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我去干什么？”楊宗保沒好氣的問。
“繼續跟著也闖蕩啊！”日鬼活到現在還真的不在乎生死了。
聽到日鬼的話，楊宗保還是感到心里一暖：“你怎么知道我會下地獄？萬一我進了天堂呢？”
“……”日鬼不語了，低頭認真思考起來。
楊宗保覺得日鬼傻得可愛。
到了楊宅之后，老太太沒有出乎意料，讓楊宗保去休息，自己則拉著梅叔詢問楊宗保的身體狀況。
“老夫人，少爺的情況很不好！”梅叔匯報道。
“具體不好到什么程度？”老太太問。
“這個，少爺不讓告訴您，免得您擔心！”
“知道了！”老太太也不再強求了：“盡力調養吧！”
晚些時候，楊宅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沒想到你也弄得這么慘！”楊天明見到楊宗保也坐上了輪椅似乎心情很好。
“蠻慘的！”楊宗保點頭：“似乎楊家的男丁都很慘！”
“楊靜快不行了！她想看看你！”楊天明終于說明了來意。
“……”楊宗保沉默不語。
楊天明以為他不愿意，竟然急躁起來：“楊靜從來沒有對不起你，況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對你的感情！現在楊靜危在旦夕，你不去見她最后一面也太不講人情了吧？”
“……”楊宗保還是繼續沉默。
“我說，楊宗保，你總得給個回答吧！”楊天明激動的站起身，嚴厲的指著。
“去看可以，但是我想問個問題。”楊宗保終于開口了：“我一直不解，為什么你對楊靜那么特殊？按理說楊憐也是你的女兒啊，而我也是你的兒子。你對我們倆似乎沒那么友善呢？”
楊天明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盯著楊宗保，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兩眼凸出。
可是楊宗保也很堅持，一點都沒有退去的意思，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
“你為什么非要知道？”楊天明咬牙切齒。
“因為我沒多少時間了。我總得知道自己這輩子為什么會活成這樣的吧？同樣是你的孩子，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區別待遇呢？我不想在自己生命結束的時候還是糊涂的！”
“楊靜不是你們的姐妹！或者說不單純是！”楊天明終于松口了。
“哦？”楊宗保只是稍稍有些意外，并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驚奇，似乎他早就知道了什么一樣。
“她是你們的母親！”楊天明一說完就像是喪失了全部的力氣，頹然的倒在了沙發里。
“母親？”仔細玩味了一下楊天明回答，楊宗保確實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在此之前他想過幾條理由，比如楊靜非親生，和楊天明有曖mèi關系什么的，可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會說那個年輕的女孩子，比自己還小的女孩子竟然是自己的母親……但是事情從楊天明嘴里說出來，也不能完全抱著不信的態度，所以他還是保持著理智重新問了一遍：“你確定自己不是在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楊靜真的是你們的母親！”楊天明虛弱的說。
“哦？”楊宗保不在懷疑了，一時陷入了巨大的感情漩渦，情緒混亂起來。
“我沒有說謊，現在你可以去見楊靜最后一面了吧？”楊天明如釋重負，以為楊宗保態度軟化了，畢竟誰能拒絕見自己的母親呢？
“呵呵！”可是楊宗保的反應卻沒奇怪，只是笑了笑：“我母親十多年前就死了！現在你突然讓我相信一個20多歲的女孩子是我的母親？貌似我母親去世的時候也有30多歲吧？難道是穿越了？”
“我知道你不信……”
“我是不信。”楊宗保打斷楊天明的解釋：“讓我猜猜原因。既然你堅信楊靜是我母親，但是她的年紀也不符合，而且是從沈柔的肚子里面出來的，這一點不能作假。那么我假設楊靜的基因是我母親的，你只不過保存了她的細胞，然后就像克隆羊多利一樣，被植入了某個女人的體內，然后像個正常胚胎一樣發育，被生出來……”
“既然都知道了，為何還用這種語氣說話？”楊天明問。
“你是傻子嗎？”楊宗保毫不留情的諷刺：“說的不好聽一點你也是癡長了歲數，白吃了這么多年的飯。”
“楊宗保，我可是你爹呢，你怎么對我說話的？”楊天明被楊宗保的諷刺，傷害了自尊，忍不住要他講究孝道了。
“這個時候是我爹了？你心里真的認為楊靜是我母親？根本不一樣好吧！思想不同，性格不同……怎么會是一個人？”楊宗保此時一點都不恨楊天明了，只覺的他是個可憐的老人而已。
“你……”楊天明也知道楊宗保所說的，只是不敢去正視而已。
“我們是現在去嗎？”楊宗保問。
“什么，你不是……”楊天明很意外楊宗保的態度。
“我不是什么？我只不過不承認楊靜是我娘而已，那太荒唐了。但是楊靜和我關系還是不錯的！”楊宗保讓日鬼推著自己走。
“你說天明把宗保帶走了？”老太太在梅叔報告她之后，很平靜。
“是的！”梅叔回答。
“那沒事，天明還不至于做出傷害自己兒子的事情！”
“你的腎臟似乎也到了極限吧？”楊宗保上車之后和楊天明靠得很近，越發的能夠聞見他身上腐爛的氣息。
“嗯，沒多久了！”楊天明苦笑，但是也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沒時間等到合適的腎臟了！我們家族的人配型很難！”
“喜聞樂見！”
“我以為咱們父子倆上一次就解開了心結，合作愉快了！”面對楊宗保的冷嘲熱諷，楊天明竟然給予了難以想象的理解。
“這輩子不會有可能了！”楊宗保說完就不在說話了。
令楊宗保沒想到的是，楊天明把楊靜安排在了精誠醫院，所以當楊宗保露出迷惑的眼神的時候，他主動解釋說：“楊靜希望在臨死前呆在有你氣息的地方。楊宅老太太不讓進！”
“為什么？老太太知道楊靜的真實身份？”嚴重公報隨口一問。
“基本上是吧！”楊天明承認了。
“不得不說，奶奶對你可真好！”楊宗保很是不滿。
“你這是什么話？楊靜沒有礙著任何人吧？”楊天明不滿。
“不！你所做的事情是要遭到天譴的。要不然你以為你現在和楊靜所受的苦是為了什么？”楊宗保反問。
“你太迷信了！”楊天明不高興。
“楊靜是非自然產生的。她本身就存在很多基因上的問題，所以早逝是一定的事情。”楊宗保解釋說：“克隆羊多利不是比母體早逝嗎？”
幾人說話的當會就來到了楊靜的病房外。
楊天明一把拉住楊宗保：“求你，不要和楊靜說！”
楊宗保看著從不求人的男人露出如此怯懦的表情，推門進去了。
“你來了？”楊靜看起來精神還好，只不過整個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
“來了！”楊宗保示意日鬼出去，他自己留下。
“你怎么弄得如此狼狽？”楊靜伸手想去摸楊宗保的臉，可是突然看到自己枯瘦如柴枯黃的手，猶豫不決。
楊宗保主動上前抓住了楊靜想要退回的手，放在了自己臉上。雖然心里清楚楊靜不是母親，但是卻有另外一股情緒在心底慢慢的發酵。
“你都知道了？”楊靜害羞的問。
“知道了！”楊宗保承認。
“這樣也好！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醫院！”楊靜回憶起了以前的事情，臉色有了一絲紅潤。
“準確的說是在手術臺上，你為了個男人自殺！”楊宗保幫助楊靜回憶。
“那是年少輕狂！不懂事！你就不能忘記那一茬？”楊靜嗔怪。她現在很幸福，那么只是楊宗保同情她，也覺得很滿足，只要他在身邊溫柔的看著他就好：“后來我就死心塌地喜歡上你了！”
楊宗保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楊靜的話。
“可是你總是對我不理不睬的！”楊靜嘆了一口氣：“哥，你心底有沒有我？”
“有！”
“真的？”楊靜的眼睛里突然綻放了光彩。
“真的！你和我之間有重要的牽絆。”楊宗保沒有說謊。
“謝謝你!”
楊靜漸漸的閉上了眼睛。
楊宗保留在房間里，看著病床上已經失去生機的薔薇……
“謝謝你！”
當楊宗保從病房出來之后，楊天明對他說了句同樣的話。
“不用！”
楊宗保讓日鬼推著他走了。
快要到醫院門口的時候，楊宗保見到了很多人。
“師父，回來了？”周逸收到消息立刻趕回了醫院。
“有話明天來我宅子說！”楊宗保也累了，不愿意多說什么。
“好的！”激動歸激動，周逸知道現在實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
“我送你回去！”康樂從一邊躥了出來。
日鬼為難的看了一眼楊宗保，在得到他的允許之后，把輪椅的把手讓給了康樂。
“你推我回去吧！”楊宗保提出了個無理的要求。
“嗯！”康樂沒有任何的怨言。
雖然里芙蓉道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但是康樂還是盡量的放慢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