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冤家路窄(4)

“證據？”沈斌豐微微一愣，“之前不是一直找不到嗎？方家在知道陳家有所警覺之后，立刻把產業給收縮起來，甚至直接撤離江蘇的都有，怎么現在又找到了？”

姜承友淡淡一笑，食指和中指夾著煙，在空中對著沈斌豐指了指，道：“我說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時候少根筋，有些證據，可以去找真的，但是當你找不到真的證據的時候，可以自己偽造不是？”

沈斌豐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點著頭，道：“原來如此……”

姜承友拍了拍沈斌豐的肩膀，道：“年輕人，多學習一下是好事，但是可千萬別學迂了，”說著，姜承友拍了拍面前的那一垛厚厚的資料，繼續道：“這些東西，都是從王衛東和馬利劍口中逼供出來的信息，挺厚的，大概內容是方家今后五年在江蘇的布局和計劃，還包括方家的一些虛招實招變招，都有。如果你能看得懂，就拿一份去研究研究。”

沈斌豐臉上的表情有些受寵若驚，一個勁地點著頭，他當然知道姜承友這是在刻意地鍛煉自己，沈斌豐心頭暗暗發狠，這是一次機會，拼了命也好，無論如何他沈斌豐也要研究一點東西出來才行。

“好，我這就拿一份。”沈斌豐點了點頭，表情堅毅。

姜承友嘴角微微掛起一抹微笑，然后伸手一抓，從面前厚厚的一堆資料之中抽出一小垛，塞給沈斌豐，接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年輕人，好好干。我看好你。”

“嗯。”沈斌豐點頭，收拾起資料站起身來跟姜承友道了別，轉身離開了。

姜承友眼神沉靜，目送沈斌豐離開，然后他雙手抱住后腦勺，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表情慵懶，口中微微嘆了一聲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另一頭樂石回到家之后，立刻掏出手機播了一個號碼出去，在“嘟”了好幾聲之后，總算那頭接了起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婉轉伶俐，但言辭之中，似乎有些許著急的味道：“有什么事情，快說，我還急著晚上錄節目呢。”

樂石有些不耐煩地罵了一聲“操”，然后急聲道：“我說老姐，你做主播一個月才多少錢？什么時候能做到中央電視臺去？要等你光大門楣豈不是要等到畢福劍董卿那批人退休了才行？倒不如跟我做一票大的，怎么樣？借助你金陵電視臺的優勢，說不定瞬間我們樂家就發達了。”

電話那頭忽然沒了聲音，沉寂了大概兩秒，罵了一聲“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之后，就要掛斷電話。

“誒誒！老姐！你別急著掛，那個‘大王爺’已經表明態度了，只要按照他說的去做，事成之后別說小小的金陵電視臺，就是江蘇電視臺，我也給你買下來讓你當臺長。”樂石一個人坐在房間里面，沒有開燈，這樣可以讓他覺得安全，他一個人靜悄悄地躲在黑暗之中，似乎是在謀劃著一場大陰謀。

“你腦子進水銀了不是？天朝所有廣電單位都是事業單位你不知道？沒有私人電視臺你不知道？國資企業你說買就買？切。你好好做你的小隊長吧，說不定等你三四十歲了，混個正式的隊長來當當，那就算是廣大我樂家的門楣了。反正老娘以后嫁出去了就是別家的人了，也省的跟你這個心大的弟弟一個屋檐下。”電話那頭把樂石臭罵了一頓之后，笑罵道：“不說了老娘要做直播了，你如果有心可以把電視打到金陵一套頻道看老娘出境。”

然后，電話那頭立刻掛斷了。

樂石又罵了一聲，然后盯著手機屏幕上面的通話記錄，指甲狠狠地掐住剛剛和他通話完的“樂笛”這個名字，樂石的表情在屏幕微弱的白光映襯下，顯得那樣的猙獰。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老子的能力的。”

樂石笑意森然。

而這個時候，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呃……樂石兄弟，你要的拍照我給你查到了，這輛車屬于一家私企。名叫‘皇庭娛樂集團金陵營運中心’。”電話那頭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顯然也是公安系統里面的人，否則不可能通過號碼查到相應所屬的公司。

“很好。”樂石笑著點了點頭。

“呃……樂石兄弟，你是要去做什么？我勸你一下，這種地方背后肯定是有人罩著的，否則也不敢這么明目張膽地開在金陵。你如果要去找麻煩的話最好出發前跟上面詢問一下，不然弄得兩邊尷尬，就不好了。”電話那頭說得頗為委婉，好言相勸。

實際是，也是這樣的一個道理，如今早就過了那種黑社會沿街收保護費的時代了，現在的黑道也都講究漂白和精英化，還有跟政府部門水乳相融，說官匪勾結可能過了一點，但是如果在政府里面沒有足夠的人脈力量，那肯定是混不走的。任何社會都有陰暗面，只不過如今的陰暗面和官方有些交回，經常能夠出現一個地方的大佬同時又是地方上某局長拜把子哥們兒的情況。

尤其是這種比較敏感的娛樂場所，如果黑白兩道沒有一定的關系人脈，那肯定是辦不下去的。不說別的，就是消防那一關，你也著實過不去。

以前沈斌豐在跟著楊偉昏黑之前，也打算自己開個健身會所，結果跑了一個月消防，也沒有跑下來，最后對方來了一句話徹底把楊偉創業的希望給澆滅了，對方是這么說的：

“你趕快回去找有關系的人來，你一個人這么跑，就是再跑幾個月，也跑不下來的。”

這句話，瞬間把沈斌豐走正道的念頭打消，然后把會所那邊的資源賣了，跟著楊偉混黑去了，要說當初是逼上梁山，倒也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