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南宮別宅里面住的公子我知道,乃是現任南宮家主的兒子,為人彬彬有禮,仗義疏財,怎么會惹來一個毛頭小子找他的麻煩?”聽過老李的介紹,喬家大爺搖了搖頭,滿臉的不信。
“唉,俗話說的好,慈主出惡仆,興許是南宮公子手下的叼人做了些有違天良之事,被人家尋上門來也不一定。
這老李只是尋常人家出身,他的名字自然不會出現在南宮彬的冊子上,所以對這位南宮公子的印象實屬一般。
“話說回來,也不知道闖進去的少年有多大的背景,到現在了也不見被人轟出門堂……”喬家大爺嘆了口氣,若有所思地說道。
“嘿,您可不曉得,剛才里面的動靜大著呢!”說到這里,老李又來了興致,舔舔嘴唇接口道:“就光是我在這兒不到一頓飯的工夫,就聽見里面噼里啪啦亂響之聲從未停息,后來又是“嘩啦啦”好似磚墻塌倒的大動靜,隱約還有慘叫不止,真可謂是驚心動魄啊!”
“有你說得那么玄乎?”喬家大爺一愣,他可沒想過闖進去的少年真敢在宅子里大鬧特鬧,按說想他們這種靈修圈子里的大能,往往都是動口不動手的,就算背景再為深厚,也要給對方三分薄面,私下解決。
微微地搖了搖頭,他輕笑一聲,朝老李擺手說道:“有些牛皮啊,可不是——”
沒等他說完,湊到最前方的人們忽然一哄而散,人人面帶惶恐之色。老李和喬家大爺連忙隨著人流讓出一條道路,只見一名半身之上盡是血漬的少年,前腳邁出了宅院大門。
“天吶……出人命啦!!”
場面寂靜了幾個呼吸,猛然有個聲音從圍觀的人群之中爆發開來。
散成兩大波的人群頓時跑了大半,只剩下一些膽子較大的,和那些個怕得連道都不會走,兩腿顫到不行的人們留了下來,戰戰兢兢地注視著少年的一舉一動。
喬家大爺就屬于膽子較大那一類的,雖然他比老李來的晚了許多,卻硬是要看看這少年到底還要做出什么事情來。
反倒是老李,明明應該窮不怕的那種人,卻跑得比誰都快,沒等喬家大爺反應過來,就消失在街角小巷之中了。
“這個慫貨!”暗斥了一聲,喬家大爺低著腦袋,透過人與人之間的縫隙,繼續專注那定身在南宮別宅大門口的小小身影。
然而在下一刻,饒是他膽大如牛,也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位血灑半身的少年,在環視了周圍人群一圈之后,竟然甩出一道綠幽幽的靈絲,將大門頂上的牌匾給摘了下來!
要知道,這牌匾可代表南宮世家的臉面!
“他想干什么?”兩眼瞪得溜圓,喬家大爺詫異至極。
“哼。”
單手握住這牌匾,少年的鼻中傳出不屑之聲,隨即,他揚起兩根手指,刷刷點點地將“南宮別宅”四個大字上面抹出了另一番景象。
綠色靈絲回身一抖,這牌匾便重新塔回了門梁上,眾人不由得朝那兒望去,一個個不由得瞠目結舌,鴉雀無聲。
“豬……狗……不……如!”
許久之后,喬家大爺喃喃地念出了那覆蓋在原本四個大字上面的深深刻痕,轉眼再去尋找那少年的身影,對方早已消失不見了。
“難道我見鬼了?!”他伸手揉揉眼睛,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這一個大活人,是如何從眾目睽睽下蹤影全無的,猛然打了個激靈,顫著腿就想轉身竄逃而去。
可這一轉過身來,喬家大爺的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少年的模樣,如果沒有看錯的話,他身上所綁之物,應該是金屬打造的靈牌。
而那每一個靈牌上面,都寫著一個“冤”字,有些被血染紅之后,異常醒目!
難道這南宮公子真得做出那豬狗不如之事,才惹得那少年做出如此驚世駭俗的事情?
咽了口唾沫,他的好奇心開始于心中的恐懼爭來斗去,兩條撤開的腿漸漸縮了回來,猶豫不止。
“這這這——我的老天爺,死,有死人呀!!!”
忽地,又是一聲驚呼打破了喬家大爺的思緒,他終于忍不住隨著幾名膽大之人湊到了聲音來源之處,只見那當事者伸出一根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院門之內的某一處,眼角都給駭出了淚花。
順著這人的手指,幾名膽大之人一同望了過去,透過一道墻上的大洞,他們赫然發現一個跪倒在地,頭叩石磚的人。
“他,他是不是沒有腦袋……?”
幾人凝望了一會兒,其中一位猛然間腳下一軟,坐到地上,顫聲說道。
喬家大爺早已看出了端倪,只是他卻認得這磕頭之人的一身錦緞華服,沒猜錯的話,這霸倉縣城里,除了南宮二少穿過這套從本家帶來的華貴之衣,就沒別的人了……
可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當當南宮世家的新一代翹楚,生生死在了自家之中。
而且磕頭磕到死!
一股寒意順著喬家大爺的腳心竄了上去,他也同身邊的人一樣,跪坐在了地上。
這來無影去無蹤的少年,究竟是誰?!……
兩雙大小各不相同的眼眸,從庭院的假山叢中冒了出來。
望見那跪死在地的南宮彬,一聲沉沉地私語傳入另一人的耳中:“你要求的事,我已經做到,是不是該與我一同回師門復命去了?”
沉默了幾息,充滿稚嫩的聲音答道:“謝謝叔叔幫助大哥哥渡過難關,秀兒感激不盡!”
如果展飛鴻這時沒有離開庭院的話,一定會驚得不知所措。
這交談的二人,正是那本應該喪命于礦洞之中的魁梧漢子,以及天真漫爛的秀兒!
“先別忙著謝我,咱們之前約定好的條件……”那隱藏在假山陰影下的魁梧漢子聽到秀兒一番感恩,擺擺手說道。
“叔叔要收秀兒為徒,秀兒高興還來不及呢,只是——”
躲在他身后的秀兒點了點小腦袋,卻又皺起了鼻頭,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