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風軒三層之高,在這江陵城算是少有的建筑。幾人進得逸風軒,來到二層包廂坐下。待堂倌的前來詢問客人所需供求之時,武天默然不語將手中一塊令牌交予堂倌道:“將此物交予岳小姐,自會有所答復,去吧!”
堂倌愣愣的看著這位半邊鐵面的青衫男子,一時間竟然有些發懵。伊始見到這類裝束的人,堂倌就知道不是善茬,卻不想竟然直呼東家的名諱。短暫的愣神之后不敢有絲毫怠慢,趕忙出了廂房稟告去了。
陳浩此刻恰合適宜的打趣道:“武兄,你這半邊鐵面當真是有些不便。有失雅觀尚且不談,與常人看待也略顯詭異猙獰。何不取下顯得親和?”
武天輕輕一笑,嘴角露出一道弧線:“陳賢弟多慮了,武某自小便佩戴鐵面已習慣如此。況且若取下鐵面,怕是更有失雅觀……”
陳浩微微笑而不言,自顧飲茶凝望四周。他豈能不知武天佩戴鐵面的另一層深意,這是不愿他人知其真面目。不以真面目示人,永遠都會讓人感到神秘。但是陳浩越是與之交往,卻越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少頃之后堂倌便折身回來,一臉笑意的恭維道:“原來是二位貴客,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勿怪!”
武天面色如常的問:“還不引路更待何時?”
堂倌嬉笑道:“您勿要心急,東家有言詢問客官,還望您如實回答莫要為難小的!”話音剛落一旁的周通可新生惱怒之意,于是怒喝道:“好大的架子,竟讓少爺在此等她!”
說著便一把抓住堂倌就要往外拎,卻被武天中途喝止。武天眉頭一挑,心道這小妮子幾日未見心氣倒是漸長了。他倒要看看這岳夢琪有何把戲,于是饒有興致的問堂倌:“有何所問?”
堂倌而被周通的一陣恐嚇,頓時有些驚慌的失口道:“東家讓小的問您,是否應岳老爺子之意而來?”說完之后還不忘躲躲閃閃的避開周通,因為他看到周通正用眼神瞪著自己。
武天心道這個七七還真是被岳乾逼得這般謹慎,思忖自己若是直言是應岳乾而來,定會被拒之門外。于是便和善的解說:“自然不是,本人此次前來是看望她的!”
堂倌面露遺憾的一嘆道:“實在抱歉,東家有言若您否認,那便不可徑直一見!”
額……
這次輪到武天發懵了,這事情都什么跟什么。莫非真要說應你父親之意,來勸你成親你才肯一見?但是轉念一想頓時釋然了許多,思忖定是這七七在岳府外布置了耳目。自己這幫人進入岳府,想來這小妮子早已得到消息。
一直坐于旁邊吃著點心的陳浩,此刻卻是潑涼水道:“既然不肯相見,武兄,我等還是回去吧!”
說著陳浩就要起身回岳府,陳浩一開始就對武天拉自己當說客心生不悅。心道你們是熟人相見分外親切,這與自己這個陌生人有何關系。雖然陳浩自恃口才甚好,但是也不愿撲滅岳家小姐追求自由的希望之火。
見陳浩欲要起身離去,武天卻擺了擺手道:“陳賢弟稍安勿躁,武某自有辦法!”于是轉過頭對堂倌說:“不可徑直,那便是有其他途徑了。堂倌兒,你就直言告知即可……”
“客觀勿要見怪,近日老爺子欲要給東家招親,故此才躲在這逸風軒。然這江陵府眾多豪門公子得知老爺子有意招婿之后,便經常來逸風軒欲尋得東家一見。眾多才子名士來此,雖使得逸風軒生意紅火不少,然而因東家一直閉門不見也招致一些困擾是非。于是東家迫于無奈,便想出了一個法子……”堂倌侃侃而談,講述這這此中緣由。
陳浩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心道是何種方法使得眾人自覺退去。于是頗為疑惑的問道:“哦?說來聽聽!”
堂倌一拱手自得的解說道:“東家曾言出題有三,若三題皆過便可與之一見。可惜的那些所謂的才子名士,武舉將軍無一人過得第一題……”
額……
武天與陳浩彼此相視的那一刻,陳浩從武天眼中行看出了一絲得意。陳浩心道這武天讓自己跟隨而來還真不是無的放矢,是要讓自己當敲門磚。
其實這倒是有些冤枉武天了,伊始拉著陳浩前來是想讓陳浩與岳夢琪有所交往。卻不想在書房中岳乾將岳夢琪出題拒客的事情告知了他,如此巧合也是讓武天感到唏噓不已。
武天笑了笑對堂倌說:“你前方引路,待我等去觀瞧第一題……”
陳浩雖然很不爽自己要當敲門磚,但是也對這個岳夢琪出的三題頗感興趣,于是便跟隨眾人離開了廂房。一路上經堂倌的講述,陳浩才知曉這三題的大概,原來第一題是一副對句,第二題是一副畫卷,第三題待定……
陳浩出了廂房之時,仍舊不忘左手酒壺右手燒雞。有的時候他都覺得自己經過牢獄之災后,變得越發的嗜吃如命。一邊的武天見狀,不禁戲語問道:“陳賢弟,你在牢獄之苦武某也有耳聞,斷食多日仍舊能活到今日,如今廢寢不忘食,莫非是要補回對五臟廟的虧欠?”
陳浩沉笑不語,但是眼神之中卻是少有的傷痛。之所以活到今日,其中受了多大的痛苦與屈辱只有他自己知道。若非自身早有準備,委托馬元贄將浸過鹽水的草墊送到牢房,然后每日靠食用草墊之草維持生計,怕是早已因虛弱傷寒魂歸天外了。
待陳浩幾人來到寬闊的二樓大廳之時,便看到一方墻壁上遮蓋著一方黑布。堂倌拍了拍手吆喝道:“諸位還請給個情面,先請各位讓到一邊,今日有人前來應對東家所出的第一題!”嘩啦一下,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陳浩等人。隨后都做出同樣的舉動,均是自覺的退到了一旁,勢必要觀看一出好戲。堂倌來到近前揭下黑布,一卷長長的書法秀字映入眼簾。陳浩這不瞧還好,這一觀瞧可把陳浩嗆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