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你喝多了吧?”紫鏡趕緊的問道。
“沒,這才喝多少,格曼家主,咱們接著來?”蕭寒一把將紫鏡的小手推開道。
“好,接著來!”格曼欣然大笑道。
“蕭夫人,我看你也別勸了,讓他們喝好了。”南玲冷哼一聲,拉過紫鏡說道。
“可是他們……”紫鏡道。
“男人的事情,咱們做女人的少插嘴!”南玲說道。
“格曼家主,不對,岳父大人,小婿這廂有禮了。”蕭寒覺得好玩,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施了一個大禮道。
“哎呀,賢婿客氣了!”格曼老臉一片潮紅,興奮的有些站不住腳,雖然今天的醉話可能不算數,但能讓蕭寒叫喚他一聲“岳父大人”,這輩子也算是有光彩的地方了。
“來。岳父大人,咱們說一說這個財禮和嫁妝的事情!”蕭寒拉著格曼又坐到桌邊。
“賢婿打算以什么為財禮呀?”格曼樂呵呵的問道。
“三座城池,一條運河,怎么樣?”蕭寒嘿嘿一笑,先是伸出三根手指頭,隨后又豎出一根手指頭說道。
格曼臉色微微一變,問道:“那三座城池?”
“楓月、黑月以及鐮月三座城池。”蕭寒端起酒杯說道。
“賢婿誑我呢,這三座城池可是黑水國的,可不是你大月國的。”格曼笑道。
“這三座城池就是現在哪兒放著,過幾天我就去把它們拿回來就是了,岳父大人放心,這三座城池送你了!”蕭寒哈哈一笑,大手一揮道。
格曼也跟著大笑起來,心中卻道,黑水國有難了,這一次恐怕不只是這三座城池,恐怕連整個黑水國都要吃進肚里了,當下不動聲色的繼續問道:“那還有一條運河呢?”
艾克世家可是船運起家的,對水,對河流那是異常的關注,這是一種天性使然。
“嘿嘿,從風馬湖往東,穿過大月國境內,然后進入現在的黑水國,再入多羅行省,然后向東流入黑海!”蕭寒用手沾了些酒水就在桌子上大致的畫出了一條彎彎曲曲的大運河線路圖!
格曼聞言頓時驚呆了,這得是一項多大的工程。沒有上百億金幣絕對是做不下來的,但是這個工程一旦完成了,那帶來的收益以及對運河周邊的影響那是難以估計的,這條運河的產值將是一個無法估量的數字,這里面淌的可都是金子做的水呀!
格曼心動了,這條運河的價值簡直比滄浪江還要價值萬倍,而實際上現在滄浪江的另外一半已經被獸人控制了,人類只能沿著南邊的水域行船,而且滄浪江水勢很急,一些地方行船非常危險,而一條水勢平穩的運河可就不一樣了,認為開鑿出來的河流,就不存在什么暗礁之類的,這條運河若是開鑿出來,那是一條不折不扣的黃金水道呀!
什么意思,莫非這位大月國的實際主宰真的想要跟艾克世家結盟不成?還是他看上自家的蓉馨,結盟之后來個親上加親?
三座城池外加一條黃金水道,這么豐厚的財禮,恐怕別說司徒世家這樣的大世家,恐怕是就是光明圣教這樣的超級大勢力也未必肯拿出來。
格曼身為家主,這一次艾克世家與司徒世家聯姻。司徒世家能夠拿得出來的條件除了保障艾克世家進入美嘉帝國的安全之外,最多也不過是一個城池而已,其他的還要靠艾克世家自己去經營。
而蕭寒的條件實在是太優厚了,優厚的有些讓人感覺不太真實,當然條件優厚是一個方面,實際的利害關系卻非常的復雜,絕不是條件對比一下就可以得出結論的。
“岳父大人,你覺得意下如何呀?”蕭寒笑瞇瞇的問道。
“很好呀,不過這開鑿運河的費用?”格曼眼神之中閃現一道精明,問道。
“既然是財禮,那當然是小婿出錢了。”蕭寒呵呵一笑,開鑿運河,對蕭寒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再說這筆錢雖然龐大也不一定需要他一力承擔,他只許諾了艾克世家在運河上的經營權,但管理權還在手中。
再說運河是分段的,一段一段的各屬不同的地方,拿不走,搬不動,不可能是只屬于某個人或者某個世家的。
如此優厚的條件,充分的說明了對方的誠意,可格曼也知道,開鑿運河不難,難得是如何保住這條運河不落到獸人手里,一旦蕭寒抵御不住獸人的強大攻勢,那他說的這些條件根本就是鏡中花、水中月。
艾克世家寧愿選擇穩妥一點的結盟對象,而不是一個大的畫餅。
畫餅確實誘人,但是卻不能充饑活人命,話句話說。艾克世家賭不起,也輸不起!
如果是格曼一家三口子,那他毫不猶豫的就選擇賭一把,反正大不了一無所有,但是涉及家族那么多人的生存,就不能有這種賭徒的心理了,那會把家族帶入一種萬劫不復之地的。
“莫非岳父大人不滿意小婿的財禮?”蕭寒繼續玩笑道。
“不是,這禮太優厚了,我都不敢收了。”格曼說道。
“岳父大人可是怕你上頭的那位?”蕭寒嘿嘿笑道。
“讓賢婿見笑了,我雖然是蓉馨的父親,可她的婚姻大事還得由老祖宗決定。”格曼尷尬的笑道。
“哦,你們這世家大族還有這規定?”蕭寒奇怪的道,“你是一家之主,又是蓉馨的父親,為何不能決定女兒的婚姻大事呢?”
“這個……”格曼嘆息一聲道,“不瞞賢婿,你要是做了我女婿,我是一百個的歡喜,可老頭子太固執了,他決定的事情就是天王老子也改變不了,這些年,我這個家主做的實在是沒意思!”
“沒意思,你還做它干什么?”南玲輕哼一聲道。
“我不做。誰做?”格曼反問道。
“艾克世家能做家主的人多了去了,你那些兄弟哪一個不是盯著你的位置,敢情做傀儡和出氣筒都有人搶著做,你給他們就是了,白受這份罪!”南玲微怒道。
“你說的容易,我要是不做,老頭子能答應嗎?”格曼道。
“他不答應,還能把你怎的?”南玲質問道,“有人想著做家主做不成,你這是不想做家主,他還能逼你不成?”
“夫人。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簡單。”格曼苦笑道,這世家大族里的錯綜復雜的關系真是令人很煩心的,他要是不做這個家主,她們娘三能有今天的身份和地位嗎?
“我看你也做了三十年的傀儡家主,夠對得起艾克家和你們家那老爺子了,不行,咱退下來吧,讓老爺子自己當家主去,反正他現在傷也好了,活上幾百年不成問題!”南玲說道。
“夫人,你還真敢想呀?”格曼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這南玲實在是太能想了。
“你說老爺子每次都通過你來發令,他累不累呀,干脆把大權直接交給他好了,省得鬧心!”南玲的話匣子一打開,就關不起來了。
“夫人,你別說了,你說的我都聽了幾百遍了,這些話要是傳到老頭子耳朵里,我又該挨罵了。”格曼連忙伸手示意南玲打住道。
南玲是南氏的人,雖然是孫媳婦,可畢竟那還有人家的一半,這管教媳婦的事情,自然是孫子格曼的事情,媳婦做的什么事情不好,說的什么話太難聽,老頭子教訓的都是格曼這個孫子,這讓格曼更加有一種夾在兩個人中間難做人的感覺!
“罵你是輕的,誰讓你膽子那么小,干嘛不敢對老頭子直說你不想干了,誰想干讓誰干去呢?”南玲得勢便不饒人道。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你們兩個能不能暫停一下,聽小婿我說一句?”蕭寒急忙插手調停道,這么吵下去,他怕她們兩個會把人家這小飯館給掀個底朝天。
“哼。你說吧,不過別岳母的叫著,我可沒答應把女兒嫁給你!”南玲氣哼哼的說道。
蕭寒心說道,我也沒說就真的要娶你女兒呀,你們還不知道吧,自己女人中了天下第一奇毒,能不能活下來還不知道呢,我沒事招惹她干嘛?
“格曼家主,我認為你的夫人說的對,這個家主與其做的難受,何不不如不做了,以家主的身家到哪兒都可以做一個快樂的逍遙翁,不是嗎?”蕭寒一笑道。
既然蕭寒正式稱呼他為“格曼家主”,格曼也改口道:“蕭城主,不是我不想干這個家主,實際上我早就想尥蹶子不干了,可老頭子一天到晚的耳提命令,我不干不行了,我也想把大權交出去,可交給誰呢,老頭子退居幕后操控,肯定是不愿意在走到前臺去的,我也有幾個兄弟,可他們一個個見了老頭子就跟老鼠見了貓似地,別說當家主了,連正經的在老頭子跟前說句話腿肚子都打哆嗦。”
“哼,就你能耐,你能耐咋就不能撇開老頭子,執掌大權呢?”南玲譏笑一聲道。
“你以為我不想呀,可艾克世家實在經不起內斗了,我若是跟老頭子硬抗的話,輸的一定很慘,家族中老一輩的哪一個不是老頭子用出來的,他們聽老頭子的話多過于我這個做家主的。”格曼搖頭苦笑道。
“再說了,老頭子也防著我呢,我一言一行,一距一步根本難道老頭子的眼睛,有什么想法不等付諸實施,就被老頭子完全洞悉了,這樣的情況下,你讓我如何抗爭?”格曼說道。
攤上這么一個老祖宗還真的是格曼的不幸,歷史上很多都是皇帝自己昏聵,卻死死的霸者那個位置不放,還猜忌下面自己的兒子,為防止兒子篡位,那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的。
這位龍沁老爺子還真不是一般的戀權!
“我看當初你入贅我南氏好了,省的現在如此煩心。”南玲難得一次沒有出言諷刺。
“我倒是想呀,可是老頭子不肯!”格曼老臉微微一紅,靦腆的說道。
“對了,老頭子怎么舍得讓你單獨來找我來了?”南玲奇怪的問道。
“老頭子說你總是在南山住著,別人還以為我們艾克家虐待你呢,所以一定要讓我把你接回去住。”格曼解釋道。
“要去你回去,我不回去!”南玲斷然說道。
“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格曼說道,“老頭子這回下的命令是你要是不回去,我也別想進艾克家的大門。”
“這太陽打西邊出了,老頭子會給你下這樣的命令?”南玲不相信道。
“我跟著老頭子一塊過來的,他當著那么多人下的命令,那還有假?”格曼道,實際上他也納悶,老頭子怎么會無緣無故的下這么一道命令呢?
不過這命令對他來說并不是一件壞事,索性就沒有深想太多。
“這么說我要是不跟你回去的話,你也不回去了?”南玲道。
“是。”格曼點了點頭。
“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你回不回去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管。”南玲嬌哼一聲說道。
“那正好,好久沒有跟夫人聚一聚了。”格曼開心的說道。
“誰要跟你聚?”南玲語氣略微緩了一下道,其中心中還是挺愿意的,只不過嘴中卻還硬撐著而已。
“格曼家主,夫人,我看時候也不早了,咱們是不是可以散了?”蕭寒道。
“是呀,時候不早了,格曼家主和夫人也要回去休息了,咱們不應該再打擾了。”紫鏡也笑吟吟的說道。
“蕭城主,不好意思,剛才我們夫妻說話讓你們見笑了。”格曼訕訕的說道。
“沒有關系,格曼家主與夫人聽起來好像是在爭吵,實際上我能感覺到二位之間濃厚的夫妻之情,很令人感動。”蕭寒說道。
“蕭城主,蕭夫人,再到我那里去坐坐?”南玲發出誠摯的邀請道。
“這?”蕭寒遲疑了一下,因為她們要趕上前面的伽羅等人,不能再過多的停留了。
“還是不打擾家主和夫人了,我們也該離開了。”蕭寒想了一下,婉拒道。
“蕭城主和夫人這就離開嗎?”格曼驚訝的問道。
“嗯,我們要連夜趕回去,家里出了點事情。”蕭寒找了個借口說道。
“是這樣呀,那我就不多挽留你們了。”南玲說道。
“蕭城主,關于財禮的事情?”格曼問道。
“格曼,你還真的想把女兒嫁給蕭城主呀?”南玲嗔怪道,也不看看人家身邊都有人了。
“只要岳父大人肯的話,財禮自然是算數的。”蕭寒呵呵一笑道。
“好,那怎么翁婿就這么說定了!”格曼伸出一手來道。
“格曼你做什么?”南玲見狀,有些詫異,待要上前拉住格曼,卻被紫鏡一把拖住,“南玲姐姐莫慌,他們說的女兒并非是你們的女兒蓉馨小姐。”
“那,那是誰?”南玲不解道。
紫鏡悄悄的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四個字,頓時令南玲渾身一震,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已經雙手緊握的兩個男人,敢情這一晚上,他們接著醉酒討論什么財禮嫁妝的根本就是另有其事。
“嘻嘻,如果南玲姐姐不反對的話,這門婚事還是可以做的。”紫鏡嬌笑一聲道。
“格曼家主,就這么說定了。”蕭寒拋出了橄欖枝,就看艾克世家接不接了。
“蕭城主,我盡力而為吧。”格曼多少也有些把握,但是不是太大的,不過蕭寒提出的條件實在是令人難以拒絕,即便是賭一把,也有很大的贏面的,起碼不用寄人籬下。
蕭寒結了帳,與紫鏡一道飄然而去。
“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呀!”格曼仰天望著那遠去的兩個黑點,不甚感慨的道。
“格曼,你和那蕭寒究竟在打什么啞謎呀!”南玲不解問道。
“我們回去再說。”格曼壓低聲音,手拉著南玲回到了精舍之中。
“玲兒,你也知道現在獸人帝國勢大,我紫金帝國兵微將寡,恐怕很難抵擋住獸人的兵鋒,一旦獸人攻破皇城,帝國覆滅在即,不但你們南氏,還有我們艾克世家都難逃覆滅之禍,所以現在必須未雨綢繆。”格曼拉著南玲的手說道。
“有這么嚴重嗎,我紫金帝國不是還有數百萬大軍嗎?難道抵擋不住獸人的進攻?”南玲不相信道。
“獸人已經不是我們以前認識的獸人了,他們現在有組織,有很多不下于人類的將帥,還有,他們從矮人族那里獲得了大量的精良武器裝備,反觀我們,最精銳的北疆軍團因為主帥冤殺,四分五裂,那些受連累的將領紛紛出逃,能夠跟獸人一戰的也不過一兩個軍團而已,其他的不過是拼湊起來的烏合之眾,那里是獸人的對手,獸人現在正在對矮人部落動手,一但獸人吞并了矮人部落,那實力就會成倍的增長,得到矮人部落的源源不斷的兵器和鎧甲,獸人本來就是天生的戰斗種族,一旦他們得到武器,那人類焉能是其對手,所以,獸人入侵只是早晚而已,你們南氏也要早做準備了。”格曼耐心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