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你再如何隱蔽,炊煙卻暴露了你!終究還是個文人……”
傍晚的余輝下,王紹懿凝視遠處漸漸散去的炊煙,最后輕捋胡須戲虐的笑了。在他眼里陳浩雖然在冀州將他打敗,但是王紹懿心中甚是不服,如今見陳浩對行軍要旨一概不通,又豈會不露出鄙夷之色。隨后王紹懿傳下軍令,勒令全體將士飽餐戰飯,待入夜時分乘著夜色將遠處樹林包圍,這一次王紹懿要來個甕中捉鱉。
天色剛黑了下來探馬也已然回來稟告,得知陳浩的兩支援軍須得明日方可抵達鎮州城下。這一刻王紹懿終于沒有任何顧慮,于是便點齊兩萬兵馬悄無聲息的出了鎮州城。此次他完全可以派手下副將領兵前往,但是王紹懿仍舊親自領兵,因為他要親自將陳浩擒獲。隨后王紹懿一聲令下,大軍火速從四面將樹林包圍。看著林中幾縷火光,把軍帳映照的若隱若現。王紹懿居于遠處乘著月光,隱約的看著敵士兵手駐守崗哨。王紹懿見此番景況,不禁暗自低喝道:“陳浩,你的死期到了!”
緊接著王紹懿便傳令大軍,向林中進行口袋收攏式的圍剿。不過讓王紹懿疑惑的是,這一切進行的太過順利。在整個包抄的過程中敵軍幾乎未有任何反應,這倒是讓王紹懿心中產生了一絲疑慮。
就在王紹懿疑慮未定之時,副將從前方回來急忙稟告道:“將軍大事不好,前方并無敵人蹤跡!”
“什么?混賬!那火光……糟了!快撤!”王紹懿聞言不禁大怒,隨后陡然煥然大悟,也來不及查探敵人的陣營,于是吩咐眾將士火速撤離這片樹林。
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待王紹懿領兵回撤之時,樹林的四周戰鼓喧天。緊接著煙霧四起熏得王紹懿的兵馬煙熏受嗆,一時之間整個大軍在樹林之中失去了方向。此時此刻四周皆是喊殺聲,北風吹過樹木搖晃不定,又加上煙霧彌漫王紹懿麾下大軍頓時方寸大亂,此刻就連王紹懿也不清楚這陳浩到底設置了多少伏兵。此刻王紹懿麾下的兩萬大軍,在樹林中呼吸困難且雙眼灼痛,已然開始潰不成軍。
樹林之外陳浩騎著一匹黑馬,凝望著眼前的這片樹林,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身旁的紫鳶看著濃煙四起的樹林,也是嫣然一笑道:“夫君這一招果然高明,想來此刻王紹懿已經在林中暈頭轉向了!”
“呵呵!兵者,詭道也,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虛實結合才是用兵之道。古有風聲鶴唳的淝水之戰,今夜為夫不過是小試牛刀罷了!”
陳浩不置可否的頷首一笑,白天埋鍋造飯所散發的炊煙其實是他故意為之,為的就是讓王紹懿見到。王紹懿此人性格暴躁且心胸狹窄,上次在冀州使用火牛陣讓其打敗而逃,這份窩囊氣王紹懿定然憋郁難出。如今見到他率領區區五千人人馬,王紹懿又豈能放過這次扳回敗局的大好機會。
也正是王紹懿這種好勇斗勝的性格,才被陳浩此次加以利用。此次他率領的兵馬的確只有五千,而仆固俊與高駢二人最快也是明日才可抵達鎮州城。但是這種兵力懸殊的情況陳浩卻未有絲毫的擔心,因為他早已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傍晚時分陳浩的五千人馬的確是在樹林之中埋鍋造飯,但是剛一入夜這五千人馬就暗自撤離了樹林。而王紹懿所看到的軍帳、火光、士兵……都不過是陳浩留下的迷障。所謂的士兵不過就是穿著甲衣的草人罷了,為的就是讓王紹懿對自身的判斷深信不疑。如此一來王紹懿才會不遺余力的沖入樹林,屆時陳浩的第二部計劃就得以順利進行。
待王紹懿的大軍悉數進入樹林之時,陳浩便命令眾軍在樹林北面,點起早已準備好的柴火。冬天北風呼嘯而過,濃煙便很自然的盡數吹入樹林之中。曾經陳浩也考慮過燒了這片樹林,但是這片樹林實在是過于稀疏,即便采取火攻也未必奏效。況且這種方法有些過于殘忍,因此最后便將這一想法給否決了。
為了能夠讓王紹懿的兩萬大軍受煙熏之苦,陳浩便在柴火之中添加一種東西,那就是廚房常用必備之物花椒。這花椒放入柴火之中所釋放的濃煙,可是有著超強的殺傷力,輕者呼吸困難重者雙眼灼痛。加上樹影擺動戰鼓喧天,勢若千軍萬馬一般,如此一來更會讓林中的兩萬大軍不戰自潰。
樹林中王紹懿不知該如何突圍出去,因為此刻四周皆是不知虛實的敵軍。看著身后的士兵各個受著煙熏之苦,王紹懿此刻腸子都悔青了。心道早知如此應該一把火燒了這片林中,即便燒不死陳浩也不會落入陳浩的圈套。
“報!”這時一名士兵單膝跪地躬身來到近前。
王紹懿急忙從馬背上下來,繼而焦急的詢問道:“打探的如何?”
“回稟將軍,我軍從四面突圍均受到阻擊,然相較而言北面反擊尤為強烈!”
“哦?北面!”王紹懿擰眉思慮了起來,待思慮片刻之后便鄭重道:“眾將聽令,我軍兵分四路,爾等先從東、西、南三面先行發起進攻!隨后本將軍率領五千人馬從北面突圍!”
“末將遵命!”三位副將領命之后,各領五千兵馬向外突圍去了。
待三人離開之后王紹懿冷哼一聲自語道:“北面反擊最為強烈,也定是最為薄弱之處!”隨后跨上戰馬領著五千兵馬向北面而去。
樹林外紫鳶看著遠處的樹林,隨后自顧的問道:“你說那王紹懿會從東、西、南哪個方向突圍?”“北面!”陳浩沒有回頭,而是望著遠方輕聲說出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