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陳浩驚詫的看著孫燾,用不可置信的語氣問道:“孫大人你休得胡言亂語,方才本侯與你還商議前往幽州告狀之事,又豈會是賑災之事的幕后黑手?前日在你的府中你還曾告知本侯,說此次薊州賑災皆因輕車將軍盧棠與刺史周峰所為,此事又與本侯有何干系?”
對于陳浩的質問,孫燾卻只是稍作停頓,便鄭重道:“侯爺言語還需慎重,下官何曾說過此事!?”
“你!……孫燾,你竟敢誆騙本侯!”陳浩氣急而怒,當面義憤填膺地斥責孫燾。
居于衙堂的裴泰沖著陳浩冷冷一笑道:“陳侯爺,今日本官才明白何為賊喊捉賊,本官督辦賑糧雖有所怠慢著實有過,然侯爺你做出如此泯滅天良的事情,竟然還言之鑿鑿咆哮公堂實乃法理不容!”
“裴大人,本侯所言句句屬實,何來賊喊捉賊一說?”陳浩臉色鐵青,強壓怒氣的沉聲道。
裴泰聞聽此言卻是狡黠冷笑問:“句句屬實?何人為你證實?”
“這……”
“草民愿意替侯爺作證!”就在陳浩啞口無言之際,一人從府門口的人群中走了出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公輸贊。
見有人替陳浩出面作證,裴泰眉頭微微輕動,旋即一拍驚堂木斷喝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公輸贊沖陳浩點了點頭,隨后神色鄭重的跪在了公堂上,恭身回稟道:“回稟大人,草民公輸贊,薊州人士!”
“嗯!你要為陳侯爺作證?”
“正是,當日草民也在孫府之中,草民親耳聽聞孫大人向我等訴說賑災臟污之事,皆是盧將軍與周峰二人所為!為此陳侯爺不僅向孫大人提出前往幽州狀告二人的建議,而且兩日內籌措糧食接濟了薊州百姓!如今孫大人矢口否認,草民甚覺不服,故此特來作證!”公輸贊一字一句將當日之事,悉數向裴泰說明。
裴泰饒有其意的自顧點了點頭,隨后將目光又落到了孫燾的身上:“孫大人,他方才所言是否真實?”
這時孫燾神情憤恨一指公輸贊道:“大人勿要聽信此人妄言,當初下官城外賑粥之時,就是這個公輸贊蠱惑民心煽動是非!”
“哦?還有這等事?孫大人不妨慢慢道來!”
孫燾如蒙圣諭一般,于是接著道:“由于侯爺私吞賑糧致使下官賑災不濟,下官為了免受責難便尋求他制作的機關筷子,以此躲過公正不阿的盧將軍驗粥。不過令下官沒有想到的是,此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拆穿下官!因此事險些讓下官命喪難民之手,試問如此情況下,下官又豈會相邀他于府中做客?”
“這……”雖然公輸贊明知道孫燾是在說謊,但是卻無法予以辯駁。公輸贊沒有想到這孫燾說起謊話來,真是巧言令辯無懈可擊,心道這當初怎么就沒有發現呢。
裴泰手捏胡須深以為然的點頭道:“言之有理,既已生隙又豈會相邀府中,既然不在府中又豈能替陳侯爺作證!?”說到此處,冷眼掃視了公輸贊喝道:“公輸贊,你可知公堂之上提供假證供,可是妨礙司法辦案,本官一樣定你得罪!”
公輸贊聞聽此言不禁冷汗連連,他不過一介草民出于心中正義,才上堂為陳浩作證,又豈會料到這作證不成反而遭罪!驚慌之下不知該如何是好。
“裴大人,這公輸贊所言非虛,是孫燾歪曲了事實,當初本侯隱去身份是為查明賑災一事的真相,也曾同他前往糧鋪尋訪了王百萬。當日公輸贊也與同隨行,并非孫大人所說的生有恩怨。若是裴大人不信,可傳喚王百萬上堂一問便知!”陳浩這時神色凝重的辯駁道。
“對對對!當日草民跟隨侯爺與孫大人前往王家糧鋪,那王東家可以為草民作證!”
公輸贊猛然想起此事,于是欣喜的回稟道。他知道只要王百萬證明當日他跟隨在孫燾身邊,就可證明他與孫燾在筷子事件后,二人并并無生隙。到那時孫燾之前的辯駁之言就會不攻自破。而就在公輸贊為此感到慶幸之時,這時從府門外傳來一個聲音:“不用傳喚了,草民王百萬愿意公堂作證!”
“傳上堂來!”裴泰瞥了一眼陳浩,接著便沖著衙役沉聲道。
待王百萬拖著肥胖的身子,晃晃悠悠的走進公堂后,跪地一禮恭聲道:“草民王百萬,見過欽差大人!”
“王東家,多謝了!”公輸贊拱手一禮,對于王百萬此刻能夠挺身而出,他心中倍生感激之情。
“好了,公堂之上不得喧嘩,嗯!王百萬,既然來到公堂,那就說說當日的情形吧!”
“是!當日孫大人的確來到我王家糧鋪,但是草民只見到孫大人一人,并未見到侯爺與公輸先生!”王百萬聲音不大,但是卻聽到了每一個人耳中。
公輸贊聞聽勃然大怒,欲要起身毆打王百萬,但是被府門衙役降服。裴泰冷眼看了一眼陳浩,繼而揶揄道:“陳侯爺,如今已無人證,你之前所言種種不過是詭辯實情罷了!不知此刻你還有何話說?”
陳浩怔怔的坐在一旁,過了一會兒才凝聲道:“即便無法證實本侯所言真偽,然孫大人口口聲聲說本侯是幕后黑手,卻是純屬污蔑之言!”
“哦?是嗎?眾人皆言陳侯爺能言善辯,今日本官倒要瞧瞧您是如何躲過今日這一關!”裴泰說完這些,將目光落在了孫燾的身上:“孫大人,本官在幽州接到你的舉報已然星夜趕來,如今本官就在這里,有何不明之冤盡可道來!”“下關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