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委托書的名義,庫瑞和艾菲上了名為曙光號的商船,這艘船的貨物大部分是克魯斯公國的商會打算通過納祭海域運往其他沿海港口。
由于圣都的魔法物品本身魔力干擾或是性質的特殊很多無法大量的通過魔法陣傳送,再加上是唯一的內陸通海港口,灰港的重要性十分彰顯。通過入海口,納祭海域的地形海貌便在庫瑞和艾菲的眼前一覽無余。
納祭海域整片海面上下,遍布著可見與潛藏的暗礁與漩渦,放佛神造的只有一條安全卻狹窄的海上通道直達遠海,通往群島密布的真理海域,百年以來,大陸到海上的運輸業并不先進,只因灰港地處特殊,冒險事業加上商業發展才使此港的船運得以開發,而可以在危險重重的納祭海域的海上通道行駛,不必擔心漩渦、暗流的干擾。
“年輕的冒險者們,你們是接了那個有關海盜的懸賞任務吧?”
庫瑞和艾菲本在驚異于納祭海域海貌的奇詭,身后突然響起一聲蒼老的詢問。
庫瑞和艾菲轉身看去,那是一位十分年邁的老者,老人穿戴得像個乞丐,在幾乎光禿禿的腦袋上僅留有零星的灰發,渾濁不清的老眼偶爾閃過一絲精光,那是不甘心就此老去的掙扎。
庫瑞掃到老者的腰際配著一柄匕首,從匕首的首柄的保護程度來看,想必是備受老者呵護,庫瑞神念一思,這位老者悄然來到,我和艾菲居然都未察覺,“老人家,您以前是一名盜賊吧?我是庫瑞,這位是艾菲,我們確實接受了海盜懸賞的任務。”
“呵呵,以前?”老者聽著庫瑞的說辭,反而自嘲的笑了幾聲,“是啊,以前我是一名盜賊,現在我只是一個又丑又老的骨架而已。
“我阿曼在這個港口很多年了,這一次的海盜洗劫事件可不簡單,有兩個甚至是高級一段的戰士和術士組合都敗戰而回,也自從那次以后,一段時間內都沒人接受那個任務了,我看兩位年紀輕輕,想來還是不要涉險的好。”
艾菲本來倒是靜靜的聽著,但是一聽老者阿曼說道高級一段的戰士與術士都失敗而歸的事情時不禁憤憤起來,“靠!我就知道那大賢者八成在算計咱倆,十九級魔武組合冒險者都敗回了,那個海盜頭子難道也是召喚師嗎?”
“呃,艾菲,當初不是你說要替天行道,斬妖除魔云云的嗎?”庫瑞看向艾菲,不急不緩的說道。
“那是當然,就這么一點小困難,當然是阻止不了我,正義美少女的制裁的!那十九級的兩個肯定都是飯桶,居然連個海盜都搞不定,”艾菲轉著自己的肩關節,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等本少女一舉擊破,名揚天下吧!”
老人阿曼看著艾菲,佝僂的身子不禁微微一顫,說道,“那兩個十九級的飯桶,可是斯科亞大陸被稱為‘沙漠蛇蝎’組合的槍手巴頓和法師格里高利。”
“什么!!!巴頓和格里高利!?”艾菲突然大驚失色。
庫瑞因為一直都在伊貝卡修行,對外界的成名人物倒是不太了解,所以對艾菲的驚異甚是不解,“那兩個人很是有名嗎,艾菲?”
老者阿曼見艾菲失神的表情,蒼老的臉擠出一絲笑意,“我也就是好心提醒一下你們,我已經半身入土了,你們還年輕,到不至于要冒著什么生命危險做這樣的舉動,不過年輕人的熱情……”阿曼說到這里,眼神一暗,不再言語,轉身離去了。
“謝謝老人家的提醒。”庫瑞看老者離開,道了一聲謝意,又轉身看向還有些顯得不可思議神情的艾菲。
“那個叫做巴頓的和格里高利的,要是光從等級來看也就是十九級的冒險者,雖說也是好手,但是二十七級以上的才能是真正的質的轉變。”
“這我是知道的,”艾菲說著便從甲板往船艙走去,庫瑞也一旁跟上,“從十五年前至今,這個‘沙漠蛇蝎’兩人組有著三百B連勝的記錄,也就是只接受BB級別的任務,而且可以肯定絕不單單僅有三百任務而已,他們都全部成功完成,這個百分之一百的完成率,一直在冒險者的故事中畫著重重的一筆。”
庫瑞心想,十五年了,那么年紀肯定不小了,居然還只有十九級?
艾菲放佛是看穿了庫瑞的心思,“所以我說啊,別真以為滿世界行走的都是伊貝卡出來的高徒,在斯科亞大陸上,偶爾出現一個戰豪、戰霸都是各國相爭搶的人才,像你這樣二十出頭,又有一個月多就跨階段升級的,全大陸也找不到幾個,要是人人都有這種天賦,”艾菲說著皺了下眉頭,“當然,你的天賦在本美少女面前也就一般般啦,哼哼……”
“要是人人都有這天賦,想來昔日第六圣者之戰也不會損失如此慘重。”
艾菲到了自己的艙房門前,說道,“好好休息休息,反正這一次的敵人絕不簡單,一定要養足精神。庫瑞小子,你也回去呆著吧。”說完便進艙鎖上了房門。
庫瑞在艾菲門前沉思了一下,原來大陸上的強者真的是很少,難怪圣都伊貝卡可以成為牽制各國的強大存在。
就在庫瑞邁開腳步即將會自己的艙房之時。
“啊——啊——!!!啊——”
一聲尖叫從另一頭的走廊傳來,艾菲的房門刷的一下打開,看見庫瑞還站在自己的門前,不由一疑,“庫瑞你在我門前鬼鬼祟祟的干嘛?剛剛那是怎么回事?”
艾菲還沒等庫瑞回答,就看見很多水手從甲板跑了進來,后面船長和大副也跟隨而去,“艾菲,咱們也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情。”
“當然,我可是救人于苦海的,天才召喚師!”說著反倒搶先一步,向隔壁走廊跑去。
庫瑞也正要追去,卻看到身后的走廊有個穿著斗篷的人步伐很快的進入不遠的一件艙房,另庫瑞注意的是那人的手上好像拿著一副賭博常用的紙牌,并隱隱看見那副紙牌好像發出黯然的灰芒。
是一般的賭徒,還是某個職業的術者呢?
庫瑞心中思索了一下,覺得也沒什么重要的,便趕緊向隔壁走廊跑去。
隔壁走廊擠滿了水手,和一些順道搭乘的船客,在一間艙房中,展現在庫瑞面前的景象是一個老水手,坐在一張桌子前,看面容無比蒼老,看起來倒像是死去多時。
庫瑞看見艾菲在一旁,便走過去問道,“看起來,就是一個老水手老死在了船上,也沒不是什么很嚴重的事情吧,怎么大家都好像是百思不得其解呢?”
艾菲雙臂環抱,說道,“是很奇怪,這個水手,從剛剛的其他人口中所說,應當只有二十五歲,可你看他現在的樣子,明明都要八十多歲了。”
“啊?二十五歲,這也太扯了吧,艾菲?”庫瑞也不可置信的說道。
“不會錯的,剛才船長、大副還有其他的水手都從這個死者的紋身以及身上的物品斷定絕對是不會有錯的,就是那個二十五歲的水手。”艾菲說著顯得若有所思。
庫瑞透過重重看客,又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個死去多時的死者,“我能說的只是絕對不可能是我們戰士職業可以做到的事情,那個水手身上并沒有任何傷痕,看他表情雖然死前好像很恐懼,但是也不是那種被物理擊殺的痛苦表情。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是被殺于特殊附魔武器。”
艾菲也接著庫瑞加以分析,“若是從魔法的角度來說,大陸之上有修行難度極高的魔法的術者存在,像是空間系、時間系、心靈系等等這些冷門的魔法,撇去圣都伊貝卡的強者們,在斯科亞大陸可以用時間魔法完成這樣殺人手段的,也只有夏斯帝國的宮廷師斯坦福和駐杜魯公國賞金冒險者協會支部會長,被稱為控時賢者的勒托前輩了。”
“至于其他的時間系法師,都是小魚兩三只,幾乎終其一生都不見得會有什么成就了。”
“你們就是昨天早上登船的海盜任務冒險者吧,我是曙光號的船長馬可,我剛剛聽到你們的分析,難道是那些宮廷師和賢者潛伏在我的船上,殺害了我的船員嗎?”身材魁梧,滿臉絡腮胡子的船長突然從水手中走出來,問向庫瑞和艾菲。
“我說馬可船長,您覺得圣都伊貝卡以及那些宮廷師、賢者會千里迢迢趕到您的船上就是把一個船員歲月多去使其老死嗎?”艾菲白了一眼,滿含諷刺的口氣說道。
“不好意思,船長大人,我們也只是看表象進行,簡單的推理,請問,可以讓我們進艙房看看有沒有什么細節沒有被注意到嗎?”庫瑞怕艾菲的言語不客氣而使船長不愉,畢竟現在他們還是在人家的船上。
馬可船長倒是不怎么計較艾菲的語氣,說道:“有你們冒險者這樣的專家來看看當然是最好,”說著便親自引庫瑞和艾菲進入艙房內,“這個水手叫做哈爾,是前年才加入曙光號的船員。”
艾菲拿出艾爾伯之眼,在哈爾的尸體上掃描了幾下,“毫無能量反應,死得不能再透了。”
庫瑞仔細檢查了這個艙房,看起來沒有一絲一毫打斗的痕跡,哈爾就是坐在桌前老死的,“嗯?”庫瑞突然輕輕發出一聲疑問。
在哈爾座位的對面的椅子下面,其中一條椅腿居然壓著一張紙牌,因為是反面朝上,與地毯的顏色接近,剛剛居然并未發現。
庫瑞撿起紙牌,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艾菲湊過來一看,見著紙牌上大大的黑桃“A”,說道,“看起來,這個水手還有玩牌賭博的喜好,不過這也沒什么疑點。
“不是的,”庫瑞把牌遞給艾菲,“我只是覺得好像在哪里見到過同樣的紙牌,所以不免有點奇怪。”
艾菲接過牌,“所有的紙牌都是大同小異,就算覺得眼熟也很正常啊,”說著還拿著艾爾伯之眼敲了敲紙牌,表示不以為然,二就是這一舉動,艾爾伯之眼的粉晶居然發出一閃而逝的灰色光芒。
“嗯?!”
“嗯?!”
庫瑞和艾菲同時一怔,竟是附魔道具。
“艾菲,以你的術士經驗,哈爾的瞬間老死和這紙牌有什么關聯嗎?”庫瑞看著艾菲問道。
艾菲看著手中的紙牌,搖了搖頭道,“不清楚,以前我沒遇到過,老師也沒說起過這樣通過紙牌的魔法。”
船長看著庫瑞和艾菲的討論目標已經集中在了那張紙牌之上,不由插嘴道:“你們不如去問問那個老盜賊阿曼,盜賊這種職業在以往收集情報上不比刺客差多少了。”
“說的也是,船長您知道阿曼老者住在那間艙房嗎?”庫瑞問向船長馬可。
“這個時間,老阿曼不會在艙房的,你們去餐廳那里找他,每晚這個時候,他都會喝酒喝到深夜,那個年紀的老頭也只有喝酒相伴了。”船長說著指揮著水手們,就準備搬運哈爾的尸體離開艙房。
庫瑞和艾菲拿著那張可疑的紙牌,剛上甲板,準備繞過船舷前往餐廳,就看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一胳膊摟著一個妙齡窈窕女子從甲板往艙內走去,艾菲一臉嫌惡的準備加速離開,卻被庫瑞一把抓住。
“你是阿曼老先生?”庫瑞突然對著那個壯年男子問道。
“庫瑞,你吃錯藥了嗎?”艾菲仍是一臉不屑的看著那名男子。
庫瑞認真的看著那名男子,堅持說道,“雖然阿曼先生年紀很大了,但是對于自己的匕首仍是呵護倍加,你腰間配著阿曼先生的匕首,別說你是搶到的,從一個有著幾十年經驗的盜賊手上或投或搶都是不太現實的是吧。”
“哈哈哈……”那名男子突然大聲笑起來,“孩子,我就是喜歡你,果然機敏,所以一看到你,就給你提個醒,不錯,我就是阿曼,不過不再是那個什么老先生了,哈哈哈……”
艾菲一聽,頓時喝問道,“這么說是你殺死了那個叫做哈爾的水手?”
阿曼聽到艾菲的質問,也是一愣,“什么哈爾,這船上水手很多,但我也不清楚他們的具體名姓,我沒有在船上傷害過任何一個人。”
庫瑞安下心中的不解,問向阿曼,“那么你是怎么從一個老者變回到現在這個樣子的?若不是什么特別的魔法,這是根本不可逆的?”
“哦,你叫庫瑞對吧,我和你說清楚,我沒有傷害甚至殺害任何一個人,我只是黃昏時在餐廳喝酒時,有個穿斗篷的男人說要和我玩玩紙牌,告訴我,要是我可以贏他的話,便會變回我一直期待的樣子,再復年輕,于是我便和他賭了幾把。”
阿曼說著在兩個女子的臉上一邊親了一下,“瞧,我成功了,好了,我沒空陪你們在這里先扯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說罷,摟著兩個女子從庫瑞二人面前走過。
艾菲聽完阿曼的敘述,眼見阿曼從走廊盡頭消失,道:“本來二十五歲的,瞬間老死,而半身已入黃土的的老頭,又變回壯年?又是賭博形式的時間逆轉和加速,哼!庫瑞,我知道是什么東西了!”
庫瑞也看著艾菲,說道:“我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但是我想起來那個穿著斗篷,又有紙牌的家伙在哪里出現的了,我說怎么這么眼熟。”
“帶路,庫瑞!這是一只巫妖,亡靈法術的術者,我一直將目光鎖定在時間系的魔法之上,到忘記這種異端邪術中也有同樣效果的詛咒和巫術。”艾菲艾爾伯之眼上手,拉著庫瑞就要斬除異端。
庫瑞也是一把拔出背后的當時勃蘭特所贈送的銀柄輕劍,領著艾菲向著之前看到斗篷人的艙房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