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以為仙道七宗是整個修真界的領袖,天下九大巔峰高手是凌駕于一切之上神一般的存在。其實不然,在五行大世界極西之地,隱秘之所,還有一尊隱世不出的巨無霸勢力,掌管著天下一切。
這便是天龍寺。
連天下九大巔峰高手,只差一步就能問鼎仙界的存在,也要受制于他們。九成九九九以上的人不知道天龍寺的存在,只因不夠資格。天下修士中,除卻那些最巔峰的人物,唯有如水流深這般,自創道法修為精深的人,才有資格得到天龍寺的認可。
一切散仙,即便達到六劫,但因徹底失去問鼎仙界之可能,同樣沒有資格得到天龍寺的召見。
世人眼中的九位王者,僅僅是天龍寺執法堂九位護法金剛,地位稀松平常。連殺神浪白起,都因忌憚其報復,即便愛徒死在眼前,也不能反出天龍寺,與之對抗。
在天龍寺眾僧中,即便是地位最末,司職掃地之人,也凝練了元神。
這樣恐怖的地方,只怕說給尋常修士聽,他們一定不會相信,更會認為說這話的人是個瘋子。凌駕于一切之上,超出想象之外,跨越修士認知的范疇——這就是天龍寺,高高在上的天龍寺。
也是秦漢最大的仇敵,誓言不毀滅便讓自己粉身碎骨的生死大敵。
秦漢身形如電,向極西之地飛去。他吞噬了惡僧靜觀全部記憶,對天龍寺所處之地自然知曉。琉璃福地空無一人,自然是不適合把紫陌和敏兒留下的。葉隱青冥和望月疏影,也沒有絲毫猶豫,要隨他一起去天龍寺。
身為畫圣指神傳人,她們自然清楚天龍寺的恐怖和此行的危險。讓秦漢一個人去涉險,她們不放心。
四女就身在秦漢左手手心的仙靈虛空中。
離天龍寺越近,秦漢心頭的憤怒和殺機就愈來愈深。濃烈的殺氣在他周身蔓延,修習暗黑魔經后的黑色氣流,如猙獰的怪獸在全身流轉不休。在離天龍寺只剩百里距離時,秦漢在當空定下身形,琉璃心、光明心、光耀心三大心境依次運轉。
不能尚未交手,便自己亂了陣腳。
等到胸口戾氣消除了大半,秦漢長吸一口氣,心里有一股深深的擔憂和慌亂。也不知水琉璃她們如今怎么樣,也不知師傅是不是也在天龍寺手里……
“陣法,而且是迷陣和幻陣相結合的陣法。”
此時距離天龍寺僅僅百里,又身在高空,神識和目光居高臨下,仍然看不清天龍寺模樣。修習過陣道的秦漢,一眼就看出那片霧氣氤氳之地,正是迷陣和幻陣所致,天龍寺就隱藏在陣法之中。
和天龍寺的陣法比起來,仙道七宗山門周圍的禁制,就像小孩子玩的游戲。這種迷陣和幻陣結合的陣法,連秦漢也沒有破開的辦法。
秦漢閃身沖到禁制前,婆娑金蓮和琉璃寶象身同時運轉,看著前方仿似由無比濃霧凝成的虛空,大喝道:“天龍寺,我秦漢來了,還不出來迎接?”
聲震四野,傳來陣陣回聲。
“好無知的娃兒,居然敢自己送上門來。好可笑的行止,居然要本寺出來迎接,當真罪大惡極。”一個和緩的聲音便在此時響起,言語間帶著說不出的和善。這般不屑之言在他的嘴里,也像在誦經念佛般不溫不火。
面前的迷霧瞬間消散,從里面魚貫走出四名老僧,個個低眉善目,雙手合十,微微弓著腰,看起來說不出的和善虔誠。
神秘無比的天龍寺,至此第一次在秦漢面前露出了真實面目。
除了最中心的那座大殿勉強能稱為雄偉外,余下大大小小的僧房,像一間間茅草屋,說不出的簡陋寒酸。浩瀚仁善的氣息從這些殿宇僧房中傳來,令人浮躁的心緩緩沉寂。若非秦漢已經從靜觀的記憶對天龍寺有所了解,斷然無法接受世間最恐怖最神秘的所在,居然是在這樣的彈丸之地,里面僧人寢臥之所,竟是這般簡陋樸素。
慈眉善目的僧人,矮小簡陋的建筑,這應該就是一處得道高僧安心靜修之地,不念外物,與世無爭。可是偏偏,他們卻行下那般令人發指的惡事來。
“琉璃福地的人在你們手上?”秦漢淡然問道。隨便出來的四個僧人,至少都有元神四五重的實力。萬千修士窮極一生也達不成的境界,在天龍寺僧人手中,如此易如反掌。
“那些女施主正是在本寺盤桓。”為首的老僧低宣一聲佛號,緩緩道。
“殺神呢?”秦漢咬牙問道。
“浪施主本就是本寺執法堂護法金剛,自然也在寺內。你既然來了,便和他們再見上一面吧。”老僧目光慈祥,好似一尊佛陀。
“帶路吧。”秦漢雙拳不自禁的握住,低喝道。
“秦施主請隨我來。”四名老僧徑自向前行去,絲毫不擔心秦漢會逃脫。在他們的心里,秦漢來天龍寺,就是送死,天王老子也救不得他。
“靜明,先帶他去英靈堂,讓這個罪人在本寺的死難者靈前下跪。”秦漢跟著僧人沒行幾步,一個溫和的聲音緩緩響起。
“謹遵首座法旨。”靜明深深彎腰,姿態畢恭畢敬,就要帶著秦漢向所謂的英靈堂走去。
“去哪里?”秦漢冷笑道。天龍寺僧人,分慧、靜、本、玄四輩。為首的靜明是靜字輩,在天龍寺的地位只是中下。最高的玄字輩,便是主持大師,以及四個堂口的首座。
向秦祥林出手的,就是玄字輩僧人。
“執法堂首座有諭,先帶你去英靈堂,為死在你手上的本寺十七名師弟下跪懺悔。”靜明緩緩道。
“下跪?懺悔?我下你妹,我懺你們這些老東西的媽!你覺得可能嗎?”秦漢心中熊熊怒火再也無法抑制,強自忍住拔出屠龍出手的心思,嘴里吐出臟字。
到了此時,只有用臟的不能再臟的臟話,才能略微發泄他心中的憤怒。
“罷了!罷了!此人已然無可救藥,讓他去看看因為他的罪惡造成的后果,便送去受煉獄之苦吧。”執法堂首座的聲音又緩緩響起,帶著說不出的惋惜和慨嘆。
“謹遵首座法旨。”靜明再次彎腰行禮,旋即帶著秦漢,向西側走去。秦漢心頭狂跳,想起執法堂首座所說的話,忍不住一陣擔心和慌亂。跟著靜明等人一路前行,很快來到一間密室之中。下了階梯,面前慘烈的情景,登時讓秦漢熱淚滾滾,差點眼前一黑,直接昏厥在地。
琉璃福地的兩千余名女弟子,身無寸縷,被捆在一根根石柱上,身上滿是淤血和鞭痕。每三名女弟子的身旁,都有一個手執長鞭的僧人,年紀或老或壯,慈眉善目,面無表情,時不時拿起長鞭,輕描淡寫的抽將下去。
每一鞭下去,那些弟子的身體就一陣痙攣,嘴里發出微不可聞的呼叫,分明是被折磨的連慘叫的力氣也無。
水琉璃和水流深兩人,雖然穿著衣衫,但她們的身旁各自有一個僧人,手中拿的皮鞭上帶著尖利的刺,一鞭一鞭接連不斷的抽下去。她們早已昏迷不醒,全身上下沾滿血污,若非熟悉的氣息,秦漢根本分辨不出那便是人淡如菊的水流深,那便是巧笑倩兮的水琉璃。
“她們受到你的株連之罪,死有余辜。然而本寺住持大師宅心仁厚,不愿多加為難,并未將她們投進煉獄。不過,在你消失的四百一十三日中,每一日都是要有一人死去,來彌補你的滔天罪惡。秦施主,你若是再晚來十年,琉璃福地將空無一人。”靜明低宣一聲佛號,和顏悅色道。
秦漢的嘴唇咬出了鮮血,沒有說話。
他還沒看到師傅浪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