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峰來到薛蘅香門口,敲了敲門,叫道:“三妹,你在里面么?”
薛蘅香慌張的聲音傳來:“等、等一下。”
先是水流聲響起,然后又是幾絲混亂的輕響。過了好一會兒,門才被打開,薛蘅香穿著一身青裙、披著一條半臂立在那里,秀發濕漉,玉足赤裸,連繡花鞋都忘了穿。見唐小峰低頭看她的腳,她的腳趾下意識地往里勾了勾,低著腦袋,清清冷冷地道:“大哥,有什么事么?”
唐小峰笑道:“沒事,看到你這么久沒出來,擔心你被洗澡水嗆了,淹在桶里。”
薛蘅香抬起頭來,瞅他一眼:“怎可能有這樣的事?”
唐小峰道:“我姐不就差點被澡桶淹死?”
薛蘅香輕咳一聲:“這、這個……”這種事怎么想怎么離譜,偏偏有現實的例子在那里,倒讓她無法辯了。又想到,萬一我沒有回答,難道你真的就沖進來?那、那我剛才倒不如泡在桶里不出聲……
唐小峰道:“你沒事就好,我走了。”說完回身要走,女孩卻趕緊把他拉住。他回過頭來,問:“怎么了?”
女孩往窗口看:“大哥,你剛才、你剛才……”
唐小峰疑惑地問:“我剛才怎么了?”
“沒、沒事!”女孩有些慌張。唐小峰心里嘿笑,用手托起她的俏臉。薛蘅香被他這調戲般的動作弄得面兒緋紅,心兒亂跳。
唐小峰道:“晚上我有些事情要你幫忙,子時前,你來找我,好不好?”
女孩發現自己的心跳得更厲害了,她輕巧地退了兩步,面無表情,清清冷冷地福了一福,低聲道:“小妹知道了。”
說過便閃回房中,關上門,背靠著墻,緊張得身子都繃了起來……大哥會、會要我做什么?
唐小峰在外頭聳肩,這丫頭的性子……還真是別扭啊!
天很快就黑了,午夜前,唐小峰將那套用來偽裝“荒唐大師”的黑衣放入囊中,然后便用劍載著薛蘅香飛出唐府,飛往北邊山林。
彎彎的月亮掛在他們身后,清清冷冷,又有殘落星光散在夜空。
薛蘅香從后邊輕樓著大哥的腰,想著大哥這是要帶我去哪里?
兩人飛到一處幽靜山谷,唐小峰落了下來,取出五精泰煞宗天鼎放在中央,然后又取出一支飛劍,在自己臉上亂劃。
薛蘅香見大哥滿臉是血,看得心驚肉跳,低著頭道:“大哥,你、你這是何苦?”
唐小峰輕嘆一聲……我這不是沒有辦法么?為了瞞住祝題花她們,只好再讓臉皮吃些苦……
他正要解釋,薛蘅香卻猛地撲到他身邊,嬌軀輕顫:“大哥,我知道你喜歡小山姐姐,我知道這種愛是沒有結果的,但是、但是你也不能這樣子折磨自己。”
唐小峰:“啊?”
薛蘅香抬起俏臉,流著淚兒:“就算沒有小山姐姐,可是、可是你還有顏姐姐、還有錦楓她們,還有、還有我……”
唐小峰這才想起來,他確實騙過三妹,說他暗戀自己的姐姐。他干咳一聲,還未說話,薛蘅香卻已掂起腳尖,火熱地吻著他的嘴唇。
他臉上的傷痕流出鮮血,不斷地淌在她的臉上,把她的臉也浸得艷紅,她的神情是那般的火熱和癡狂,倒讓唐小峰不好將她推開,只在心里喊著臉疼……他本是想一割完就馬上去涂廉錦楓煉制的傷藥的。
不過這丫頭難道已經從喜歡二妹變成了喜歡我?唉,女孩子啊,還真是容易移情別戀,見異思遷。
他干脆大力吻著三妹,直吻得她喘不過氣來。
唇分之后,他看著三妹那被他的血淋得有如妖魅的臉,心里倒也感動,他輕嘆一聲,道:“三妹,我的心情好多了,幸好有你在我身邊……”其實我的心情本來就不壞,不過現在更好了,果然,美少女的吻才是這世上最好的靈丹妙藥啊。
薛蘅香低下頭,輕輕地道:“大哥,就算你無法跟小山姐姐在一起,可、可是你也還有我們。”
唐小峰心里嘿嘿地笑,語氣傷感萬分:“嗯……我知道的。”
他取出傷藥,開始往傷口抹,廉錦楓的靈藥果然有用,傷口一下子就開始愈合結痂。薛蘅香見他不再“自殘”,心里也松了口氣,結果再一看,唐小峰居然開始脫衣服……
“大哥你、你要做什么?”她的臉馬上就紅了起來,難道大哥是要……
唐小峰沖她怪笑,又把那件黑袍穿上。
他在泰煞鼎旁找了個地方坐下,再以“玄關化體”之術化出一個分身。
真身滿臉疤痕坐在那里,像是打坐一旁,。
他以分身穿上衣服,又摟著三妹飛出山谷,找了條溪流,用布沾水,一點一點地把她臉上的血跡洗清。月色下,女孩的臉龐宛若帶露的梨花,那般的清麗與柔美。
然后他又回到谷中,把“荒唐大師”臉上的血水也弄掉。
薛蘅香被他弄得糊涂了,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三妹,我們走。”唐小峰牽著她的手,仿若散步一般,往谷外走去。
在一處空曠的草地上,祝題花等五女早已經等在那里。
薛蘅香睜大眼睛,心想她們為什么會在這里等大哥?印巧文等人卻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唐小峰,心想三更半夜的,他不帶自己從東海娶回來的美嬌娘,不帶他的未婚妻子,反手牽手地帶著義妹出來,這家伙還真是……
“你們不是要找荒唐大師么?”唐小峰道,“我帶你們去。”
祝題花心想,都到了這種時候,他還不肯說實話么?
唐小峰帶著她們來到山谷,一只巨大的金鼎座落在那,鼎中天火騰騰,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背對他們,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祝題花等嬌軀一震,看看那黑袍男子,又看看唐小峰,只覺難以置信。
唐小峰低聲道:“其實荒唐大師原本姓唐,若按輩分,都可算是我曾祖父的祖父,他嫌我不成器,不怎么愿意見我,你們自己向他求劍吧。”
說完,他便帶著薛蘅香離開山谷。
到了一個僻靜之處,他在薛蘅香額頭上吻了一下,低聲道:“三妹,你先在這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話一說完,他馬上便拔劍“自刎”,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薛蘅香嚇了一跳,卻又很快想起面前這個只是大哥的分身。她完全摸不著頭腦,只好坐在“大哥”的尸體旁,安靜地等著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