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座下這匹火紅色駿馬,就是當日回太和縣時所乘騎的烈馬。如今已經被陳浩馴服,這些時日陳浩與這匹立馬相處之下,彼此之間倒是默契了許多。陳浩一直覺得這匹神駿的烈馬,像是傳說中的赤兔馬。
不過陳浩覺得叫赤兔不但與三國馬中赤兔重合,而且陳浩也覺得少了一種迅雷之勢,于是便給這匹烈馬取名為——赤練!這兩個字既顯明身如赤火的外形,也體現了這匹駿馬的速度猶如赤練蛇一般,迅捷如風速度驚人。
幾聲清脆的馬蹄聲緩緩靠近陳浩,陳年并沒有回頭,而是望著前面的山谷喃喃自語:“怎么樣,一切都安排好了嗎?”
“公子放心,一切皆以安排就緒!”說話之人正是天罡,只是此刻一行人都沒有戴青銅面目。
地煞拽著韁繩望向遠方,臉上露出一絲疑惑道:“公子為何不擇道而過,如此一來豈不是少了些許危險……”
陳浩沒有急于回應,而是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地煞,旋即面色如常的輕聲問:“怎么,你覺得這樣不好?”
地煞抬眼看了陳浩一眼,不禁感到背后微寒,于是趕忙惶恐道:“公子自有運籌,屬下多嘴了!”
“呵呵,是不是想盡快進京,好上陣殺敵?”陳浩卻是搖了搖頭,自顧的爽朗一笑。
“回公子的話,聽聞南詔大軍進犯邊境,一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甚至所到之處盡皆屠城,我們……我們……”天罡一向言語簡練,而如今卻有些欲言又止。
而地煞卻不善言辭,但是卻這時冷若寒冰的蹦出三個字:“想殺人!”
感受到左右二人,乃至身后的十余人所散發的濃烈殺意,陳浩的心情似乎也受到感染,方才還溫和的目光,此時也變地厲寒起來:“想殺人?有的是機會!不過得先磨磨刀才行!”說著便一夾馬腹便率先進了山谷,天罡與地煞二人相視一眼后,便也默契的跟了上去。
山谷內灌木叢林,斜坡上古柏森森隨風而動。細雨蒙蒙雖不算大,但是卻正好沾濕衣襟。陳浩十余人跨馬進入了這片荒無人跡的山谷之中,谷中時不時的傳出幾聲鳥鳴。山谷內很是安靜,只有不成音律的馬蹄聲在山谷回響。
而就在這時陳浩一行人聽到,對面較遠處傳來陣陣的馬蹄聲。陳浩的目力極好,雖是距離很遠又有細雨遮眼,但是他仍舊能夠看到迎面而來的是一匹快馬。馬背上端坐一人似乎受了點傷,因為陳浩能看得出那人的坐姿有些不對勁。而再往這匹馬的背后看,卻有一支隊伍正在拼命地追趕……
陳浩見狀不禁心中一沉,思忖這半路上怎么殺出個程咬金。而就在陳浩思量之際,卻聽見對面的一匹快馬上傳來一個急切的聲音:“快走,有埋伏!”
嗯!?女聲!怎么這么耳熟!陳浩聽到對方的聲音卻是一愣,因為這個聲音他感到十分的耳熟。但是要讓他說出是誰,卻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這倒是尚在其次,最主要的是這人為何要相助于他。
就在陳浩這一愣神的功夫,這匹快馬快到了陳浩的視野之內。然而就在馬背上的人焦急的想再一次提醒陳浩時,突然一枝利箭從背后猶如流星而過,直接射入了此人的后背。
此人發出一聲痛聲,便被箭矢的慣性帶離了重心,若不是馬兒頗通人性,恐怕此人早已摔落在地被馬踏而死。不過盡管這樣,此人被馬兒馱著沒有幾步,終于體力不支順著馬背向地面栽去。
不過摔落地面的這一幕并沒有發生,因為就在中箭之人將要落馬之際,陳浩的雙手便拖住了傾斜的身子,隨后單臂一用力便將此人拉到了自己的馬背上。方才他見此人中箭將要落馬,便情急之下催動赤練竄到了近前。
這一系列的動作只在那一刻完成,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陳浩的這一舉動讓身后一眾隨從很是擔心,誰也不知道這突生的意外有沒有陰謀圈套,因此便紛紛來到陳浩近前予以保護。
陳浩這時長舒了一口氣,他的騎術并不高明,甚至這種水準都比不上屠狼。所以方才的一連串的應急動作,實在是有些過于冒險。但是陳浩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在未有辨明情況之下,為防止其中有詭計他本不該出手相救。但是就在他看到中箭之人將要落馬之時,他竟然不由自主的跨馬將中箭之人救下。
“公子,您沒事吧!”天罡在一旁急切的詢問,但神色仍舊緊繃的愣對前方。
陳浩定了定神,抬眼看著迎面而來的隊伍,雙目之中露出了復雜的神色。這時趴在赤練身上的中箭之人發出幾聲呻吟,接著便有氣無力的低聲道:“長風快逃,這里有……埋伏……”
斷斷續續的一句話雖然有氣無力,但是聽在陳浩的耳中卻猶如晴天霹靂。此刻近在咫尺他聽的聲音更清晰,因此陳浩驚愕的低首看著趴在馬背上的公子面容,頓時眼神之中流露的盡是不可思議的掙扎。緊接著陳浩驚慌的急忙將此人抱在了懷里,并用驚訝而又關切的語氣質問:“怎么會是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懷中之人卻沒有回答陳浩的追問,而是用早已無力的芊芊玉手推著陳浩肩膀,氣如游絲的焦急道:“快……走!有埋……伏……”
此人正是前來向陳浩報信的李瀧,此刻的她面色慘白已無血色,口中的鮮血隨著檀口張合不停的溢出鮮血。陳浩這時才發現男裝打扮的李瀧,除了后背那致命的一箭,白色的錦袍上已經滿是血污,想必之前已經多次受過重創。陳浩抓著李瀧的玉手,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像似被什么東西撕扯一般,深邃的雙眸之中流露出少有的疼惜之情:“別說話,我給你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