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重殿煞只覺得渾身一冷,霎那間體內靈海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再也運轉不出任何神通。
不過這一狀況,僅僅出現了千分之一個剎那,便就此消失。
可其帶來的效果,卻如同這位久座高位的大人物,從頭到腳澆下了一盆冰水。
“你——”
臉色泛起一抹蒼白,待等瞬息過后,那八重殿煞的目光頓時變得深邃起來。
而展飛鴻給他這番教訓,由于太過迅,周邊的人群根本無法察覺,只有身為十紋靈丹大圓滿的當事者,才能夠勉強體會當中的恐怖。
“你跟我走。”
暗自調息了片刻,這位八重殿煞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表情陰沉地說道。
此時此刻,展飛鴻目光當中的猩紅早已消失,他聽到對方的提議,二話不說便走了過去。
兩人就這樣自顧自地一前一后走出了住所,其余的眾人只瞧得不明所以,偷偷議論起來。
而站在那位八重殿煞身旁的四重侍徒,本想跟上他們的腳步,卻被對方揚手擋住,連忙頓下身形,不敢再造次。
待等這二人走到一個無人之處,那姓凌的八重殿煞猛地轉過身來,目露兇芒地問道:“你到底是誰,來我圣教是何意圖?!”
說著,他雙手一伸,體內血腥妖氣頃刻間爆了出來,將展飛鴻重重圍繞!
面對這無比澎湃的血魔威壓,展飛鴻只是輕輕地擺動了一下手臂,周邊便重新恢復了原有的顏色。
“殿煞大人,不要慌張,我既然參加了血魔測試,喝下了那碗圣血,自然是血魔教徒。”
不著痕跡地化解了對方的妖威,他淡淡地說道。
“哼,你覺得你所說的這些,你自己會相信么?!”
然而凌殿煞對展飛鴻的解釋不屑一顧,被化解掉的血魔威壓重新暴漲了起來。
“如果殿煞大人不相信的話,又為何會單獨叫我出來?我猜。。。。。。殿煞大人是不是在顧忌,我身后的人呢?”
然而展飛鴻并沒有被對方的強勢所嚇倒,似笑非笑地問道。
“你以為,身為八重殿煞的我,會懼怕你身后的人物?!”
聽到展飛鴻這番話語,那八重殿煞臉色一冷。
“怕不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殿煞大費周折地將我帶到這里,一定是很想聽聽,我背后的人,到底是誰吧?”
面對凌殿煞的陰沉表情,展飛鴻揚了揚眉頭,故作神秘地說。
“不管是誰,都掩蓋不了你的罪行!”
對于展飛鴻的話,那位殿煞大人顯然是有所意動,但表面上卻仍舊裝出一副嚴厲的模樣說道。
“是么?”
展飛鴻微微一笑,忽地向前踏了半步,幽幽地說道:“或許殿煞大人覺得,您這點小生意,經營的頗為隱秘但在魔主大人的眼中,卻是無所遁形!”
“你說什么?!”
耳中傳來“魔主”兩字,那凌殿煞的瞳孔驟然一縮。
看到對方的表情已然化為了震驚之色,展飛鴻故作神秘地繼續說道:“殿煞大人有沒有想過,憑弟子這番身手,卻混跡在外圍區域之內的,到底圖個什么?”
聽到這里,這位凌殿煞背后忍不住滲出了點點冷汗。
要知道,剛才展飛鴻所顯露出的種種身手,甚至連身為八重殿煞的自己都能夠輕易壓制,這等實力,的確像對方所說那般,就算是心懷不軌,也不應該出現在外圍區域才對。
再結合之前提醒的那句話,凌殿煞越想越是心驚。
“莫非莫非魔主大人,近日準備整頓教律了?”
眼中閃過一抹明悟,他大致揣測出了展飛鴻刻意喬裝出來的身份。
于是,他連忙強自壓下了心中的震駭,收起了失態的模樣,恭恭敬敬地拱手說道:“還往閣下能在魔主大人面前美言幾句,卑職一定及時悔改,永不再犯!”
“這就不是弟子能決定的了。”
展飛鴻微微地搖了搖頭,說道:“不過弟子會盡量幫忙的,只望殿煞大人以最快地度閉門自清,不要再顯露出任何把柄。”
“一定,一定!”
低聲下氣地附和了一番,那凌殿煞偷偷從腰間解下一個看起來頗為華貴的腰囊,遞到了展飛鴻的手中。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往閣下在魔主大人面前,多美言幾句。”
“殿煞大人,您這是什么意思?”
展飛鴻見到這袋子賄賂之物,眉mao不禁一揚,一邊故作嚴肅地說著,一邊順手將其揣入懷中。
“這等徇私舞弊之事,若是被魔主大人知曉,你我的下場定然凄慘得很,下次可不許了!”
對于展飛鴻這種做派,凌殿煞只氣得眼紅不已。
但如今對方的身份已然從小小弟子,轉變成了魔主大人得暗行御史,雖說他身為八重殿煞,除非犯了天大的錯誤,否則很難追究責任,然而對方若是執意追究起來,也是頗為麻煩的一件事。
畢竟從展飛鴻所透露出的口信當中,這一次的行動本就是為了整風而來,萬一演上一出殺激儆猴,天知道會從誰的身上下刀?
所以,哪怕他對展飛鴻此時的做派再看不順眼,也得按捺住情緒,陪笑不已。
“不知殿煞大人還有別的事情沒有?如果沒有的話,弟子還有正事等著去做呢。”
眼瞅著對方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展飛鴻暗自一笑,繼而故作正經地問道。
“沒有沒有,正事要緊,魔主大人的吩咐不能耽擱,閣下盡管去忙,不用在意卑職。卑職也有些家事在身,就此告辭了。”
那凌殿煞急忙做出了否定,然后一溜煙消失不見。
望著這位八重殿煞遠去的身影,展飛鴻眨了眨眼睛,嘴角上揚得越明顯。
“想使計召來個厲害人物來對付我?哼,我就給你來上一出空手套白狼!”
目光之中多了幾分得意,他悻悻地嘆上一句,轉身走向了自己所居住的那座教徒住所。
“看到沒有,那狂妄小輩,便是不懂規矩的下場!不知尊卑貴賤,出口猖狂,是要付出代價的,咱們血魔圣教最注重的是什么,是規矩,你若是敢像他那般造次,絕對——”
住所之中,那位凌殿煞的手下,四重侍徒官,正最沫橫飛地教訓著俯在前的眾位血魔教徒。
自從展飛鴻和凌殿煞兩人離開之后,他就狐假虎威地開始拿起了架子。
終歸在這位四重侍徒官的眼中,展飛鴻這一行,八成是兇多吉少,不借此機會為上司拍拍馬屁,反倒是資源lng費。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故作賣態的行為,不僅沒有觀入凌殿煞的眼中,反倒被安然歸來的展飛鴻,裝個正著。
“這位大人,還請讓一讓。”
看到那侍徒官“興致勃勃”地噴著唾沫,展飛鴻表情當中閃過一抹不屑,繼而伸手將他扒了開來,徑自走入住所當中。
“誰,是誰敢如此放肆?!”
侍徒官正說得來勁,哪里會想到有人竟然斗著膽子推自己一把,身形頓時搖搖欲墜,連踱幾步方才穩住,沒有摔倒。
等到他滿心怒氣地去尋找那出手之人,卻赫然現了一個出乎預料的身影。
“怎么是你?!”
極為詫異地凝望了展飛鴻一會兒,侍徒官忍不住喃喃地問道。
此時此刻,其他低頭不語的血魔教徒,也察覺到了突然露面的展飛鴻,一個個不禁大感奇怪。
“他不是被殿煞大人逮走了嗎,現如今又為何跑回來了?”
“看他一身無恙,好像并沒有受到任何責罰”
“能夠在殿煞大人手下平安歸來,這展教兄,到底有多么深厚的背景?”
“是啊,要知道那位凌殿煞之前可是放過狠話的,不惜背負罪名也要強殺于他,可現在人家仍舊完好無損,難道說他的背后,有一位比八重殿煞還要地位尊貴的絕人物?”
耳中傳來這些聲音,那為侍徒官的臉色變得越難看起來。
“統統閉嘴!”
終于,他用力地揮了揮手,阻止這些教徒再說下去。
“本侍徒尚未離去,你們就如此目中無人地聒噪不已,成何體統?難道剛才本侍徒所交代的種種都規矩,都是在對牛彈琴嗎?!”
表情當中多了些許地猙獰,一番怒聲呵斥之后,這位侍徒官又將視線轉到了展飛鴻的身上。
“還有你,你身為三重教徒,竟敢伸手推搡上級,真是膽大包天,快快自行掌嘴二十,本侍徒或許可以從輕落!”
“掌嘴?”
只可惜,經過他這一通威脅之后,展飛鴻不但沒有表現出任何懼怕之意,反而冷笑著說道:“別說是大人你了,哪怕是那位凌殿煞站在這里,也沒膽子掌我的嘴吧?”
他這話一出口,旁邊圍觀的眾位教徒更是暗暗心驚,對自己的猜測又多信了幾成。
而那侍徒官也是微微一愣,心中不免開始忐忑起來。
不過想來想去,他仍覺得展飛鴻僅僅是在虛張聲勢而已,再加上當著眾位教徒的面,不由得逞強道:“小小教徒,你這是想翻天不成?!看來今天不給你點教訓看看,你永遠都學不會圣教的規矩——”
然而這狠話剛說到一半,清脆的響聲就猛然傳入眾人耳中,生生打斷了話音。
隨著侍徒官的聲音戛然而止,低頭的教徒們終于忍不住仰起頭來,偷偷瞄上一眼。
沒想到這抬頭一瞧,他們赫然現侍徒官的一邊臉龐,清晰地浮現出一個血紅的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