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夏博倫真心感到了自己的渺小,見到了石磊的指揮車,他猶如見到了親爹一般的激動,嘴里哆哆嗦嗦的便出聲喊道:
“石將軍,快開門啊,我是夏博倫,我看到你在里面了,你這指揮車也不拉帷幕,可別躲著不見我啊!”
此刻的石磊是一頭暴汗,見過愣頭青,但他真心沒見過這種不知死的愣頭青。冰火!中文
愣闖大門,這在古代,特別是對軍方系統來說,那可叫闖行轅啊,這是死罪,按律當斬的啊!
而你丫的倒好,闖的還不是別人的行轅,而是當今剛上位的軍中第一人——肖振國的行轅。
軍人就講究個氣勢臉面,我肖振國下到地方,行轅被闖,還真拿我不當盤菜是怎么的?
我的車沒拉帷幕,我看是你的人生,你的官場仕途需要拉下帷幕了吧!
這個時候你找我干什么啊,你以為我比你好過了啊!我這任務執行不力,一會是該死該活還兩說呢!
你就是死嗎,也拜托你自己死,可不能拉我做個墊背的啊!
石磊有心想避,但卻是避無可避。無怪其他,是因為他們都是hb省的省委常委。而夏博倫這傻逼又虎的厲害,任你想裝作看不見都不成。
但是說句實話,石磊是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與他扯上什么關系。原因很簡單,那名在回廊入口處阻止他的少將已經邁開了腳步,正一臉嚴肅,大步的走了上來!
石磊暗嘆一聲,看來還是不算完啊!再說不就闖了個大門呢,何必這么較真抓著不放呢。
如此較真,在這么多地方官員面前,是不是多少也會對肖振國,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呢?
都說菩薩好見,小鬼難纏!
想肖振國自己以前也是見過幾次的,大佬是平易近人,對人無比熱情的,怎么手下的將官卻是如此的不依不饒!
哎!有些人啊!一旦身居在某種位置上,便會完全的投入,而忘了真實的自我。其實認真的想想,不借助那層虎威,你自己算個什么!
夏博倫真心感到糟了,那名少將大步的向自己走來,而石磊卻是依舊坐在車中,看樣子還不想開車門替自己打這個圓場。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次也許是過不了這一關了。石磊的做法他不怨,原因是他無法怨恨人家。
人家是兵,更是軍界的將官,自己的司機這次冒失,得罪的不是別人,正是石磊的頂頭上司,你讓石磊怎么辦!
雖說自己于石磊都是hb省的省委常委,但人家石磊可不受hb省的節制,人家受肖振國直接領導。
自己這可等于變相的得罪了人家的領導,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石磊如果現在把門打開,幫自己的話:
那豈不是明示,他石磊并不怎么擁護肖振國!
所以夏博倫在一瞬間心死了,自己這次丟人是丟大了,還是在整個hb省官場中,在上上下下這么多人的面前丟人!
現眼啊!
但夏博倫畢竟還是擁有著一定的氣度的,身為hb省的省紀委書記,也不是隨便什么人就可以拿捏得。
想到這夏博倫反而是鎮定下來了,他一轉身嚴肅的面對著向他走過來的那名少將。剛想開口,卻不料那名少將對著指揮車的車門就是一個立正,口中吐字清晰的大聲喊道:
“報告石將軍,肖副z席有請石將軍,請石將軍立刻隨我面見肖副z席!”
石磊趕緊下車,對著這名少將回了一個嚴肅的軍禮,這才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請!”
在經過夏博倫的身邊之時,石磊只能哀嘆一聲,他沒法解釋,也沒時間解釋。還好夏博倫竟對石磊抱之無奈的一笑,兩人瞬間釋懷,都感嘆的長舒一口涼氣!
而這一狀況卻是被走在石磊身前的那名少將發現了,這丫的竟然回頭狠狠地瞪了夏博倫一眼。
那意思就是你等著,好事在后頭呢!
這一眼瞪得夏博倫頓時又是一陣心涼,心中不禁七上八下的揣測不已。難道說有些事肖振國已經知道了,那自己這次來豈不是自投羅網!
夏博倫想到這嚇得不輕,頓時便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清晰的記得自己是怎么去見彪德剛的,而見過彪德剛之后自己下過什么樣的命令。
說句真心話,夏博倫做了這么多年的紀委書記,有些事情他是非常小心的,特別是對哪方面。
不會啊,自己接手的可全是‘三弄’的人啊!梅花三弄,即使折了一人,可‘三弄’的威名還在啊!
‘三弄’經營了這么多年,哪是那么簡單的事情。不說別的,單說自己見得和經手的,也僅僅就是冰山一角而已。
如果說真就被他們發現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不是說沒有留活口嗎,沒有一個人落入到他們的手中。
想到這夏博倫方才鎮定了一些,但他還是感到有些很不自在的伸手擦了擦頭上溢出來的汗珠子。
抬頭看了看深邃的天空,夏博倫此刻方才意識到,已是深秋了,天是有些轉涼的意思了。
但他此刻只能無奈的在石磊的指揮車前站著,顯得是那么的蕭瑟與孤寂。是啊,野心大的人都是蕭瑟與孤寂的,因為他們的心中隱藏有太多的秘密。
而這種秘密,往往使他們不能與人分享......
此次麋鹿山地下人防事件,雖說王浩傷痕累累,并且以慘重的代價換來了逃生的機會,但畢竟是逃出來了。
也可謂收獲頗豐,不僅順利逃出,還使王浩明白了很多東西。像五子、連奎、薛六一伙,其實也不是不能爭取的人物。
這些人骨子里并不壞,在關鍵時刻,他們都有著一顆明智的心!
而對于郭曉成,說句實話,王浩到現在都有些不理解。說不理解吧又有些惘然,說理解吧,有非常的惆悵。
身在官場,為官走到了這種地步,與其說是一種幸運與福氣,其實在當時還真是如此。但是細細的想一想,何嘗不是一種無奈的悲哀呢。
想要上位,就需要有上位的資本,而一心為民,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上位的。很多時候,這些人只能選擇無奈的依附。
站錯隊,與站好隊,甚至是站偏了隊伍,所帶來的境遇,何嘗不是差之毫厘而謬之千里呢!
可雖然是勝利的逃脫了,但是王浩知道,一條看不見的黑手,其實在這時才慢慢地現出了他的一點蛛絲馬跡。
那些身著迷彩的,而根本就不是軍人,卻擁有著先進裝備的那伙人,究竟是個什么來路呢?
這不能不說是一個謎,甚至是王浩現在所不能探到的迷。這個謎很深,勢必會影響以后他對槐花市乃至于整個hb省發展,造成相當大程度的阻礙。
有這么一個他現在無法探清的黑手,王浩深深地感到,以后自己在槐花市,乃至于hb省,甚至會因為這只黑手,而再起波瀾。
甚至是舉步維艱!
所以簡單地處理了傷口,來不及緩解一下一身的疲憊,王浩便被肖振國叫到了槐花假日的頂層。
肖振國來得很突然,致使王浩在見到他時是那么的震驚,而又隱隱有一種震驚后的釋懷!
再見到肖振國的那一剎那間,王浩突然就放輕松了,看著那偉岸的身軀,那高高寬闊的身形。
一種無端的近,無端的溫暖,一種久違了的感覺,頓時襲向心頭:
“肖伯伯,您,您來了......我好想你......!”
此刻的王浩突然感到自己現在就像個孩子,他有那么多的話想對肖振國說,又有那么多的感情,想對肖振國去表達。
而肖振國看著一身是傷,被繃帶里里外外纏了好多層的王浩,沒有開口,臉上嚴肅的表情已經繃不住了。
任誰見到此刻的肖振國也不會相信,這個三軍的主帥,這個z國三軍第一人也有這么柔情的一面。
他竟然伸出了自己的手,輕輕地摸著王浩的頭,繼而肩膀,在那處沁血的繃帶處停留,心疼的問道:
“疼嗎?”
“有些疼,不過打了麻藥,子彈也取出來了,還好沒傷到骨頭,也就點皮外傷,過幾天就好了!”
“過幾天就好了,皮外傷!再進一點,就能穿透肺臟,你這條小命就交代了!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我們這么多人,就你這么一個希望了啊!
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啊?簡直是混賬!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誰,你知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你已經是一名副省長了,槐花市的市委書記了,王浩啊,一名副省級的干部了!你不是一個警察,更不是行俠仗義的佐羅!
你知道你的魯莽牽動著多少人的心嗎?姚老已經八十三的高齡了,你還想讓他多活幾天,啊?幾天?
而你的岳父,這一屆就要退了,你以為我們能一直庇護你到什么時候!你也該想想了,也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不是我說你,許薇,你想過小薇嗎,你想過宮芳嗎?想過宮老爺子嗎?你知道有多少人都在惦念著你,心系著你的安危!
你自己沖動不要緊,但是你把我們放在什么地方?你把整個姚系擺在哪里?你難道現在還不明白吧?
不是說姚系非要擔在你的肩上,而是因為你的存在,整個姚系現在就得圍著你轉!你已經莫名的成為了一個中心,成為了以你王浩為中心的軸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