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此案了解之后陳浩親自回書奏章,將裴泰之死以及案情分析詳述在內。雖然他刑部尚書的頭銜一直冠在頭上,但是這朝廷命官之死畢竟不是小事,因此陳浩覺得還是詳述此事為好,以免朝中之人以此污垢與他。
短暫的風波已然過去,雖然陳浩對于裴泰的死很是惋惜,但是事已至此也無可奈何。如今范陽賑災抗旱才是大事,因此陳浩便一門心思的放在賑災抗旱事情上。
四日之期已到,公輸贊領著薊州城所有木匠,將制作好的高轉筒車與風力水車擺放在廣場上,頓時引來了眾多百姓的為官。紛紛稀奇的望著眼前的龐然大物,不停地指指點點議論著此事。
“你看,那是筒車嗎?為何覺得又有點不一樣……”
一青衣男子雙手抱懷,嘴里叼著一根草葉,歪著腦袋自得道:“那是高轉筒車,可以從低處取水向高處排水,是為了救災之用……”
“咦!你是如何得知這般詳細?”
青衣男子不屑道:“我姐夫就參與了這高轉水車制作,聽聞這公轉筒車乃是侯爺為了救災,苦思冥想之下才設計了這樣的筒車!你們再看那邊的風力水車,據說只要有風就可以自動運轉!”
眾人聽了青衣男子的話,個個神情變得驚訝起來。其中不乏有人驚詫道:“那如此說來,咱薊州的旱情有救了?”
“那是自然,否則前日侯爺為何發布榜文,征集鄉親們共同救災?”
“那侯爺的確是個好官,不僅懲治了一眾貪官之罪,還不辭辛勞制出這等巧奪天工的水車,著實是令人欽佩!”此人說話緩急有序措辭合理,一聽就知道是個文人。
兩架新式水車的面世引來了眾人的觀看,同時也對抗旱充滿了期望。陳浩站在高臺看著完工的兩輛水車,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公輸贊果然沒有令他失望,四日之內造出了他心目中的水車。陳浩相信只要這水車能夠引水抗旱,那接下來就可以輕車熟路多造水車。
之后陳浩領著薊州官員來到沽河,吩咐眾人將造好的高轉水車架在沽河邊,待一切安放完畢之后,眾人便看到低于河面的沽河之水,真的被引到了高處。雖然每一次引水都非常的少,但是這卻讓在場的所有官員為之振奮,也讓圍觀而來的百姓為之歡呼。
因為眾人都知道,一輛高轉水車引水是不多,但是這些都沒有關系,一輛不夠就多放幾輛,積沙成塔聚土成山。只要這高轉水車有用,數量上都不是問題。
看著略顯渾濁的河水被引到了高岸,陳浩終于長出了一口氣,方才他看似鎮定實則心中卻十分的緊張。因為他也不知道設計的高轉水車是否管用,畢竟這種水車他陳浩是沒有見過,只是前生看過高轉水車的繪制草圖罷了。如今能夠為救災貢獻一份力量,陳浩心中甚是欣喜。
于是轉身環視眾位官員與圍觀的百姓,最后朗聲道:“本侯此次治理旱情心智堅定,諸位大人切不可玩忽懈怠!身為父母官須得以身作則,否則怎對得起朝廷的俸祿?俸祿從何而來,乃是百姓納稅所得。若是諸位大人為官不為百姓著想,每月的俸祿爾等可拿的安心?”
此話聽在百姓的耳中可謂振奮人心,但是薊州眾官聞聽卻不禁神色凝重冷汗微泌,思忖這侯爺莫不是又手癢了?前幾日擼調幾十名官員,難道這還不夠嗎?
就在眾位官員靜若寒蟬之際,陳浩神色微動沉聲道:“司兵參軍何在?”
“卑職在!”
陳浩看了一眼神色慌張的司兵參軍,旋即接著道:“小錯不誤國、不誤民,本侯可以不做追究,你不必如此慌張!本侯即刻命你分派兵士拓深沽河,并在上游開鑿水渠以便引水入田,本侯限你半月為期,若是逾期不功軍法處置!”
“卑職遵命!定不辱命!”司兵參軍冷汗連連的退了下去,他沒有想到自己犯得小錯,都被陳浩知曉的一清二楚,這著實讓他既欽佩又畏懼。
“司田參軍何在!”
“卑職在!”
“本侯望你品端公正之心,將田地分還百姓,并配合司兵參軍開渠引水之事,此事擔子極重有勞你了!”
陳浩見司田參軍是一個年過六旬的老者,心中便有甚一絲關切之情。將田地分還百姓的工作量可是極其龐大的,讓一個老者辛勞如此,陳浩心中著實過意不起。本打算將此事交予年輕的官員,但是如今薊州的官員被他處置了近一半之多,新卓拔的新吏朝氣十足但經驗匱乏,因此陳浩如今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司田參軍花白的胡須在風中飄散,神色鄭重回稟道:“侯爺能為百姓如此,卑職這把老骨頭又算得了什么?侯爺還請放心,卑職定會端正公平之心,不讓百姓少一寸土地!”
“嗯!公輸贊何在?”
“草民在!”
“公輸先生,這水車本侯尚算滿意,不過為了救災一事,本侯還得有勞與你!”
公輸贊此刻心中滿是欣喜,于是恭敬道:“請侯爺吩咐!”
“薊州城所有木匠聚集在了你的麾下,也一同制造了這輛水車。你回去之后將水車劃分九個部分,然后讓這些木匠制作。你必須一日之內挑選九名合格木匠,本侯要將這九人分布范陽九州!你,明白本侯的意思嗎?”公輸贊初聞卻是眉頭一皺,不明白陳浩此舉到底是為何意。將九個頂級的木匠分散了,那制作水車的時間定然會延長,如此定然會拖延生產水車的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