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又過了兩天,這兩天里,唐小峰多鑄了幾支飛劍,煉了一些雷珠。
他告訴顏紫綃,他會陪駱紅蕖一起去軒轅國,顏紫綃已經知道他被懸賞十萬兩黃金的事,不太放心,要跟他一起去,唐小峰卻是不肯,要她留在這里。兩人爭了幾句,初時顏紫綃聲音更大一些,結果唐小峰先對她毛手毛腳,再對她摸胸摸臀,趁她情迷意亂,面紅耳赤之時,又對她一陣大夸,說要是沒有她,長生宮里也許會跑出什么妖魔鬼怪來,那到時誰來保護廉錦楓和紅紅等人?只有她留在這里,他才放心得下,少女被他一陣亂贊,哪還有心思思考,等到發現上當時,早已答應下來。
無奈之下,她只好逼唐小峰帶著四時乖錯太平鈴,唐小峰轉了個手,又把太平鈴給了駱紅蕖。駱紅蕖原是不想要的,卻同樣拗不過他,只好收了下來,卻又把唐小峰當初在麟鳳山塞給她的那顆續命金香丸還了回去,這顆續命金香丸已是僅有的一顆,唐小峰想了想,覺得二妹既然帶著四時乖錯太平鈴,也就不會有什么危險,于是就把續命金香丸收了下來。
這幾天里,他也問了廉錦楓與斷趾重生有關的靈丹妙藥的事,廉錦楓告訴他,三魂營骨,七魄侍肉,被挖下的血肉容易長出,被砍下的肢體卻難再生。腳趾雖然不大,卻是連著趾骨一同失去的,這就等于是肢體斷去,要想讓斷去的肢體重生,尋常靈藥根本無法做到,她也還在研究。
唐小峰知道這種事急也沒用,只好先放在一邊。
那天晚邊,他看到紅紅與亭亭在花園里說話。
亭亭道:“紅紅,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
“可是,亭亭,”紅紅道,“你這個樣子,只會更讓我擔心,你要是哭一下,我反而更放心一些。”
“我不會哭的,”亭亭低聲道,“娘也好,其他人也好,他們全都是被女兒國害死的,哭,哭又有什么用?我只是一個弱女子,沒有什么本事,但是總有一天,我會讓女兒國以命償命,以血償血,黑齒國今日所受的災難,我會千百倍地償還在他們身上。”
沒有堅毅的表情,沒有咬牙切齒的恨,她只是平平淡淡地將這番話說出來。
卻反而予人一種難以言喻的陰冷。
紅紅更加地擔心了。
第二天一早,紅紅跑來找唐小峰,問她們能不能去看長生宮里收藏的那些道術或是劍譜。
唐小峰笑道:“是不是亭亭叫你來問的?她為什么自己不問?”
紅紅道:“她問與我問,又有什么不同?”
“不一樣的,”唐小峰貼過臉去,在她耳朵里吹了口氣,“她問的話,我肯定不讓她學,因為那是害了她。但是你問的話,不管你要什么,我都會肯的,我對你好不好?不過呢,我也有事要你幫我,你肯不肯?”
早在風果洞里,紅紅對他就已經生出一種莫名的依賴性,又想著,他在風果洞那種險惡之地都沒有害我,現在自然更不會害我,于是就羞著臉兒點了點頭。
然后唐小峰就抓她去“護鼎”,讓她繞著泰煞鼎跳舞,左三圈右三圈,胸兒抖抖屁股扭扭……
唐小峰與駱紅蕖一同往軒轅國飛去。
駱紅蕖踩著滑云板,秀發飛揚,衣裳卷舞,青春而又艷麗。
唐小峰問:“二妹,早上你跟三妹在爭什么?”
駱紅蕖輕嘆一聲,道:“她心中不放心,想跟我一起到軒轅國去,我卻不肯,所以爭了幾句。”
唐小峰心想,蘅香那丫頭對別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對紅蕖卻還真是不錯。
他們飛了好幾個時辰,正要找個地方歇息一下,吃些東西。
一道焰光沖天而起,在他們前方炸了開來。
駱紅蕖微微地錯愕了一下,低下頭來,往海面看去,看到那里停留著幾只船。
唐小峰笑道:“這是有人想找麻煩呢,還是有人想請我們作客?”
駱紅蕖道:“這焰火是蘇南天的南天焰。”
唐小峰嘻嘻地道:“上次我和紫綃姐、錦楓請他吃了烤豬,看來他是想請回我們。”
駱紅蕖低聲道:“山通五岳,門辟九霄……如果只是想要請客,他沒必要發出南天焰,大哥,我們還是要小心些。”
唐小峰道:“但你不也說過,蘇南天絕不是用錢財可以買通的,難道他也會為了那十萬兩賞金殺我?”
駱紅蕖道:“總之,小心一些便是。”
他們一同飛了下去。
海上停著四艘戰船,船上有人喝酒,有人吃肉。
四艘戰船的前方,飄著一艘小小的冰船,冰船上立著滿面虬髯的蘇南天,以及唐小峰上次就遇到過的,那不愛說話的丫環。
蘇南天看著唐小峰,面目陰冷,目光森然,與他上次跟唐小峰偶遇時的表情完全不同。唐小峰心想,看來二妹說中了,他這是來者不善。
駱紅蕖朗聲道:“莫非一向誅強扶弱,仗義疏財的‘南天門’,竟也貪圖君子國懸賞我大哥的那十萬兩黃金,想要取我大哥性命不成?”
“姑娘弄錯了,鄙人一向只知憑自己喜好做事,講不上什么誅強扶弱,更不敢說仗義疏財,”蘇南天淡淡地道,“但那十萬兩黃金在我眼中也有如糞土,不值一提,更不用說它還是君子國那些滿口仁義道德,實則全是奸險小人的偽君子給的。”
駱紅蕖問:“那你為何截住我們?”
蘇南天沒有理她,卻盯著唐小峰,道:“上次承小兄弟之情,鄙人準備了好酒好肉,小兄弟可有空賞臉,在此與我喝個痛快?”
唐小峰與駱紅蕖錯愕地對望一眼……這人面無表情,殺意凜然,他們本以為他多半是要為難他們,誰知他卻又突然說要請客,實在是讓他們有些糊涂。
唐小峰道:“喝酒是好,不過我們趕時間,只怕喝不了多久。”
“不用多久,”蘇南天道,“喝個三天三夜,也就夠了。”
唐小峰道:“喝上三天三夜,那豈不是不用去赴軒轅國的壽筵了?”
蘇南天道:“那種地方禮儀繁多,哪有在這里喝得痛快?”
駱紅蕖看著蘇南天,流波閃動:“我明白了,你并不是要殺我們,而是要將我們留在這里。”
蘇南天道:“駱姑娘若是也肯留下來,鄙人必定盡地主之誼,款待姑娘,姑娘若是另有急事想要離開,那也請便。”
“所以,你要留下來的是我,”唐小峰苦笑道,“但我就想不通了,我不但沒有得罪你,還請你吃過烤肉,以往更是無冤無仇,你又不是為我的賞金而來,那你到底是為什么要逼我留下?”
蘇南天道:“受人之托,如此而已。”
唐小峰道:“有人要你在這里請我喝酒?”
“有人要我殺了你,”蘇南天盯著唐小峰,道,“那人的話,我有不得不聽的理由,但我又不愿殺請我吃過烤肉的朋友,所以我只好折衷一下,讓你在這里留個幾天,這樣我既不用殺你,也算是對那人有了交待。”
唐小峰問:“我要是不肯留下呢?”
蘇南天道:“那我也只有忠人之事了。”
“那就沒辦法了,”唐小峰彈出劍丸,劍指蘇南天,“那就讓我看看十大寇里的‘南天門’,到底有著什么樣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