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軍中烈火熊熊,照耀的遠處的天空都是一片通紅,呂義怎么可能聽不到,臉上當即露出一絲喜色,知道甘寧已經開始縱火燒營,此時不進攻,還要等到什么時候?
“傳令,全軍進攻,殺進軍營去!”
呂義是不會放過這樣難得機會的,鋼刀一揮,身后數千騎兵,轟隆隆的朝著江夏軍的營地殺了過去。
原本,江夏軍的外圍,已經修筑了一些簡易的工事,還有大量的障礙物,一般夜間呂義是不敢放縱騎兵突擊的。
可是現在的情況不同,眼看著黃祖的軍營大亂,甚至很多地方都是有了缺口,數千騎兵,很輕易的就是沖入了軍營之內。
而這個時候,江夏軍中,許多士卒還在自相殘殺,根本就來不及阻止。黃祖的中軍,雖然情況稍微好一點,收攏了一部分士卒,可是甘寧很快就是帶著鈴鐺兵殺了過來,與黃祖的兵馬殺在一處。
殺啊!戰馬群沖入軍營,軍營之中,喊殺聲更加的響亮了,到處都是狂奔的馬群,呂義果斷的把士卒分成了三股小隊,分別從不同的方向,對軍營中的亂兵展開屠殺。
他也不怕自己的兵馬會誤傷到甘寧的士卒,早在甘寧倒戈以前,雙方就是商量好了,只要投靠并州軍的士卒,都是左袒,肩膀上綁上白布。
所以殺入軍營的并州軍,都是放心砍殺,沉重的馬蹄聲,轟隆隆的在大地上碾壓而過,鐵蹄過處,無數的江夏兵被踐踏成血泥。
更多的人,則是被戰馬撞擊的骨頭斷裂,躺在地上不住的呻吟,但是瞬間,這些倒下的人,就是給自己的同伴活生生的踩死,或者被狂沖而過的馬蹄踩成粉碎。
夜色下,大量的血水在火光下汨汨的流淌,碎肉與殘肢到處都是,隨著并州軍的突然沖入,混亂的江夏兵,更加的混亂起來,甚至都不知道身邊的同伴是否值得信任,許多人只能紛紛朝著外面跑去。
雖然外面可能更加的危險,到底是曠野,活命的機會也大一些。
中軍之內,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連營一座座的崩潰,到處都是亂兵,黃祖的心都在滴血,他知道,隨著并州軍的到來,他是逃不了,只能發了瘋一般的指揮士卒拼命。
不得不說,黃祖的中軍,戰斗力極其強悍,在其余的營盤紛紛被并州軍攻破,撕裂支離破碎的時候,黃祖的中軍帥旗,竟然還在飄揚,沒有倒下!
呂義立刻就主意到了中軍的情況,也聽到了遠處的喊殺聲,臉色不禁一變,嘆道:“黃祖此人,雖然昏聵了一些,到底還是有些本事。不愧是阻擋了孫策數年的人。”
只可惜,他與黃祖,到底是敵人,黃祖更是劉表的死忠,勸降也無益,只能雷霆般的打擊,才能讓黃祖崩潰,繼而取得這次戰爭的勝利。
“子龍,集合軍卒,我們沖過去!”
呂義朝著遠處的趙云的大吼道,同時鋼刀輪動,咔嚓一聲,把一個企圖靠近自己的就江夏兵揮斬為兩端。
他命人揚起軍旗,墨色的蒼狼旗盡管在夜色下不慎清晰,卻更添了一股恐怖的肅殺之氣。
轟隆!
下一刻,呂義動了,鋼刀朝著中軍一指。
“殺!”
聚攏過來的并州鐵蹄,立即如同在平地卷起一股血腥無比的鋼鐵風暴,轟隆隆的朝著黃祖的中軍卷了過去。
兩千鐵蹄一起沖鋒,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如同驚濤駭浪一般,把所有攔路的敵人都是拍擊的粉碎。
就這樣,呂義親自帶頭,踏著無數的尸骨,朝著黃祖的中軍發起了沖鋒。
中軍附近,甘寧渾身染血,虎頭金刀亂砍亂殺,如同瘋魔了一般,甘寧身后不遠處,蘇飛一臉的沉著,不斷指揮士卒上前,輪番朝著黃祖的中軍發起沖擊。兩人一前一后,配合默契無比。
這也讓黃祖暴跳如雷,他本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此時見到蘇飛背叛,真的是怒火攻心,大口咳血。
“蘇飛,我黃家待你不薄,沒想到你恩將仇報,竟然連同甘寧一起反叛,不要讓我回到江夏,否定,定要滅你滿門!”黃祖大叫,面對蘇飛的重重進攻,不得不親自上前,鼓舞士氣,要做垂死掙扎。
蘇飛相貌儒雅,聽到黃祖罵他恩將仇報,臉上立刻涌起一股羞愧之色,可是在聽到荒黃祖的威脅之后,這絲羞愧又是化作了無邊的殺氣。
“傳令,誰能攻破此營,先登者,每人賞賜百金!”
百金,這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甚至能夠讓三口之家衣食無憂的度過一生,周圍的士卒,聞言立刻振奮起來。
如果說,一開始,這些人還有點曾為江夏軍的顧忌,不愿意狠下殺手,那么蘇飛的賞格一開出來,這些士卒立即就瘋狂了。
數個悍勇之人,甚至頂著盾牌,就是朝著轅門沖去。
但是他們悍勇,甘寧更加的雄烈,他已經揮動虎頭金刀,殺到了轅門邊上,正在拔刀與黃祖的親衛搏命廝殺。
只是這些黃祖的親衛雖然悍勇,尤其是甘寧的對手,虎頭金刀揮動,真的如一頭黃金大虎復蘇了一般,搖頭擺尾,張開血盆大口,肆意的吞噬江夏軍卒的生命。
啊啊的慘叫聲連續不斷,幾乎是甘寧每前進一步,必有一人被金刀斬殺。眼看著,距離轅門,已經不足十步了,幾乎是一個縱身,就能夠沖過去。
黃祖的臉上,立刻就是閃過一絲驚慌神色,悲聲道:“黃祖死于此乎?”
“父親,即使要死,我父子也要死的轟轟烈烈!”黃射卻是慘然一笑,他全身都是鮮血,胸甲處,更是裂開一個巨大的口子,鮮血不斷涌出。
雖然黃射素來貪婪,但他并非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反而頗有韜略,人稱江夏太子。
此時眼看著突圍無望,黃射的兇性徹底被激發起來,組織起一批批兇悍的親衛,死戰不退。
這些親衛,大多是前來議事的戰將帶過來的,戰斗力為江夏軍中最強,也是靠著這群人舍生忘死,才能勉強抵擋住蘇飛與甘寧的一波波進攻。
只可惜,到底是甘寧的更加的強悍一點,雖然無數親衛前去阻攔,卻是很快被甘寧殺的潰敗下來。
黃射的臉上,立刻露出一絲陰狠的神色,朝著后面大吼道:“弩兵,放箭!”
“少將軍,可是外面還有我們的人!”一名負責指揮弩兵的戰將驚聲說道。
“放箭!”
咔嚓!一根長矛洞穿了那名戰將的胸膛,黃射一臉的猙獰,朝著被震懾住的弩手大聲的喝道。
在黃射逼迫下,通紅的天空,立刻射出上百只弩箭,無差別的朝著外面射去,許多還在撤退的親衛,立刻慘叫著到了下去,臨死前,很多人的眼中,都是帶著一絲濃濃的難以置信。
噗噗噗!
廝殺的甘寧,顯然沒有料到黃射會如此狠辣,身上立刻中了數箭,只能帶著鈴鐺兵,飛速的后退、,躲避天空的箭雨。
“哈哈哈哈……..大家都堅持住,只要堅持到天亮,我們就能突圍出去了!”成功的逼退甘寧,黃射立刻就狂笑起來,大聲的激勵士氣。
周圍惶恐的諸將,此時也是眼神猛然一亮,紛紛怒吼,戰斗飆升,事實也確實如黃射所言,只要中軍帥旗不倒,江夏的兵馬就還有戰心,也會自覺向中軍靠攏。
那時候,只要堅持到天亮,混亂的江夏兵恢復過來,黃射還能組織起兵馬,進行反擊,即使不能獲勝,也有相當大的把握能夠突圍而出。
只是,呂義怎么會給黃射這樣的機會。
沖入軍中,打破了十余座江夏軍的兵營之后,他的矛頭,立刻對準了黃祖的中軍。
轟!轟!轟!
盡管馬蹄已經包上了布條,可是數千匹戰馬一起狂奔。那種恐怖的力道,還是令的大地狠狠的抖動起來,無數塵土飛揚,呂義一馬當先,與趙云一起,沖到了中軍這里。
“是并州軍來了!是騎兵,騎兵!”
“我們快退,不要被誤傷!”
甘寧蘇飛,卻是冷靜沉著,并沒有再盲目進攻,而是帶著人馬飛速避讓,害怕被錯殺。
“主公。那黃祖父子,都在里面,一個也沒有跑掉!”甘寧身邊,王楷滿臉興奮,扯著嗓子向前方吼道。卻不免有邀功的意思。
呂義卻根本顧不著王楷的言外之意,一聽黃祖父子竟然都被堵在這里,大喜,鋼刀一指前方,大喝道:“沖進去,活捉黃祖父子!”
“殺!殺!殺!殺!”
馬蹄震天,喊殺聲沖破九霄,趙云一馬當先,手舞動梨花槍,親自帶著騎兵朝著前方發動了沖鋒。
“哈哈哈……..呂賊,我等有轅門防護,看你如何沖的進來!”
黃射哈哈大笑,眼神頗有些瘋狂,中軍,歷來是一軍之重地,防守之要塞,堅固非常,為一軍之中流砥柱,是為中軍!黃射不相信,呂義的騎兵會有如此厲害,能夠沖破他的中軍。
但是,他料到了中軍的堅固,卻是漏算了一個人。趙云既然敢一馬當先,豈會沒有準備。
狂沖的白馬,忽然猛烈的大聲咆哮,似一道驚雷在大地爆炸了一般,戰馬之上,趙云亦在大吼,這是呂義第一次聽到趙云如何狂吼。
真的如同虎嘯龍吟,一聲吼叫,山崩地裂。
梨花槍顫動,卻沒有漫天的落花繽紛,只見到一道白色的長槍,幾乎是化作了一道流光,扎進了那用兩個大車構建的臨時轅門之上。
“給我起!”
趙云容貌俊逸不凡,此時卻是滿臉漲紅,雙臂肌肉怒突,少了一絲飄逸,更添無窮的猛烈。
轟隆!
那被梨花槍扎進的一架大車,竟然被趙云一槍挑了起來,在空中發出嗚嗚的破空聲,重重的砸進了敵軍之中。
頓時,血水飛濺,慘叫驚天,數百斤中的大車凌空砸下,那是何等恐怖的力道,十幾個敵軍全部被這車砸成了肉醬,只是濺起數尺高的血浪。
中軍之內,無數江夏戰將的親衛馬上就騷動起來,可是還不容他們反應過來。
轟隆一聲,天空再度一暗,又是一輛大車凌空砸落,幾個江夏軍的戰將措手不及,慘叫著被砸死于車下。
“給本將沖進去!”
眼看著趙云連續兩槍,就把這中軍的臨時轅門給挑破,呂義趕緊抓住機會,率先帶著騎兵,從趙云突破的缺口沖了進去。
殺!狂殺!
沒有了轅門阻攔,無數并州軍蜂擁而入,如同殺神一般,與里面的親衛斗在一處,每每一刻都有人倒下,不過卻是江夏軍的多,并州軍死傷的人數,寥寥無幾。
沒有阻擋的步卒,對于騎兵來說,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殺。中軍之內,頓時血色無限
“哈!”
呂義親自沖到了中軍帥旗之下,見到了站在哪里,面色蒼白的黃祖父子,冷然喝道:“放下武器,我不殺你們!”
“呂賊,我跟你拼了!”黃射慘笑,并不廢話,手中長矛揮動,如同一根迅猛的毒蛇吐芯,朝著呂義刺來,中間有是藏著虛虛實實,無窮的變化。
呂義卻是看也不看,迅速抬手,掌中鋼刀猛然揮出,任你千變萬化,我自一刀斬之!
鋼刀璀璨,如同一掛瀑布橫空,轟隆一聲,把黃射身體覆蓋,斬斷了長矛,又朝著換黃射的脖子斬去。
“射兒!”遠處的黃祖悲呼,突然間就是老淚縱橫。
“今日黃射死于此也!”黃射也大叫,雙目緊閉,靜等鋼刀斬來。
但是呂義的鋼刀,卻是猛然一停,該斬為拍,把黃射拍蒼蠅一般,掃落下馬,數個并州騎軍,立刻下馬,一擁而上,把黃射五花大綁。
鋼刀抖動,血水紛紛而落,呂義雙目如刃,緊盯住黃祖,冷然道:“黃祖,要你兒子活命,就下令放棄抵抗,我饒你父子一命!”
當啷!
黃祖為呂義氣勢所懾,加上黃射成為俘虜,心中意志一動搖,手中的長矛,就滑落在地上。
“主公!”黃祖身邊,許多武將都是惶惶,都是看向黃祖,他們雖然已經膽怯,卻還是要等黃祖親自下令。
“哎,放下武器吧!我們敗了!”黃祖頹然一嘆,一下間,忽然蒼老了好幾歲,竟然已經有了一絲老態。
他微駝著背,忍辱含羞,終于是向呂義低頭,伏地道:“呂將軍,老夫就這一個子嗣,還請你饒他一命!”
呂義微微有些動容,雖然這黃祖父子,各有各的缺陷,到底還是有一些不可抹殺的優點。那怪會被劉表委以方面重任!
輕輕的點了點頭,呂義的臉色很是嚴肅,沉聲道:“只要黃太守下令士卒放棄抵抗,我保證,饒你們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