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陳浩已在揚州,是否盡快除之!”一旁的水伯壓低聲音道。
男子依舊十指飛舞,接著琴聲越發靈快,錯雜琴聲猶若金戈鐵馬刀光劍影。突然在悠揚而起最高潮之時,雙手離琴,琴聲瞬間戛然而止。男子端起茶盞輕呷一口悠悠道:“水伯,有何感覺?”
相處甚久的水伯自然知曉少爺所指,于是道:“意猶未盡,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男子嘴角微微一笑,繼而道:“那該當如何?”
“曲終方可人散,應續彈之……”水伯言到此處,卻雙眉一皺,于是卻擔憂道:“可是,若是如此,那陳浩豈不是有恃無恐,待他回到壽州提審姚剛,我門中辛密豈不是近數周知?”
“無妨,姚剛只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棋子的下場永遠都是不為人知的……”青衣男子輕描淡寫卻又讓人覺得不容置疑。
說到這里,青衫男子略有欣慰道:“當初料到壽州之事是他一手布局,但是卻沒料到他竟然如此膽量過人,置身在揚州出現,并且完美掌控揚州大局,這一局倒是我失算了。水伯,你該知曉我之性情,所以他現在不能死……”
“以少爺之意,該當如何?”水伯從少爺的眼中看到了沉默許久的戰意。
青衫男子起身,右手輕輕的拍了拍額頭,最后嘴角狡黠的笑道:“那便陪這位陳翰林,觀一觀這江南的風光……”
自從揚州詩會,已然過去三日。但是陳浩輕松力挫江南才子,逼瘋慕容盛的種種版本卻在坊間流傳。一時間陳浩之名便在揚州蔓延,有幸當夜在太湖船舫一見陳浩真容的佳人們,更是將陳浩當日種種傳奇描繪的繪聲繪色,讓揚州眾多小姐為一見這位年少翰林為此生所愿。
一時間江南才俊均是登門拜訪,然而卻被拒之門外。但是眾人卻不敢有絲毫微詞,轉頭看著門外杜府管家站立一旁苦等傳見,心中不免安慰道,連杜府的人都無法得以傳見,可見翰林大人公務繁忙,還是改日再來吧……
揚州監軍府,陳浩在后院之中觀賞謝峰與羅飛龍比武。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試,讓陳浩可謂是大開眼界。羅飛龍的武功陳浩自然知曉,但是這謝峰的身手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場中無論羅飛龍何種方式偷襲攻擊,謝峰均能游刃有余巧妙的破之。
打到最后謝峰似體力不支亦或是有意讓羅飛龍,突然一個失守,被羅飛龍一掌排在其肩膀上,謝峰頓時倒退三尺之外而落敗。
“羅大哥果然好身手,小弟佩服!”謝峰緩了緩這才合攏雙拳向羅飛龍行禮道。
羅飛龍喘著粗氣,咧著大嘴哈哈一笑道:“兄弟你也不遑多讓,這拳腳功夫可也著實了得,灑家也是佩服!”說著也是一臉欽佩的拍了拍謝峰。
“二位都是好手,就別這般謙恭了,茶水已然備好,再這般謙恭下去,怕是早已涼了!”陳浩在亭中早已泡好茶水,見二人推攘不由笑道。
二人相視一笑,隨后便歡步向陳浩走來,謝峰邊走邊道:“那夜八公山一役,謝某沒想到大人也會武功,著實讓謝某大吃一驚!”
羅飛龍一屁股坐下,然后喝了口茶水道:“豈止會文,這武功……”
“呵呵,謝兄過獎了,花拳繡腿又豈能與二位相比,額,對了羅大哥,你方才言而未盡,不知要說什么?”陳浩灑然一笑對發愣的羅飛龍問道。
“額,啊,對,灑家要說啥,恩,對,灑家要說,這陳兄弟豈止會文,這武功雖然是三腳貓,但是也算上手,沒給灑家丟臉!”羅飛龍說完自顧自的哈哈一笑。
羅飛龍飲茶之余眼神撇了撇陳浩,見陳浩沒有絲毫不悅之意,這才稍稍定下心來。方才一時激動,竟然忘了此次淮南一行的約定。陳浩一直隱瞞自己的會武功的事實,若非那夜權急從權為救自己與林月瑤,也不會將武功展現于眾人面前。
但也只是到此為止,之后陳浩嚴令過,關于自己武功深淺一事,除了羅家兄妹與林月瑤,不得有第四人知曉。今日竟然一時忘形,險些脫口而出,怎能不讓羅飛龍憂心。現在的羅飛龍已經將原先掛在嘴邊的口頭禪……臭小子,已然換成陳兄弟。稱呼的改變,就已然說明陳浩的地位,在他心中慢慢的發生著變化。
八公山的的營救,已然讓羅飛龍心生感恩之情,雖然他知道,這只身營救,大部分是為了林月瑤,但是救了自己卻是不爭的事實。羅飛龍向來是個恩怨分明之人,因此自那以后,羅飛龍便不再毫無禮數的直呼陳浩臭小子。
近日又與陳浩只身深入險境,俯視眾人那種感覺讓羅飛龍沉浸其中。刺激血腥與尊榮并存著,或許這才是他羅飛龍所向往的生活。男兒生來自有一股豪情壯志,更何況自詡羅家忠良之后的羅飛龍。從陳浩的只言片語中,他能深深的體會到,跟隨陳浩注定著他的人生會更加精彩。若說之前跟隨陳浩是為了自己的妹妹,那么此刻他卻是為了心中那種血與火的追求。
三人有說有笑,相談倒是沒有隔閡,羅飛龍由于剛剛動過拳腳有些悶熱,于是便解開胸口衣衫,頓時感到清涼不少。陳浩與謝峰二人均是相視一笑,這羅飛龍向來隨意,二人倒也見怪不怪了。
“咦!羅大哥你這胸前所掛之物是……”謝峰眼神閃爍的看著羅飛龍胸前所掛的一塊吊墜,不由有些失聲道。
陳浩見謝峰語氣甚是驚訝,于是也提起了興趣便仔細打量羅飛龍胸前之物,見此物形似的一塊吊墜,不規則的紋路顯得極其詭異,奇怪的外形倒很是少見。
陳浩看著這等飾物,便哈哈一笑道:“羅大哥,見你生性兇猛,不想你還有這般情節!著實讓我有些驚異……”
雖然男子佩戴墜飾在后世已然盛行,但是在大唐,男子佩戴墜飾可謂是極少的一類群體。除非是那些番邦少數民族,佩戴墜飾是一種傳統。
羅飛龍低頭看了看脖子上掛著的墜飾,臉色有些微紅尷尬道:“二位可別取笑灑家,灑家也著實不想佩戴此等女兒家的飾物,奈何這是家傳之物,先父臨終前曾叮囑,此鏈墜一日戴于頸處,便一生勿去,待到百年歸老方可傳與后人……”
聽完羅飛龍的敘述,陳浩這才才恍然大悟,原來是祖傳之物,那就難怪貼身佩戴了。但是陳浩見串聯墜飾的繩子實在太過精細,不由問道:“羅大哥,細繩如此纖細,難道不怕有朝一日時日太久不慎斷裂?”
羅飛龍神秘一笑道:兄弟你有所不知,這細繩看似精細,實則堅韌無比,休說用力撕扯,即便用匕首割之,也不能利索斷之……”說完之后甚是有意的用力拽了兩下,果然安然無恙。能夠難道陳浩,倒是讓他感到一絲的得意。
“原來如此,可謂是難得一見……”陳浩恍然大悟,但是也對羅飛龍這根細繩倍感興趣,雖然覺得羅飛龍言語之中有些夸大其詞,但是一個精細的繩子,竟然能夠超強的承受力,倒是難得一見。
“大人,這個謝某也有……”謝峰有些很不自然的低聲道。
“啥,你也有?羅大哥的是祖傳,你這個難不成也是祖傳之物?”陳浩心道,你們這是玩的那一出,都是墜飾控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