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保惡寒,難道沒有誰認為自己現在應該好好休息一下嗎?難道是自己平時表現得太非人類了,所以這些人以為自己是超人?
楊宗保抬起手,指了指胃管另外一頭吸引瓶里的血水,指望有人發現自己現在的難堪的境地。
“你看看吧。”陳院長忽視楊宗保的小動作,依舊把一疊資料放在了楊宗保的懷里。甚至還好心的幫楊宗保整理了下吸引瓶,掛在了床邊上,以免妨礙資料的擺放。
楊宗保這下子是真的無語了,看著滿屋子進來就不愿意離去的人,只好認命的挑了起來。
楊宗保粗粗的瀏覽過一遍之后說:“資質平平,經歷平平……”
“是嗎?這些算是好的。”陳院長覺得楊宗保挑剔了:“我已經通知他們下午面試了。”
“面試?”楊宗保不理解:“在哪里面試?”
“你是院長,當然是你來面試。”陳院長理所應當。
“可是我現在正在病床上……”楊宗保可不愿意讓人見到自己這副樣子。
“那誰去主持工作?”陳院長問。
“醫院開張也就2個月的時間了,你和喬治還有胡東面試吧。”楊宗保覺得喬治管理著西雅圖醫院那么多年,所以應該在這方面有些經驗。
“……”陳院長遲疑了一下,松口說:“好吧。”
“還有什么事情嗎?”楊宗保問。
“沒有了。”眾人回答。
“沒有還不去干活?”楊宗保怒吼道。
“去,去,去,這就去。”喬治把眾人往外趕:“你好好休息。”
楊宗保等這句話等太久了。眾人出去之后,喬治還想回來。
“你也走。”楊宗保把枕頭砸了過去,牽動了傷口,讓楊宗保出了一身冷汗。
“拜拜。”喬治溜得快。
楊宗保因為剛才的動作移動了胃管,喉嚨受到了刺激,趴在床邊干嘔,卻什么都吐不出來……
突然楊宗保的背部被人輕輕拍了幾下:“老板。”
楊宗保一聽聲音就知道是日鬼。
因為不能吃任何東西,也不能喝任何東西,楊宗保讓日鬼拿了旁邊柜子上的鹽水給自己漱了漱口,把嘴巴里的苦味沖淡了些,這才開口說:“外面怎么樣了?”
“老板指哪一方面?”日鬼把接楊宗保漱口水的盆子重新塞回病房底下:“楊天明還沒有醒。外面的情況還未明了,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大廈將傾。”
“風雨欲來,烏云密布。”楊宗保看著窗外。
日鬼順著楊宗保的眼睛看過去,果然剛才還是陽光燦爛,頃刻間已經好像是傍晚6、7點的樣子,當真是要下雨了。
“別讓我外公外婆知道我住院的事。”楊宗保提醒日鬼。
“知道了。”日鬼答應道:“但是老太太已經知道了。”
“日鬼,你覺不覺得這段時間少了某人的身影?”楊宗保突然問。
“老板說的是總管?”其實日鬼也注意到了,總管很久沒有看到了。
“你也發覺了?”
“是很久不見了。”日鬼重復了句。
“知道去向嗎?”楊宗保問。
“不知道,但是我會去打聽以下的。”日鬼答應道。
“宗保……”
楊家老太太親自進來了,后面跟著的一群人被擋在了門外。老太太只帶著梅叔一起走進病房里面。
“梅叔,帶著這個孩子出去等一會。”
老太太進到房間里的第一句話就是讓房間里只剩下自己和楊宗保兩個人。
“老太太。”日鬼恭敬的給老太太請了個安,就和梅叔一起去守門了。
老太太坐在楊宗保的床邊,伸手拉住楊宗保輸液的那只手,用手捂著:“怎么也不照顧自己?”
“有些忙。”楊宗保沒有抽出自己的手,竟然感覺到老太太的掌心異常的溫暖。
“你原本就沒有抵觸我的理由不是嗎?”老太太的手緊緊的握著楊宗保的:“我從來沒有害過你,也不知道你的那些經歷,何況你身上還有我的血,所以你不該和我有芥蒂的。”
楊宗保對人對老太太說的話有些不贊成,但是其中有一些還是事實。自從自己和老太太見面之后,老太太確實沒有虧欠自己,好處是不斷的給。即便這些只是表面現象,也從來沒有人對楊宗保做過。而楊宗保發現自己竟有些迷戀這種感覺。外公外婆誠然不錯,但是那不是向楊家老太太一樣無條件的寵溺,不管自己做什么都無條件的,沒有一絲指責。把外公外婆比作嚴父的話,那么楊家老太太就是慈母。可是這些都是有代價的。
“需要我做什么?”楊宗保知道該是自己償還老太太善意的時候了。
“你知道現在楊家的狀況?”老太太也不遮掩。
“知道,楊家完了。現在華興已經不是楊家的了。”楊宗保大體上知道的。
“嗯,現在華興在原則上來說已經是沈家的。從你賣了華興的股份起,沈家就開始慢慢的滲進去了。現在你老子出了這事,需要送份禮才能搞定,那么華興就是份大禮。”老太太把情況更加挑明了。
“嗯,我知道。您要我做什么?”楊宗保問。
“你老子現在還沒有醒,我也知道天明手術情況很兇險,如果他就此不醒,我希望你能扛起楊家,挑起大局,重新把華興拿在手里。”老太太怔怔的看著楊宗保。
“我什么情況都不知道,恐怕……”楊宗保推辭,這確實超乎了自己的能力范圍。
“你可以,因為你是楊家的種。”老太太堅定的說:“我們楊家的男人都是帶種的。”
固執的老人還真難纏。楊宗保只能答應:“可是楊天明已經同意了雙手奉送華興的話,我也回天無力。”
“放心,你老子還沒醒,沒醒就不能簽字。你就要抓緊時間。如果你老子真的不行了的話,下一個就是你。”老太太的雙手極其用力。楊宗保發現自己輸液管都有些回血了。
“我整理一下,你是說華興現在還在楊天明的名下,只是被沈柔控權了。等楊天明一醒,簽了字才是別人的,所以楊天明到現在都不醒?”楊宗保打斷老太太的話。
“不錯。也不是沒有翻供的機會。你知道這次的內奸是誰嗎?”
“呂輕侯?”
“我就知道你聰明。”老太太現實表揚了下楊宗保的觀察力:“所有的文件都是呂輕侯弄出去的,他現在是證人。天明還有最后一次開庭的機會,只要呂輕侯出面作證那些文件都是自己偽造的,那么你老子自然沒事,沈柔也沒有得到華興的理由。當然如果你能徹底把沈家清除出華興那也是極好的。”
“讓我找出呂輕侯?”
“不錯,那小子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你要找到他,不管用任何的方法要讓他改口。另外,因為你老子現在生死不明,很多老不死的都在拖后腿,欠著工程款不給。你知道咱們家大部分生意都在地產上。這是現在華興幾個工程,你得想辦法讓那幾個落井下石的合伙人繼續把答應好的后續資金補上。”老太太給了幾張照片給楊宗保看。
楊宗保接過來發現自己接下來要跑的地方可不止一處。
“有什么要注意的嗎?”楊宗保問。
“記住,你不是很安全的。威脅來自兩方面,那些個建筑商都不是很干凈;還有就是沈柔那里,你也有麻煩。”
“建筑商那邊我知道,但是沈柔那邊……”楊宗保的意思是,自己怎么會有來自沈柔那方的威脅?
“因為天明的遺囑上是你的名字。如果天明萬一不行了,所有的東西就是你的。”
“知道了。”老太太解釋的足夠清楚了。
“自己小心點。”老太太在出門前最后一句話。
“總管去哪里了?”楊宗保突然想起來。
“北方。”老太太說完就不再言語了。
“老板……”日鬼從門外進來。
“準備下,這是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楊宗保把照片扔給日鬼:“三天后出發。”
“嗯。”日鬼沒有多問,拿著照片出去了。
楊宗保這才有一口喘氣的時間。
但是這口氣還沒有出完,病房里就又出現了一個人。
“你能不能走大門,不要爬窗戶?”楊宗保無奈的看著眼前跨、坐在窗子沿,穿著和服底下沒穿褲子的花和尚,無奈的說:“你就不怕被看光了?”
“人人為我,我為人人。”花和尚若無其事的把另外一條腿給收了進來:“你門口有條惡犬,我可不敢走。你怎么樣,看樣子快死了。”
花和尚走到楊宗保的旁邊若有似無的撥弄著楊宗保的輸液管,總是作勢要拔起來。
“別玩了,娘氣。”楊宗保看不慣花和尚那種欠扁的妖孽樣子,一看就覺得血壓上升,火氣上躥,恨不得揍到他爬不起來為止。
“我想你現在在想很不好的事情。”花和尚的手并沒有放過輸液管,相反還把輸液管進一步卷曲卷成了麻花。
“你想的是正確的,有什么事快說吧,說完我要休息了。”楊宗保催促花和尚。
“好吧,你什么時候出院?”花和尚問。
“三天后。”楊宗保等著他接下去說什么。
“三天?那好吧。好好休息。”花和尚說完又從窗子爬了出去。
留下楊宗保一頭霧水,那小子到底是來干什么的?疑惑的收回目光卻發現在剛才妖孽站著的地方的柜子邊出現了一樣東西。
楊宗保那過來一看,是一款被保存的完好并且封在了玻璃里的人皮紋身。一個猜想突然躍上楊宗保的心頭:難道那小子是來探病的?但是來探病難道就帶著一塊紋著骷髏的人皮?那小子心里到底是有多扭曲啊?片刻之后楊宗保就放棄了繼續探索妖孽的內心世界,開始抓緊時間休息。按照老太太的話,不管楊天明是否好轉,他最近是肯定不會醒的。看無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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