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沁茶香之余,陳浩干咳了幾聲后,繼而淡淡道:“易兄的這座小院,當真是別致幽雅!”
“呵呵!長風見笑了,此次長風與奚王之女成婚必定又流傳一段佳話,可真是羨煞易某矣……”
對于易成天的羨慕之言,陳浩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道:“世事終究難料……”
易成天聞聽此言,不由眉頭一皺,覺得陳浩似乎話中有話,于是便凝聲低問:“怎么,長風你察覺到了什么?”
“不知、不明、只是一種直覺,這種直覺告訴我,此次成婚會橫生一些幺蛾子!”陳浩神情雖是平淡如常,但是眼中卻多出幾分憂慮。
見陳浩如此模樣,易成天也面露凝重之色。過了一會,易成天才開口鄭重道:“長風放心,既然你將成婚之地選在幽州,我易成天便會確保你大婚之日萬無一失!”
陳浩看了一眼信誓旦旦的易成天,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意。此次成婚的地方,陳浩將地址選在幽州也是出于多種考慮。昨日他已經派人將穆魯詩雅送回了弱水城,只待選個黃道吉日,陳浩就會前去迎娶新娘。
之所以選在幽州,是因為幽州距離弱水城很近,迎娶穆魯詩雅也是極為方便。雖然奚族沒有許多條條框框的規矩,也正合陳浩的心意,但是有一條陳浩是無論如何都要堅持的。那就是成婚的地方不能是弱水城,否則豈不是就成入贅女婿了!?
這幾日易成天主要的事務,就是為陳浩準備賀禮。三鎮節度使此次紛紛將禮品送往弱水城,其實也是向奚王匿舍朗表明各自的態度。那意識就是,陳浩如今雖然已經辭官,但是我河朔三鎮依舊力挺定北侯。如此安排既給足了匿舍朗面子,也是將讓京城的皇帝李渼知曉,陳浩雖然已經退隱但是余威仍在。
陳浩對于此舉雖不是很贊成,但是也并沒有直言反對,只是向易成天詢問了此事的是何人的提議。當從易成天口中得知此事是仆固俊的提議時,卻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說什么。如今他已經身無官職,還能得到眾位朋友的力挺,陳浩心中也是倍感欣慰。
雖然根據漢人的禮儀,陳浩已經娶了三名妻室,那第四位就應該是妾室。但是在陳浩的思想認知里,沒有高低之分只有感情深與厚。不過所幸奚族沒有漢人這套繁瑣的規矩,否則一族的公主嫁給落魄的侯爺為妾室,不說千古奇聞倒也是極為少見。
在易成天的府上二人攀談了很久,作為知己好友,雖不說無話不談但也是暢所欲言。最后因為天色已晚,陳浩這才告辭離去。待回到自己的侯府卻是有些冷清,這座府邸是他擔任范陽節度使時落成的。這幾日荒涼的侯府內也是漸漸地裝扮的喜慶不少,因為不久這里將是陳浩成婚之地。
陳浩緩步來到后院,漫步之余腦中不停的想著事情。這時天罡從院外走了進來,距離陳浩三丈之外便躬身道:“公子,惜元真人來了……”
咯吱!
冰凌碎裂的聲音從陳浩的腳下想起,陳浩駐足轉過身來自語道:“惜元老道怎么來了,領他到書房一敘!”
“是!”天罡急忙轉身出了庭院。陳浩不由得揉捏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徑直向書房方向走去。
不一會功夫,惜元老道便來到了書房,陳浩甚是客氣的將其引入書房坐下。看著這位老道陳浩心中也是感嘆,這道家的養生之術真是駐顏有方,惜元雖然須發皆白但臉色卻極為紅潤,看上去也不過四十余歲左右。
此刻陳浩終于明白了,當年宣宗為何最后死于丹毒的原因。宣宗一生極力打壓道家而推崇佛法,但是到了晚年為了長生不死,仍舊嘗試道家的丹藥之術。能夠讓一個帝王心性轉變,也足以見得道家的養生駐顏之術了得。
“貧道見過公子……”惜元真人一進書房就向陳浩施禮。
陳浩卻托住惜元的雙手,甚是和藹的笑道:“您是紫鳶的師伯,自然也是陳某的長輩,這等大禮晚輩如何受得起?”
惜元真人呵呵一笑,二人便各自落座攀談了起來。
“關于公子之事貧道也略有所聞,貧道也著實佩服公子那兩巴掌的力度,著實是恰到好處……”惜元老道輕捋胡須,怡然的爽朗笑了起來。
陳浩知道惜元說的是,他打王皇后的那兩巴掌,但是此刻陳浩眼角卻不由得跳動了一下,不過隨后微微笑道:“師伯見笑了!呵呵!自從上次幽州一聚,至今以后一年有余,此次師伯可要多留幾日,也讓陳某這個做晚輩的敬一敬孝心!”
“有勞公子掛心,今日貧道前來是向公子提供一個好消息!”惜元真人甚是感動點了點頭,但是隨后便鄭重的說道。
陳浩聞聽此言不禁來了精神,繼而霍然起身神情激動追問道:“師伯說的莫非是……”
曾經在幽州之戰以后,陳浩曾打算讓惜元真人留下來,并且以制造震天雷的功勞,將惜元老道舉薦給朝廷重用。但是最后惜元老道還是拒絕了,理由便是過慣了閑云野鶴的生活,年歲已高也不想受到朝廷的束縛。陳浩后來想了想也覺得頗有道理,況且舉薦官員是要進行審核案底的,以惜元這個曾經太極門的護法身份,想要為朝廷效力也未必能夠得到準許。
于是陳浩就借著惜元老道云游的機會,便囑托惜元老道留意兩位藥材。如今惜元說的好消息,難道就是西漠木沉香、南云天香玉不成?惜元真人見陳浩如此情急,也就不再賣關子,繼而鄭重道:“貧道游離一年來,雖未有得到西漠木沉香,但是卻已知曉此物閑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