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如月之恒（3）
夜色闌珊。
紅酒、咖啡、牛排。
這家名叫浮士德的西餐廳，一直以奢華的設計和主打高端路線而聞名。那里華麗的水晶大吊燈和比比皆是的大幅油畫在昏暗的燈光下相當宮廷夢幻，空氣中彌漫的淡淡紅酒和雪茄混合的氣息，時刻彰顯著這里是“貴族區”。
陳銘和薛雪之，就坐在最靠近窗戶的那一桌，可以透過餐廳的全景玻璃，俯瞰整個金陵的夜色。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薛雪之停下了刀叉，安安靜靜地盯著陳銘，臉上的表情優雅從容。
“你說，雪之。”陳銘已經做出了決定，他需要離開陳氏集團，跟著半夏去長白山，他想要知道自己現在所受的這個傷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在那之前，薛雪之的任何問題，他都需要親自解答，因為去了長白山深處，手機未必能夠打得通。
“洛水，對你有多重要……”多年以后又重新問到陳銘這個問題，薛雪之心里面有的只是平靜，她不跟以前那樣情緒容易激動，現在的她，心底更多的是一種如止水的情緒。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夠跟她調換身份，她的肩膀上所承受的實在太多，多到讓我永遠捉摸不透。”陳銘的話，句句自肺腑，洛水的困境，是他現在最無力的事情，找不到力點，也找不到切入點。
“那么，我對你，有多重要。”薛雪之再問。
“還是多年前回答你的那句話。你不會比陳家更重要，但一定比我的性命更重要。”陳銘點了點頭。
“我想給你生個孩子。”薛雪之的臉上泛起微微的紅暈，嬌艷欲滴。
“好啊，從今晚開始嗎？”陳銘笑了笑。
“從現在開始。”薛雪之搖了搖頭，平靜地笑了笑，又繼續說道：“我希望你去美利堅摩根家族，在那里，你可以陪著洛水，讓她渡過目前的難關。”
陳銘皺了皺眉頭，似乎察覺到了某些端倪，他盯著薛雪之的眸子，警覺道：“雪之，我問你，洛水是不是跟你通過電話？而且你已經知道了某些我不知道的消息。”
“噗哧……”聽到這里，薛雪之忽然笑出聲來了。
“你笑什么？”陳銘不解。
“我想起你的另外一句話，現在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薛雪之眨了眨美麗的眸子，柔聲說道：“‘我對你有所隱瞞，但絕對不會欺騙’。”
“噗……”
陳銘也笑出聲來了。
今晚的薛雪之，身穿了一件雪紡長裙，群身質地飄逸，胸前的花邊設計完美地凸顯了她玲瓏有致的曲線身材，看起來更加窈窕絕美，仙氣十足。
這樣的顏值和身材，即使是坐在窗戶邊的一個角落，也如同黑夜里面的珍珠一般璀璨奪目。
“洛水跟紅姬是什么關系？這一點你能夠告訴我嗎？”陳銘冷不丁拋出這樣一句話來。
“不能。”薛雪之搖了搖頭，沒有清楚地說明自己究竟是不知道還是知道了不能說。
“我不為難你，雪之，你做事情向來都有自己的準則，如果你認為到了我應該知道的時候，你是不會隱瞞我的。”陳銘兀自笑了笑，獨自搖頭。
“我總是和你在一起的，我不會害你，我擔心的是，別人會害你。”薛雪之伸出手去，輕輕放在陳銘的手背。
陳銘搖了搖頭，自嘲了一聲，隨即道：“算了，雪之，今晚夜色這么好，我們為什么要聊一些這么失落的話題呢？我們說點開心的可好？”
薛雪之的眼神變得很天真起來，她點了點頭，然后又重復了一句“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呢？”
當晚，半夏等候在公園的一個長凳上，她安安靜靜地坐在原地，戴著墨鏡，目光在墨鏡的掩飾之下打量著路人，一個在晚上戴墨鏡的女孩子或許的確有些讓人感覺奇怪，所以來往的人也或多或少會把目光挪到半夏身上。
半夏的穿著很簡單，牛仔褲搭配T恤，看上去修長而陽光，顏值被一個蛤蟆鏡給擋住了大半，不過還是有人會注意到這是一個極品的美人。
“嘿，姑娘，一個人？”
這時候，一個染著頭的小青年順勢坐到了半夏的身旁，隨即的，又有幾個人尾隨其后，似乎有意想要在半夏身上揩點油的樣子。
“我在等人。”半夏冰冷地答道。
“等誰呢？說不定哥幾個認識，要不然上車哥幾個帶你去找？”染青年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輛保時捷。
“不用。”半夏搖了搖頭。
“沒關系的，別害怕嘛，讓哥幾個看看你墨鏡下面……”說著，染青年就伸出手來，順勢拿下了半夏的墨鏡。
霎時間，一張白皙絕美，如同瓷娃娃一般的臉孔出現在了這幾個年輕人的面前。
驚艷十足，把幾個年輕人都看得呆了。
但是驚訝之余，幾個年輕人卻看見，半夏那血紅色的眸子，在深夜之中，如閃爍著血紅色的光芒，看上去詭異十足。
“啊……這是……這是……”幾個年輕人嚇了一跳，不過隨即反應了過來，問道：“美女你是玩cospLay的？”
半夏眨了眨眼，一道詭異的色澤，忽然出現在了她的瞳孔里面，看上去尤為滲人。
“嘖嘖嘖……師祖你這還真是心狠手辣啊，這哥幾個估計回家之后要倒八輩子霉了，唉唉唉唉……得罪誰不好，得罪一個風水師。”
須臾，從半夏身旁，走出來一個男人，男人穿著褂子，改良版的漢服長袍，看上去就像是個文化人。
幾個小青年似乎沒有聽懂，朝著男人嚷嚷道：“老頭你瞎比比啥？這里沒你的事！”
半夏看見她等的人來了，于是站起身來，直接朝男人走了過去，男人朝半夏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說了一聲“師祖好。”
半夏不吭聲，加快了腳步。
而幾個小青年一看半夏居然這么倨傲，有些不服氣，剛想要追上去的時候，卻聽見街對面出“砰”的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