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滿飛話說的非常嚴肅,并且有著一臉的決決之意.他是認真的,語氣是非常失望的。
是的,他很失望。
他想不到自己一心想要找的盟友,竟會是一條瘋狗。
這樣的人,他還怎么能與他一起共事。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而現在,高德江給熊滿飛的感覺,不僅僅是一頭蠢豬,更是一條想要滿街瘋咬的瘋狗。
瘋狗上街,必定人人喊打,就是閑人不打,怕受傷躲避,也是需要報警的,總是要被警察給抓住擊斃的。
后果——不言而喻,下場慘不忍睹!
這樣的人,怎么配成為自己的盟友。
也不是自己所需要與想要結交的啊!
熊滿飛想要的是政治同盟,甚至是政治推手。
而現在他才看清,面前的所謂‘三弄’中的‘一弄’和‘二弄’,與他想象中所期待的盟友甚至是同盟,相差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這樣的人,是怎么爬上如此高位的,還被外人一直稱頌為政界新秀派。熊滿飛感嘆不已的搖了搖頭,再次認真的向面前的高德江看去。
他是越看越失望,越看心越涼,這哪是什么政治大佬啊,簡直是一代梟雄嗎!
安得草莽也有雄鷹之志,安得匹夫之怒血濺五步!可悲可嘆,可現在是和平年代啊!
和平年代的草莽之志,只會被一股股瘋狂的心智lang潮所毫不猶豫的摧毀,和平年代的匹夫之怒,等待的永遠都是牢獄之災與身陷囹圄而不能自拔。
熊滿飛邁步向前走去,嚇壞了一旁想要張口反駁的苗任峰。苗任峰很狂,但是要分什么時候。
在熊滿飛說出告辭之前,他本還準備了一肚子想要反駁熊滿飛的話語,只是在此刻,頓時一股腦的被他瞬間拋到了呱啦國去了。
開玩笑,熊滿飛這是要崩盤啊,要反水還是要翻臉?
草泥馬,看我們梅花三弄倒了霉了,就立馬翻臉。以前還口口聲聲說什么政治同盟,打虎親兄弟,簡直就是個騙子,最大的政治騙子。
人怎么能這樣呢,怎么能說掰了就掰了,一看大事不好,立刻掉頭就跑。就像《增廣賢文》中講敘的一樣:
人生似鳥同林宿,大限來時各自飛。
此刻的苗任峰真心感覺到了一絲可怕與憂憤。他明白了自己與大哥現在所遇的處境。
連政治同盟熊滿飛都當面提出了要告辭而去,足足可見壓在大哥高德江頭上的困難會有多大。
他現在才明白一個道理,天真的會塌下來,以前總認為天是不會塌下來的那個想法是錯誤的。
天即使會塌下來,也會有大哥頂著。因為大哥有能耐,因為大哥有人脈。
可現在呢,天真的塌下來了。而于大哥并肩的熊滿飛。卻是在,局勢,乃至于波及和懼怕牽連的趨勢下,做出了想要分離的舉動。
這就讓他就真心感到了恐懼與忐忑的不安。
看到熊滿飛真要轉身而走,高德江也不由得長嘆一聲。不過他的眼角隱晦的閃出一脈狠辣的陰冷,隨即以熊滿飛看不到自己表情的角度又是哀嘆一聲,出聲挽留的說道:
“熊大哥,真要走!是我說錯了話,我也是氣憤至極啊!這簡直是欺人太甚嗎。
誰都知道三弄是我的三弟,當然,這對外無法去明說。你我都明白,這只是私下里的一個稱呼。
但是即使在私下里,其實也早就是透明的了嗎。
對于我三弟彪德剛的所作所為,按理來說我是需要避嫌的,這也是組織慣例。但是熊大哥,難道我真就能避開嗎?
除卻我們私下的感情不說,就是在外人眼中來看,我高德江以后還值不值得誰與我繼續交往下去,依附在我們的一派,以后怎么看待我,怎么還能繼續的信服我們!
在這件事上,如果我不出聲,不做出點什么。我相信,不需要他們繼續追究下去,我高德江至此以后也就主動地絕離與z國的政治舞臺了吧!
人心不可違,失而不能復得啊熊大哥!我這也是為了我們以后做打算啊!即使我知道在這個時候我不能做什么,更不能發話去幫彪德剛什么。
但是熊大哥你想過嗎?即使在這件事情上,我就算是犯了一個小錯誤,可是我能挽回多少人心,讓多少人看到希望,其實這才是我的目的,才是我的最終打算。
我們一系,經hb槐花大案,其實已經再也損失不起了,所以我必須要站出來,并且要強勢的站出來與他們去爭沙哈拉的主導權。
即使失去了hb省省長的大位,喪失了槐花市市委書記副省級的位置,但是只要能拿下沙哈拉市常務副市長的位置,那也算是堪堪博了一把啊!
熊大哥!”
熊滿飛跨到了房門的腳步一頓,身子無奈的僵了一僵。
高德江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更是中肯的。以高德江此時的身份,能和自己解釋的這么透徹,說出自己心中最真的想法與打算,也算是交心了!
即使,這種交心,無不牽扯著多少不可告人的政治利益在其中,但是熊滿飛也是對這種解釋滿意的,而無法再讓他繼續挪動腳步的。
他知道,現在的高德江更需要自己,而如果今天真的能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其實也就奠定了兩人至此以后牢不可破的政治同盟關系。
人都說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難時幫人一把,豈不讓人永遠都銘記著你的好嗎?
這是付出‘真心’的時刻,而同樣,也是自己獲得‘真心’的時刻,即使這樣的‘真心’,熊滿飛真的不能茍同而已,但是現在,他對這樣的‘真心’,還是有所期待與需要的!
“老高啊!言重了,是我沒能考慮到啊,誤解了你。原本以為你要破釜沉舟與他一決生死呢,現在看來我老熊真是小看你了啊!
老高啊,你是知道的,我的個性不是懼怕什么。但是時機不到,以我們的實力,真心要作出與他破釜沉舟的舉動,現在無疑是以卵擊石的!
其實你也知道,我這并不是漲別人家志氣,滅自己家威風。哎!這個其實我不解釋,你也明白。
現在即使我們兩人身在政治居內,但是我還是要問問你,即使我們兩個人聯起手來,還能爭取到哪一位與我們志同道合的幫手。
想必不要我說,你我都看得明白吧!
像我們這些人,除非牽連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以外,其他的時間,就包括你在內,心中恐怕也是大公無私的吧!
說這種話,有些褒獎我們自己了。就如宋范仲淹的‘先天下之憂而憂’一樣吧!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進退舉步維艱啊!”
熊滿飛沒有讓高德江失望,轉身向沙發走去,他要坐下來。
一看熊滿飛回頭,高德江立刻向苗任峰打了個喜旺的表情。
苗任峰會意,急忙上前一步,趕到了熊滿飛的前面,用手仔細的撫了撫沙發靠墊,就好像上面有多少灰塵似的,是掃塵相迎。
這家伙弓著身子,又重新幫坐到了沙發上的熊滿飛續上了一杯清茶,這才雙手奉上,急忙道歉得說道。
“熊委員,不,啊,老領導!剛才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我言語中多有冒犯,我脾氣急,沖撞了老領導,還請老領導看在我大哥的面上,多多的但待!”
熊滿飛看了看面前一臉恭敬的苗任峰,這哪還有先前那股高高在上,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架勢。
哼!勢力的東西,給你點顏色,才知道老子的重要性,還真是天生的奴才相。打圓場的話倒是說的很利落,就是自身的能力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啊!
“小苗啊,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嗎!我在你大哥這,就和在我自己家一樣,我們之間不要拘束,更不要說什么道歉的話嗎。
這又不是公事,弄得緊張兮兮的,既然在家里,就嘮嘮家常而已嘛!”
“是,是,老領導,是我小苗沒搞明白,不過即使在家也有長幼之分,大哥和您在,我剛才還是不規矩了,還得求您原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算哪里的話,人都是有脾氣和秉性的嗎,不要說你,就說我剛才不是也鬧脾氣了嗎。
來來,坐,坐下說。
老高啊,你倒是說說,你真要拿下沙哈拉常務副市長的位置?難道說你現在算定了王浩那小子會被調離沙哈拉?
但是以hb省的省長之位,與槐花市副省級市委書記的大位,去換一個正廳級別的常務副,哎!這買賣,還真是讓人心疼肉顫啊!”
一聽這話,本來心中就很不痛快的高德江立刻沉下了臉面,打心眼里對熊滿飛心懷不滿的說道:
“你以為我愿意啊,可是事態所逼啊!如非除非得以,誰愿意干這種凈賠本的買賣。
可嘆彪德剛那狗東西,真是枉費了我的一番苦心啊。我怎么也就想不到,我親手把他扶到了省長的位置之上,他竟然會做出這么多讓我連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來!
讓人喜當爹不說,還是從政法干線一路上來的干部,都六十多了的年紀了,情婦就養了二十多個!
哎!就算槍斃他個十幾回二十幾回我看也不算多。貪污已經到了這種程度,我真是具有嚴重的失查之罪啊!
你說說,老熊啊,你讓我這口怎么去開!怎么去說!讓我這老臉往哪擱!
我看明天我是要寫份檢討了,親自去交給許向東,除此以外,我真不知道該怎么去做啊!”
“這個!不錯,其實也不失為一個折中的辦法!老高啊,負荊請罪,總比讓人揪出來要好,我想你這樣做了,如果許向東想要的是政治交換的話,那么沙哈拉常務副市長的位置,我們也不是就爭取不下來嗎?
其實這也算是一種辦法,那就是打悲情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