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叫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大觀園,本來溫婉提議坐公車的,但楚南怎么能讓她擠公車呢?何況楚南現在也不差那幾個錢,銀行卡里有二十多萬呢。
大觀園是一個綜合商業區,涵蓋批發和零售,各行各業皆有,是一個吃喝玩樂、淘寶獵奇的好地方,整個綿州的古玩市場和玉石加工市場也都在這里,不過規模小了一點,楚南也只不過是來這里試試手而已。古玩市場上的東西,十件有九件都是假貨,剩下的一件有可能是真的,還有可能是高仿的呢,當然,高仿的也是假貨。
能夠一眼就看出是真古董的東西短時間內肯定不能賺大錢,因為搶的人多,價格自然抬升了起來,這種情況下還想升值的話,就地再收藏幾年了。這樣的古玩對楚南來說意義不大,就算讓他買,也沒那么多錢呢,所以楚南就是專門買那種看上去似假還真、真真假假不太弄得清楚、但專業人士鑒定后一定是真貨的東西,這樣才能夠很快地賺取差價,沒錯,這就是傳說中的撿漏!
“天地藏”是大觀園古玩市場里最大最有名的一家古玩店,楚南是有明確目標的,所以也懶得在小攤上閑逛了,直接去了“天地藏”古玩店,這樣的大店里面,真貨應該有不少,雖然老板也是有一定專業知識的人,但他不可能沒有一次不打眼的。
像“天地藏”這樣的古玩店,也是看的人比買的人多,因為店里古董都是經過專業鑒定的,撿漏的可能性太小,只能是有錢人買來收藏投資的。現在,家里有個幾十萬上百萬閑錢的人也有不少,所以來“天地藏”物色古玩的人也有不少。楚南和溫婉進到店內時,就有幾個人正坐在一邊的茶座上邊喝茶邊看貨。
楚南對店內掃了一圈,店里四周的貨柜里和貨架上都擺滿了各種古玩和高仿品,不過,高仿品和真正的古玩是分開擺放的,兩者之間的價格,也是截然不同。高仿品少則一二百,多則上千塊;而真品少則數千,多則數十萬不等。大件的自然就貴,小件的也不便宜,要想在這樣的古玩店里撿漏,怕是不容易。
不過,楚南還是對幾件東西比較感興趣,比如那一件象牙人物筆筒,材料上佳,雕工精細,上面雕刻的故事人物和風圖案都十分清晰,看起來很不錯,就算不是古玩,僅憑這材料和雕工,也得賣個幾萬塊錢吧;另外還有一件蒼龍教子翡翠龍勾,與象牙人物筆筒一樣,都是屬于材料上佳,雕工精細一類的,僅是那些材料,也得十幾萬。不過,要是再弄上古玩的噱頭,價格起碼翻十倍甚至數十倍。
這樣的好貨色,就算是不買,拿下來看看也好啊,于是楚南便對那店員道:“把那個象牙人物筆筒、蒼龍教子翡翠龍勾、紅木底座珊瑚瑞獸、白玉獅子擺件拿出來給我看看。”
那名店員看了楚南一眼,不屑地笑了笑道:“小朋友,一邊玩兒去,這些東西可都精貴著呢,沒有一件低于十萬的,你有那么多錢嗎?”
楚南一愣,笑著道:“我看一看不行嗎?還有,你怎么就知道我沒錢呢?送上門的生意,你難道還不要啊?”
那名店員則是道:“行行行,你有錢還不行嗎?不過這古玩一行風險大,投資還需謹慎啊,別把你爸媽給你的壓歲錢給浪費光了。”
楚南嘿嘿一笑,道:“哎,不看算了,我去別處買去。”楚南頓時意興闌珊,對那幾件玉器擺件,楚南也只是覺得雕工還不錯,要說那些玉器都是古董?楚南卻不那么認為。所以不看就不看吧,反正他也不會做那個冤大頭買那么貴的玉器。按照現在的價格,那些材料一般的玉器最高也就值幾萬塊錢罷了。于是,楚南便拉著溫婉,準備離開天地藏古玩店。
那店員卻是在背后不知好歹地冒了一句:“早該去別處買了,旁邊的批發市場多得是幾塊十幾塊的飾品,也不看看‘天地藏’是什么地方,是你們倆小屁孩兒能來的嗎?嘁!”
楚南一聽這話,心里可就不爽了,剛走了幾步,聽見這話立刻站在原地,然后猛然轉過身來。
那店員嚇了一跳,“你想干什么?我告訴你,這里可是公安局特別關照的單位,你小子可別亂來。”
楚南淡淡一笑,道:“本來我不想買的,但是我聽了你那些話之后,我覺得我要是不買點什么東西,就對不起你在這里辛勤值守了。”
“你買東西?你能買得起什么?”那店員不屑地道。
楚南笑著道:“只要是我看中的,并且是真貨,我就買。不過……”楚南頓了一下,才笑著道:“如果你們標注得是真貨,但我檢查出來又是假貨,那可就得按照你們店里的規定來說話了,假一賠十,對吧?”
“哈哈,天地藏會有假貨嗎?”那店員不由得笑道:“我們的真品和高仿藝術品那都是分開擺放的,仿品就是仿品,真貨就是真貨,你要能在真品貨架上挑出假貨來,我們就敢以一賠十!”
其實,天地藏能夠做大做強,就是因為這條店規的約束,使得店鋪不敢作假,而店鋪老板的專業知識水平,也可以保證這一點。但是,即便是專家,也難免有打眼的時候,甚至這些專家會憑借自己的專業知識和領域威望來忽悠外行,他說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就像楚南剛才看中的幾件玉器和象牙擺件一樣,其實都是新品,只不過是用料十分昂貴,再作古一些,就能買上個好價錢,但其實并非古件。不過,楚南這一時半會兒,也不好當場證明它就是假的,所以只能找一些有明顯仿制痕跡的東西來。
楚南環視了一周,最后目光便鎖定在了旁邊茶座上坐著的兩位顧客手中觀賞的花瓶,他走了過去,笑著道:“借用一下。”說完,便拿起了花瓶看了兩眼,道:“這花瓶報價多少?”
“清道光粉彩花卉天球瓶,民窯的,報價一萬塊。”那店員答道。
“清道光的?你確定賣一萬塊?”見那店員點頭,楚南便也點頭道:“一萬塊,十倍就是十萬塊!”
“嘁,你以為你是專家……”
“砰!”
“嘩啦——”
那店員的話還沒說完,楚南就把手中的花瓶給砸在了地上,不僅是那店員呆住了,就連剛才那兩個看貨的顧客也給呆住了。
“你干什么?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是誰家小孩,趕緊叫你們大人來給我賠!”那店員怒吼道,連忙從柜臺后面跑出來。
此時,樓上也下來一個年輕女子,二十來歲的樣子,長得倒是極美的,有一種古典的美感,就是臉色非常冷淡——任誰被人砸了東西,也不會興高采烈的樣子——她皺著眉頭問道:“怎么回事?”
那店員連忙道:“大小姐,這小子砸了我們的花瓶。”
那女子看也不看楚南一眼,淡淡道:“哦,砸了讓他照價賠償就是了。”說完,她似乎又要上樓。
“慢著!”楚南笑著道:“賠是當然要賠的,不過得十倍賠償,而且是你們賠給我!”
“哦?”那女子不再上樓,而是扭過頭看著楚南,此時她才正視了一眼楚南,原來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少年啊,美貌女子從樓上款款走下來,來到楚南面前,道:“為什么呢?”
楚南淡淡一笑,從地上的一堆花瓶碎片中撿起來一塊帶字的花瓶底座來,念道:“熱烈慶祝香港回歸祖國懷抱!江西景德鎮,1997年特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