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內與鄴城交界處,一座高大山丘之后,兩千狼騎兵正在休整。兵貴神速,呂義從鄴城出發,立即展開了瘋狂行軍,原本需要三日的才能趕到射犬城,并州軍硬是只用了一天一夜過來。
逼近射犬百里之內。
當然,所付出的代價就是,并州軍全部都很疲憊,人困馬乏,已經在此地休整了足足三個時辰。唯有呂義的烏云駒,依然是精神抖擻,嘶吼不停,時不時就要沖進馬群中耀武揚威一陣,驚的許多戰馬嘶鳴連連。
呂義此時正站在山丘的最頂上,手搭涼棚,在極目遠眺。河內之地,一馬平川,是騎兵馳騁的最佳場地,這一點,很讓呂義感覺滿意。
他懷抱鋼刀,標槍一般的站在那里,腦中確實在回憶河內的各種地形與兵力部署。呂布兵敗洛陽,曾經帶著并州軍,在很多地方流浪,其中最近,也最熟悉的地方,無疑就是河內。
這里靠近并州,連接冀州,有與司隸鄰接,是一處戰略要地。呂義現在就是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該趁著在河內的時候,偷偷的派人前往并州,招募兵馬。
只是,如今并州軍是無根的浮萍,并沒有任何的財力支持,呂義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回去,是否真的會如愿的招攬到足夠的兵員,他的心中很猶豫。
”主公,你可是想要趁機回并州招兵?”陳宮走了過來,朝著呂義淡淡開口。
呂義點點頭,面向陳宮,確實突然有些發愣,卻發現陳宮的頭上,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多了很多白發,快要變得花白了,令他很是感嘆。
這個當世智者,把自己最重要的一段的時光,完全獻給了并州軍,終于也抵擋不住歲月的侵襲,露出了老態。
“軍師,幸苦你了,讓你陪著我連夜行軍!”呂義很真誠的向的陳宮說道。他當初在只是想著速戰速決,與北上的曹軍爭搶時間,卻是忽略了,陳宮是個文士,他已不再年輕。
”呵呵.....誰叫我是軍中唯一的謀臣,主公若是真的有心,以后當多幾個人,給我分分擔子才是!”陳宮淡然一笑,他經歷的太多,很多事情,早已經看很開,“主公,現在,還不是回并州的最好時候!”、
呂義愣了一下,隨即一聲嘆息。問道:“那軍師以為,我該什么時候回去,才是最好時機?”
“袁紹與公孫瓚大戰之時!”陳宮自信一笑,對呂義做出分析,“公孫瓚人杰也,只是出身不如袁紹高貴,故此才會慘敗。但其人性格剛烈,定不會枯坐等死,若是我所料不錯,公孫瓚定會趁著袁紹回歸鄴城的時機,命部將突圍,再度聯絡自己的盟友,那時候,才是主公返回并州的最好時機!”
呂義眼睛一亮,明白了陳宮的意思。露出會心一笑,兩人都不再多言,一起朝著山下走去。
“主公,我們恐怕被楊丑的探子發現了!”剛走到山腳下,張遼已經跑了過來,臉色有些不好。他剛才帶人哨探,遠遠的發現了有人在窺視,于是趕忙回來稟報。
呂義聽后,卻沒有太大的驚訝,這里到底是楊丑的地盤,先天就有優勢。不過,河內之地,同樣也并州軍最熟悉的地方,楊丑也休想做伏擊偷襲的舉動。
“主公,我軍兵少,若我所料不錯,楊丑一旦得知我們到來,肯定會盡起大軍,前來迎戰!”陳宮皺了皺眉頭,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來的正好,他不來找我們,我們也要去找他!叛主之人,人人得而誅之!”高順走了過來,臉色冷傲,提著鋼槍,渾身都是寒氣,讓人望之生畏。
“還需要注意兵糧,溫侯在世時,曾經為張楊訓練了一支騎兵!”張遼想起一事,忍不住提醒道。
呂義原地走了幾圈,結合了三人的建議,最終做出了決定,沉聲道:“既然這樣,張將軍,你派人通知后方的孫觀,讓他好生保護軍糧,防止有人劫奪。高將軍,你速速派出探子,搜查方圓十里范圍,防止楊丑設置伏兵。其余人等,立即結束休整,上馬,迎敵!”
兩軍遭遇的速度,比呂義想象中的要快。
就在呂義下令全軍備戰的同時,派出的探馬已經傳來消息,二十里外,出現楊丑的大軍,似乎正在扎營!
“主公,要么我也扎營吧!”聽說楊丑在扎營,臧霸也忍不住建議道。
“不!”呂義搖頭,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看了眼遠處的曠野,沉聲道:“既然那楊丑已經在幫我們扎營了,我們此時不過去,豈不是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
”主公的意思是!”張遼臉色潮紅,威嚴的臉上,多了一絲殺氣。
“將士們,敵軍就在前方,告訴我,我們該怎么做!”呂義沒有說話,只是扭頭,朝著休息狼騎兵狂吼。
“殺!”
所有的狼騎兵,紛紛興奮起來,坐著的立刻跳了起來,站著已經迫不及待的上了戰馬。
“好,既然大家要戰,我們就戰!傳我軍令,全軍出動!”
轟隆隆......
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這片山林,突然猛烈一抖,似要完全崩塌,驚的很多野獸都跑了出來,在驚慌鳴叫。
“吼!”
烏云駒猛然咆哮,如同山林之王,立即嚇得很多野獸匍匐在地,嗚嗚的哀鳴。但大黑馬根本不屑一顧,如同一顆最璀璨的黑寶石一般,在原野上全速奔馳。
烏云駒身后,大約百余步的距離,兩千余高大烈馬,紛紛嘶鳴著,在發足狂奔,拼命想要追上烏云駒的步伐。只是那是不過是徒勞。
馬背上,呂義苦笑連連,馬是好馬,就是性子太烈,過于野性。他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何呂布作戰,每次總是沖的最前面。實在是因為赤兔馬速度太快,不屑于別的馬群同列,不得已,只能每戰必前!
現在的呂義,總算是體會到呂布的苦衷,心中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數千匹戰馬發足狂奔,如同最猛烈的海嘯,一揚蹄,山崩地裂,一嘶吼,十方皆驚。隆隆的馬蹄聲,震的大地都在龜裂,無數塵土飛揚在半空。如同最猛烈沙塵暴。
二十里外,正在扎營的楊丑立即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不安。他豁然抬頭,望向遠處隱約可見的沙塵,大聲吼道:“怎么回事,這一月,怎么就有沙塵!”
“不,不對,是騎兵,好多騎兵!”
有武將驚呼,他感受到了大地劇烈抖動,臉色瞬間蒼白,很多扎營的士卒,都是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緊張的的拿起武器,開始聚集。
轟隆隆!
大地震動更加猛烈,令站在地上的步卒,都是身體搖晃,覺得大地隨時都要崩塌。
“這是什么樣的騎兵啊,怎會有這樣的的威勢!”有步卒在驚呼,不知不覺,聲音都在顫抖,沙啞著從喉嚨里擠壓出來一般。
“該不會,是并州狼騎!”
有戰將臉色發白,他想到了呂布在河內之時,那群恐怖又嗜血的瘋狂騎兵
“都別慌,打起精神,呂布已死,并州軍輝煌不再,他們只是一群殘軍罷了!”楊丑聲嘶力竭,他在四處走動,安撫住已經躁動的軍卒,同時,河內軍的騎兵,已經開始集結,準備進行對抗
“天啊,快看,那似乎是呂義,他要做什么,難道要單人殺過來,這也太過恐怖了!”有人眼尖,在龐大的沙塵前方,發現了策馬狂奔的呂義。
此時的呂義,背插一面漆黑色的戰狼旗,旗幟中央,戰狼的心臟出,一個血紅色的呂字顯得霸氣又血腥。他的身后百余步,無數狼騎兵發出厲吼,在歡呼。
眼看著呂義單人獨騎撞向敵軍,都被刺激的發狂。只顧著拼命抽打戰馬,惡狠狠的跟上。
誰也不知道,此刻滿臉冷漠的呂義,內心已經郁悶的要吐血,烏云駒太過暴戾了,竟然一跑起來,就是完全發狂,一路馱著他,片刻都是不停。
朝著敵軍就是撞了過去。
“殺!”
呂義只能狂吼,拋卻掉生死,鋼刀瘋狂舞動,把射向他的箭支全部砸落。然后,就那么那頭一頭撞入了敵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