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如此形容這個盧灃,是因為此人不但有官職在身,而且秦陽縣有三分之一的田地,都是被他利用職權之便所占有,可謂是活生生地土財主。財大氣粗的盧灃絲毫不將陳浩放在眼里,他有地契、房契在手即使告到皇帝哪兒去,他也一樣立于不敗之地。
不過可惜的是,他如此囂張放在別人面前或許有所奏效,然而他偏偏遇到了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陳浩。陳浩得知此事之后,命令周峰帶領一眾軍隊,將盧灃從秦陽縣抓到了薊州城。盧灃本以為陳浩會審問他,屆時他好予以辯駁,向陳浩威逼利誘分析利害關系。
不過又讓盧灃可惜的是,自從被抓入薊州大牢之后,他壓根就沒有見到過陳浩。而他盧灃旗下的無論是房產與地產全部充公,僅留下盧灃因有的那一份產業。
處理完薊州的軍政要事之后,天色已然黑了下來。陳浩在書房內處理完各地的呈報,疲憊地伸了一個懶腰。緩步來到窗前望著皎潔的月光,陳浩心中思念起了一個人,那就是在幽州昏迷不醒的紫鳶。如今惜元老道說的四種藥物一個都沒有尋到,這著實讓他心生不安。
不過如今林月瑤與岳夢琪來到了幽州,相信應該可以更好的照顧紫鳶。畢竟他一個大男人,照顧起來也有很多不便之處。現今他是范陽節度使,其所在家眷也應該在幽州。
但是京城不但是大唐的中心,也是天下的經濟中心,因此也更是永泰商號的經濟中心。若是把京城與洛陽兩地的重心,全部遷移到幽州,絕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過陳浩明知此事不易,更有甚者會影響以后的發展,但是他仍有遷移重心的打算。因為他經此一事后,陳浩覺得心中有一種隱隱地不安。
至于這種不安源于何處,他卻不知從何說起。當初孫燾苦思沒有糧款賑災之事,他當時真的想暗中調集永泰商號儲糧賑濟百姓。但是待冷靜下來之后,覺得自己過于魯莽。因為他知道,若是一次性調集大量糧食,一定會被歹人認為是他私吞了賑災糧食。即使最后能夠為自己洗清罪責,恐怕也會惹來一身騷。
這些其實都尚在其次,思慮長遠的他不會不知道,此事若是做得過于明顯,定會讓朝中一干與他為敵的人,向蒼蠅一樣死死的盯住此事不放,所謂沒有不透風的墻,到時候讓朝中大臣知道這永泰商號的幕后東家是他,那他陳浩的末日就要來了。
此事若是換作他人或許不會引來非議,畢竟在晚唐時期為官經商雖是有違法度,但也是暗自予以默許。但是此事落在了陳浩的身上就會大不一樣,試想一下,讓天下士子知道他陳浩是一個商人,豈不是讓天下士子反過來鄙夷他。
要知道士農工商,商人雖然富足有余但地位卻是極其低下,甚至甚至連農夫都不如,這也是為何商人之子不能參加科舉的原因。因此若天下士子知道陳浩‘自甘墮落、自降身份’,到那時他陳浩可就真的名譽掃地了。
對于這些陳浩還不是最擔心的,在陳浩的認知里經商沒有什么不好,最為主要的是他現在所處的環境。他本就手握兵權,再加上富可敵國的財富,豈不是給了朝中令狐绹、盧匡等人的彈劾?彈劾什么?當然是擁兵自重意圖謀反。李渼是雍王的時候或許不會將此事放在心上,但是時至今日不同了,李渼如今是當今圣上,又豈會容忍一個威脅他的人擁兵自重?
正因為這些種種考慮,陳浩當初才未有動用永泰商號的糧款賑災,而是動用了永泰的錢莊借了一萬貫錢。陳浩經此之事后,仿若覺得有人在與他玩捉迷藏,總感覺有一個影子就在他的身旁。百思無解之下,陳浩覺得只能寄希望于裴泰,希望明日能夠從裴泰的口中得到有用的線索。
皎潔的月光傾灑在身上,陳某沐浴在月光下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這時天罡從門外走了進來,見陳浩瞑目深思便沒有說話。
“何事?”
“公子,三夫人來了……”
“哦?夢琪來了?”
陳浩聞聽此言雙目突然睜開,眼中盡是欣喜之色,他知道天罡口中的三夫人就是岳夢琪。當初在太和縣娶了三人之后,由于他的觀念與別人不同,因此也沒有什么正妻、平妻之分。但是三個女人一臺戲,而還是三個各具其能的女人。因此陳浩最后決定以芳齡排序,故而林月瑤為首,岳夢琪最小只得位居第三,這三夫人之名也就流傳開來。
陳浩未做絲毫猶豫,如一陣風出了書房,待天罡緩過神來陳浩已經出了月牙門。天罡驚愕的同時心中也是滿懷的崇敬,他自認速度已經強過常人很多倍,否則當年也不會擒殺猛虎。但是方才陳浩這一手已經讓他望塵莫及,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看到,陳浩是如何經過他的身旁。
待陳浩疾步來到廳中,一名身穿淡綠綢衫的女子,亭亭玉立在廳內等候。陳浩幾個大步來到近前,目露喜色的將女子環腰抱住,隨后親昵的貼在耳邊輕聲道:“夢琪!”
月色迷人,懷中的岳夢琪呼吸有些緊蹙,秀美的臉蛋上雖然有些緋紅,但是掛著久違的依戀。緩緩地轉過身子,繼而俏臉緊緊貼在陳浩的胸膛上,用略帶沙啞的聲音呢喃道:“長風,夢琪想你了!”
陳浩輕輕的嗯了一聲,用打手撫摸著如瀑的青絲,柔聲道:“辛苦你了!夢琪!對不起……”
陳浩正要說一些安慰之詞,卻不料岳夢琪輕輕玉指蓋住其口,繼而悠悠道:“你我夫妻一場,何談辛苦之說,更無須再說對不起……”“嗯!”陳浩會意的點了點頭,隨后感慨良多的將其涌入懷中,靜靜地享受著這份難得的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