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的湖水上一只畫舫隨水而動,似如一片落葉隨波逐流。這時從畫舫中走出一人,負手而立站于舫首環視掠過的兩岸風光。
這時一女子從舫內輕盈漫步的走了出來,來到男子近前很細心的將手中的披袍,披在男子的身上。男子側首沖女子溫和一笑,隨后深感愧疚的看著面色桃紅的女子道:“月媱,這幾年委屈你了……”
畫舫上的二人正是陳浩與林月瑤,自從陳浩決定留任東都之后,永泰商號也將總部從淮南遷移到了到了東都洛陽。即便陳浩知曉此舉會對尚未穩定的永泰來說,是一個極不明智的決策,但是陳浩也義無反顧下了這個決定。
因為陳浩覺得對林月瑤歉疚太多,一路走來眼前的這個女子一直跟隨左右。不但未給予她安穩的榮華富貴,反而因為他而受到連累以致勞碌奔波。時至今日還為了他隱與幕后打理事情,而他至今仍舊未給月媱一個正式的名份。
看著陳浩愧疚眼神,林月瑤會心一笑:“知曉就好,以后可不能拋棄月媱……”想來她還是對陳浩當初將她秘密送往金陵一直耿耿于懷。
輕輕的將月媱攏入懷中,一起看著冉冉升起的朝陽。陳浩喜歡陽光照在身上特有的坦蕩溫暖的感覺,縱情沐浴在溫柔金黃的陽光中。
陳浩側臉看著欣然偎依在懷的月媱,繼而輕聲道:“白首不離,此生不棄!”
林月瑤幸福一笑,但隨后眼神中卻有了一絲的擔憂。敏銳的陳浩自然發現了端倪,于是詢問其緣由為何事煩憂。
猶豫一會的林月瑤這才道:“不知小花,小桌子他們如今還好么……”
見林月瑤提起此事,陳浩不禁微微一嘆,繼而神色復雜的安慰說:“月媱不要怪我,曾經我也想讓他們有個好的前程……”
“那又為何……”林月瑤有些施施然的反問道。
“他們幾人是自愿的,你放心,我會盡量確保他們周全,也許兩年之后他們會悉數安全的歸來……”陳浩深沉的回應道。
東都之所以稱之為東都,是因為洛陽曾經是大唐的陪都。城中自然有著與長安一樣的官制機構,也有著規模宏大的宮殿。由于雍王與永福公主二人的身份,最后就歇息在城西的上陽宮。
花園內池塘邊李瀧正愜意的喂著池中魚兒,這時一宮女領著一位白發官員向這里走來。待來到近處,恭敬的率先一步近前稟道:“東都國子監祭酒關創奇,拜見公主殿下!”
李瀧依舊在池塘邊喂著她的魚,邊投魚食邊問:“東都洛陽美景多不勝收,本宮對此甚是滿意!”
關創奇見公主殿下對洛陽甚是滿意,心中不由寬慰了許多。正要謙虛兩句,不料李瀧話鋒一變道:“只是這東都的文士與京城相比又是如何?東都國子監會不會是徒有虛名而已?”
“啟稟公主,東都學子文士自然不能與京城相較,然也并非徒有虛名,東都國子監六學之中,皆是人才輩出……”見公主當著他的面說國子監徒有虛名,關創奇這個國子監祭酒頓時面紅耳赤起來。這是在懷疑他的工作能力,因此年過六旬的他鯁直了脖子反駁道。
李瀧聽聞此言停止了投食,繼而回眸看了一眼關創奇:“哦?何以見得?”
“啟稟公主,國子監下設六館分類六學:國子學、太學、四門學、律學、書學和算學。此六學之中集會了各州道眾多學子,不說群英薈萃亦是人才濟濟!斷不會如公主所聽聞那般不濟……”關創奇一副老學究的樣子,向李瀧述說著國子監的設置。
李瀧聽著關創奇如此喋喋不休,心中有些不悅,心道本宮可不是喚你來講學的。于是沒好氣的將盛裝魚食的玉缽扔進了池塘里,繼而池水濺起一絲浪花。關創奇見公主似有不悅之意便停止了匯報工作,沉默不語的立于一旁。
“那這六館學子與如今的東都留守陳浩相比呢?”李瀧不耐煩的冷言問道。
額……
這可把關創奇給問住了,思忖你和誰比不好,非要與那個妖孽對比,這能比得了嗎?正在關創奇猶豫之際,李瀧眉頭緊蹙似要發怒。
“回公主殿下,陳大人之才天下皆知,我國子監中的諸多學子恐望塵莫及!”關創奇謙遜的回應道。這話他關創奇自然不敢說滿,否則日后傳入陳浩的耳中,唯恐會遭到陳浩的不悅。
因為在關創奇看來,你陳浩雖是博學多才,詩書畫三絕,但是他國子監中也是臥虎藏龍。你陳浩即便才華橫溢,難道你能各個學科都冠絕無人嗎?
“那六館學子,外加助教博士組在一起,與之相比可有勝率?”
“這……”關創奇感到十分疑惑的是,這公主殿下一大清早把他傳喚到此到底是為了什么,就是為了陳留守與他國子監的學術比較?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若是還顧及臣工之誼而貶低國子監,那國子監也太一無是處了。若是日后傳將出去,想必他這個國子監祭酒也無臉當下去了。
想到這里關創奇鄭重的回稟道:“若要比較,陳大人自然不能與國子監六館學子相較!”
“好!本宮要的就是你的這句話!”李瀧眼笑眉飛的樂聲道。
關創奇感到疑惑的詢問:“不知公主聞此所為何事?”
李瀧高深莫測的嫣然一笑,繼而輕啟朱唇:“幾日后便是洛陽花會,本宮有意讓此次花會有別于以往……”
春日的洛陽是最為繁華的,洛陽牡丹甲天下,有‘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之稱。時逢牡丹花季,故此較之以往熱鬧了許多。洛陽城上看是花,下看是花,舉目所望,處處是花,無論貴家寒門,戶戶門前聚簇紅,不分男女老少,人人頭上插花,大街小巷春意盎然,洛陽驀然變成了一座花城。而今年的這牡丹花會,較之以往卻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