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作為深諳丹青的他,又何曾見過如此神乎其技的繪畫手法。王羅中震驚如斯,他人就更是無需多言了。久久的平靜之后,王羅忠首先忍不住道了一聲好,隨即猶如浪潮般的叫好聲不絕于耳,陳浩所繪水中蓮花神韻更甚岳夢琪三分。
當聲浪退去之后便有人抱有懷疑道:“常公子丹青妙手技驚四座,然可惜的是蓮花未能綻放實為所憾!”此言一出頓時引眾人的聲聲嘆息,如此甚好的一副妙筆,卻未能過關著實過于可惜。
一旁的掌柜槐叔來到近前將畫懸掛而起,兩者對比之下槐叔也不住點頭自語道:“常公子所繪水中蓮花,的確更具神韻……”
但是旋即又頗為可惜道一嘆:“即便如此,常公子也未能通過第二題的考核!”
掌柜槐叔之言猶如審判書一般,已然判定了陳浩此刻的落敗。即便武天身旁的水伯也不禁嘆道:“少主,陳浩此題未解,岳長老不見您,不如讓老奴去請岳長老……”
武天凝視良久這才緩緩自語的說:“水伯無需勞神,此題陳浩已然解開……”
“哦?”水伯聽聞少主如此自信的一說,不由心中一凜。隨即用懷疑的目光看向場中的陳浩。他倒要看看,這個陳浩是如何將這紙上蓮花活物綻放的。
此刻場中的氣氛可謂有些壓抑,嘆息聲不絕于耳。而陳浩卻是輕輕笑道:“若要綻開豈是難事?諸位想一觀紙上蓮花綻放?”
陳浩此言一出頓時引來眾人的應聲四起,壓抑的氣氛頓時又一次沸騰起來。王羅中一把抓住陳浩的手驚疑問道:“常兄所言當真?”
“當然!”陳浩自信笑道。
說著便執酒走向丹青蓮花圖,舉起酒壺猛然灌了一口,接著眾人見到陳浩做出了他們無法理解的舉動。只見陳浩將口中酒水盡情的噴灑在宣紙上,使得宣紙一時間有了三分濕意。
“常公子,即便未能使得蓮花綻放,也無需糟踐了這等上品之作……”槐叔望著潮濕的宣紙,甚是可惜的說道。
“說的極是,此等上品毀之可惜了……”
“佳作難尋,即便未解二題,常公子你又何必如此呢?”
一時之間眾人倍感嘆息之余,對陳浩此舉也頗有微詞,而一旁的武天眼中閃現一絲驚喜之色。伊始他憑著直覺,感到陳浩那份自信不是故作而出,因此才斷定陳浩必有后招。當見到陳浩方才之舉動,武天終于證實了自己猜測。他雖然不知陳浩此舉有何緣由,但是他知道,若真如陳浩所言蓮花綻放,定是與這酒水有關。
突然王羅中抬眼觀瞧之時,不由驚訝的目瞪口呆,一時間卻是如鯁在喉般的嘶吼道:“開……了!開了!”說著便用手指向陳浩所繪的水中蓮花。
眾人聞言均移目望去,然而就是這一移目,卻讓所有人都無法將目光挪動半分。水中蓮花在眾人的注目中緩緩綻放,伊始尚且緩緩展開花瓣,隨后卻是慢慢的露出花蕊。最后整個綻放的蓮花,顯現在眾人眼前。
花開花謝不過轉瞬即逝,然而眾人卻是久久不能平息心中激動之情。有人最后失聲道:“花開花謝轉瞬之間,某家竟然見到蓮花榮衰的經歷,實乃人生一大領悟!”
“常公子神來之筆,畫為死物竟然如此……”一男子說道最后不禁語塞,難以自控的搖頭自嘆自語。
王羅中頷首良久這才看向一邊飲酒的陳浩,來到近前深施一禮恭謙道:“常兄大才,非我等凡人所能比及。伊始王某來此尚對常兄心生些許芥蒂,此刻卻倍感慚愧望常兄勿怪!”
陳浩只是微微一笑的托起王羅中,隨性自嘆道:“王兄不必如此,此番大禮卻是折煞常某人!”
王羅中今日如此客氣的與自己搭訕,陳浩又豈能看不出眼神中那一絲嫉妒。然陳浩能感覺的到,王羅中是一個性格豪爽之人,否則也不會贏得江陵府眾多文士的欽佩,這一點倒是與他很對脾氣。
見陳浩如此毫不在意胸懷大度,王羅中更是心生愧疚,見丹青之上卻似少了什么,于是頓然大悟道:“常兄何不題詩一首,也為此驚世之作錦上添花……”
王羅中的提議頓時迎來眾人一致叫好,有畫豈能無詩,陳浩也覺得應該題詩其上。于是陳浩執筆來到近前揮毫上書:花開花謝落塵煙,紅消香斷有誰憐?
寫下這兩句陳浩甚覺無詞可用,于是便無奈停筆就此作罷。此等婉約溫婉之詩,陳浩著實不甚專長。然而至此兩句,也足以讓眾唏噓不已。
陳浩棄筆而歸與武天幾人打了聲招呼,便以不甚酒力坐在一旁歇息去了。而水伯卻是有些驚異的問武天:“少主,那陳浩是如何做到的?若非對他知根知底,老奴定會將他當做惜元真人一般的人物……”
武天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道:“莫說是你,即使本尊也為此感到驚奇,想必與那酒水有關……”
眾人的議論之時,槐叔卷起陳浩所繪的畫卷向三樓而去。少頃之后,槐叔便下得樓來對陳浩眾人道:“既然常公子解得第二題,常公子請隨老朽上樓!”
槐叔的話讓眾人羨慕不已,均將目光又一次落在了陳浩的身上。若說之前眾人多數對陳浩報以鄙夷之色,而此時卻無一人有此想法。方才之神跡試問世人又有誰能做得,也只有那些所謂修仙煉道之人才有的本領。
而陳浩卻懶洋洋的問道:“你家小姐在樓上?”
“正是!”槐叔雖覺得陳浩此問有些突兀,但依舊和善的應答。
、“常某一人上樓?”陳浩又問道。
“正是!”
一旁的王羅中都替陳浩著急,心道這都什么時候了,竟然還在此說著不著調的話兒。王羅中正要提醒陳浩,卻聽到陳浩揚言道:“那還是不去的好……”說著便轉身下樓而去,引得眾人又一次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