的油城我不管,這本就是國家項目,XJ自治區也就是全力配合,但你不能讓我圍著你轉。
怎么說,我才是自治區的主席,你牛歸牛,但你現在不還是個常務副嗎,哪怕以后明擺著你要升,只怕到了那時,我也要退了。
這就是哈薩克買買提的現實想法,他有自己的理念與執政思想,他不希望任何人、也不同意任何人、打亂他發展XJ自治區,偉大的農業經濟建設的鴻篇巨著。
想到這的哈薩克買買提,抬頭認真地看著蒙書記,竟然慢悠悠的說道:“國滔兄啊,其實你想過嗎,任,三起三落,是為什么。
別以為現在任家在慢慢地,啊,其實你往大了看看,往遠了想象,不僅是你我,往西南,再看東南,后看中間。
你看明白了嗎。”
蒙國滔微微的皺起了眉頭,說實話,他早就看明白了,到了他這個地步,還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往西南看,是畢華強,西南省委書記,任家的包衣門生;
往東南,東南省新任省長費自強不用說,身上也烙著一個任字,和自己一樣,誰都知道,這輩子,即使你離開政壇,身上的這個任字印記,你也是終究無法抹去的。
而中間,全國最為重要的頭牌軍區,就在中間。
蒙國滔輕輕的搖了搖頭,剛想說話,不料哈薩克買買提竟然搶先開口說道:“國滔兄,以你現在的身份和資歷,即使再向前。
其實我們都知道,現實不是這樣的,但,又怎么去解釋,這關乎到整個局勢,即使我們不想身在局中,其實人家也把我們安在局中。
這一生,既然逃不脫,何必在逃,我只是想發展農業,農村經濟,離不開我們這一級的支持。
但是我也不是說,不支持什么,其實你懂的,就像你這次來,難道真是你自己的本意不成。
假如我沒猜錯的話,你來之前,恐怕已經拜訪過很多地方吧,我是有些過錯,我承認,但我可以很嚴肅的說,我沒有對不起XJ地區的老百姓。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
難道任老爺子不知道嗎,他知道,所以,你來,我會接你。
老爺子打小,12歲拿起紅纓槍,就守衛起這片茫茫的大漠,這里是多民族自治區,對于熱情好客的希力婭蒂,我無法拒絕。
其實,也許就是一段孽緣吧,但是我還是要求你,求你能通融一下,她就那么一個兒子,現在,又不在了。
你想想,你為她想想,而這又是拜王浩所賜,我不想多說什么,也不想去解釋什么,但是種種因素,難道你能說除了別有用心之外,其余的都是巧合嗎。”
蒙國滔非常震驚,他震驚的看著面前的哈薩克買買提,說實話,這不是一個省自治區主席應該說出來的話。
開玩笑,我是誰,我是中紀委書記,這是當面向我懺悔與承認錯誤嗎。
可除了承認錯誤之外呢,話里話外全是解釋,全是開脫。
可是蒙國滔知道,有任老在哈薩克買買提的身后,單單一個男女問題,哈薩克買買提是不會被揪出來的,實在要處理,那就是幾方相互博弈的結果了。
這件事,為什么是自己親自來處理,在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身上有著深深地烙印的情況之下,還能把自己逼到不出來不行的地步,其間的緣由,可想而知。
而自己前腳上了飛機,后腳任老的電話就給了哈薩克買買提,使蒙國滔更加明白,老爺子生氣了,不僅僅是生氣,而是很生氣。
聯想到近來幾年之內,老爺子哪年好過過,任家不僅僅是任海濤的三番五次被整,更重要的是,竟然整沒了老爺子的一個兒子與孫子。
開什么玩笑,難不成要斷子絕孫。
這也就是老爺子,換給任何人,這都是無法忍受的,是絕不能容忍的,蒙國滔猛然間想明白了,他清醒了。
勢不兩立,不僅僅是因為滔天的仇恨,也不僅僅是斷子絕孫之痛,大丈夫能屈能伸,老爺子也許再做一個沉寂千里之外的一個局,而這個局,恐怕暫時沒人會看的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