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王浩這么一說,王福生只感覺一陣難為,王浩話中有話,警告的意味非常濃,但是可笑的是,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明白的,
那就是王浩的司機抓不得,誰抓了誰倒霉,他不緊仰頭看了一眼滿臉嚴肅的高成文,突然下定了決心,鄭重其事的說道,
“高市長,沒事我帶隊先撤了,你兒子涉嫌教唆犯罪,根據國家法律,我將依法帶他回警局協助調查,
王市長的司機我抓不起,能抓你抓吧,”
不等高成文反應過來,王福生對著自己(身shēn)后的干警大手一揮,嚴肅地說道:“列隊,送首長,”
呵,幾十名全副武裝的干警,莫名其妙的迅速的擺好隊列,王福生在高成文驚詫的目光之下,親自為王浩拉開了車門,送王浩上車之后,竟然跑到了車前,認真的打著手勢,敬禮恭送飛貓駕車離開,
這是演的哪一出,高成文氣的眼珠子發藍,但是在這么多莫名其妙的干警面前,他真的不好發作,只是大張著嘴看著王福生說不出來一句話,
他是真被氣著了,你王福生這是反了,反了,完全沒把我高成文放在眼里呀,你把王浩和他的司機放走了不說,還搞什么列隊恭送首長,
看著送走王浩后,迎頭向他走了過來的王福生,高成文突然好像明白了點什么似得,轉(身shēn)徑直向自己的車內走去,
王福生招手示意干警撤離,小跑著追向了已經坐進了車內的高成文,也不等高成文招呼,自己拉開了高成文司機的車門,用平和的口氣說道,
“你先下車,我和高市長有事要匯報,”
司機詫異的看了一眼在后面氣呼呼坐著的高成文,見高成文不表態,他也不知道怎么辦,
正在僵持著,王福生突然說道:“我再說一遍,你給我下車,你現在不下車,一會高市長的官丟了,你在市政府也玩完了,”
司機猶豫了一下,王福生說的一點沒錯自己是高成文的司機,但領導不發話,自己怎么能離開駕駛室,
他還在猶豫,不料王福生卻惱了,一把拽起了還坐在座椅之上的司機,大聲吼著:“自己打車走吧,”隨后關上車門,打著火,離合換擋便將車開了起來,
“你膽子不小,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后面傳來高成文冷冷的聲音,王福生沒有回話,而是平靜的從自己的衣兜內掏出了一盒泰山,抽出來一根叼在了嘴上,按下點煙器,點著了,
“不要以為任海濤能罩著你,高市長,你是外省交換來的干部,我知道你是任省長的人,不說別的,今天你的請柬我也收到了,
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就沒打算去,而你請的那么多人,我想也很少有人會去給你捧場,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高市長,你知道你剛才得罪的是誰嗎,任省長在s省三起三落,全出自此人之手,你明白了嗎,”
“你是說,”高成文脊背上頓時冒出了一(身shēn)冷汗,一股冷氣從他的頭頂一直傳到腳尖,他感覺自己(身shēn)體所有能動的部分都僵化了一般,手緊緊的拉著車頂的把手,半蹲著(身shēn)子靠向了目不轉睛開著車,淡淡的從嘴角吐出一絲煙霧的王福生,直到老半天,方才道結結巴巴的說道:“遠隔千里之外,他,他,怎么又回來了,難道真就像傳說中的那么神,”
王福生點了點頭,長嘆一聲,認真地說道:“高市長,您是我的領導,自您上任以來,做過很多事實,這我知道,人無完人,
你能坐到這個位置之上,必有您做人的道理,但我就是個小隊長,我有我的苦,說實話,我怕你針對我,
你兒子我送酒店了,婚禮我不能去,我相信很多人也不能去,至于其他人,我相信現在跑得更多,
得罪了王浩,可以說,在s省,寸步難行,高市長,到了,我下車了,告辭,”
看著打開車門,大步走了出去的王福生,一股莫名的惆悵,頓時千萬般煩惱的涌入了高成文的心頭,
他默默的看著酒店門口裝扮的喜氣騰騰的場面,可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自己的孩子高步全,與任咘鈺一臉怒氣的站在門口迎賓,
可怎么覺得,前來賀喜的寥寥無幾,反而從酒店不住的向外走著先前早就到了的賓客們,
不對勁啊,真是不對勁啊,整個酒店都被自己包了下來,從酒店出去的這些衣冠楚楚的人,絕不會是酒店的工作人員,
可不是工作人員,又能是誰呢,
難道自己得罪了王浩的消息,這些人這么快就知道了,難道真就像王福生說得那樣,得罪了他,在s省會寸步難行,
他想了想,無奈的掏出了電話,(身shēn)在仕途,靠的就是人脈的積累和關系的拉攏,事(情qíng)到了這一步,高成文不得不找個人和他一起分析一下,
“成文啊,你這是干什么啊,真是自取其辱,王浩,咳咳,哎,就是我,也不能當面和他明著干,你這樣做,讓我很為難啊,
簡紹你與任家接親,實屬無奈啊,可是你也要想想,在s省,他還是會發出自己不同的聲音的嗎,
不過這樣也罷,即使明了也就明了,挑明了,你一時還是安全的,政治就是這樣,成者王侯敗者寇,
現在以你的(身shēn)份與地位,還看不懂這些,等你到了我這個位置以后,你就會明白了,
好了,就說這么多吧,替我祝福孩子們新婚愉快,婚禮我就不去了,老胳膊老腿的,折騰不動了,就不去湊那個(熱rè)鬧咯,”
恩師hb省省委常委,省長易曉天無奈的放下了電話,他知道,電話這一撂下,自己與自己這名得意門生的關系也就徹底的了斷了,
究竟他以后的路該怎么走,說實話,易曉天真心為自己的(愛ài)徒捏著一把汗,到了自己這個程度,已經不需要再堅決地的擁護在任海濤的(身shēn)邊了,
可是自己是任老爺子一手提拔起來的干部,真要是讓自己脫離任家,轉回頭甚至對任家做點什么,他一時還真下不去手,
可是任海濤的所作所為,易曉天真的看不懂,他看不懂,也不明白任老爺子的意思,年前自己去見過老爺子,也委婉的提出任家現在在外面的、在其他人眼中的看法,
可是老爺子默默無語,毫無表態,他真不知道是老爺子老了,還是當時自己隱晦的太深,沒能和老爺子講得明白,老爺子沒能聽出自己的意思,
哎,罷了,能幫,誰也不愿放棄,但是,伸不出手,自己將只有無可奈何,
易曉天放下了電話,輕輕地點燃了一支煙,沉思良久,直至煙灰掉落了在自己的辦公桌上,點燃了上面的一份文件,他才驀然驚醒,
他騰地一下站起,手伸向了桌前的那部白色電話,
“哈哈哈,老同學,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真是不容易啊,怎么,今個你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