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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閉的房門,突然破裂成無數由外向內飛散的碎片。空氣中猛然響起讓人牙酸的悶響,方正的全鋼門框彎曲成朝外擴散的圓弧,連帶著旁邊壁縫上的水泥抹層劇烈抖索,散成無數大小不一的顆粒。極其沉重的撞擊,使整塊門板瞬間四分五裂,飄浮的木屑粉粒隨著爆音上下翻飛。透過嗆鼻的煙塵氣味,幾條模糊的黑影,也逐漸變得清晰。
厚重的橡膠軍靴底層用力踩過地板上的碎屑殘渣,發出粗糙刺耳的,“咔嚓”聲。身材魁高大的林翔慢慢走進房間。他穿著一身手工剪裁的嶄新制服,面頰和嘴唇上的胡須刮得干干凈凈,神情冷淡,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令人畏懼的冰冷和嚴肅。身后,則跟著幾名荷槍實彈的內衛士兵。由于側躺在沙發上的緣故,從金四十九所在的位置望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林翔沿著兩邊褲縫隙垂落下來,那雙宛如溫潤瑩玉”
般的手。看得久了,他甚至不由得產生出一種極其古怪的念頭一一如果是讓這雙手幫自己涂膏按摩,一定很爽。
,“你們是誰?竟敢擅自闖進來?知不知道這里是四十九公子的私人別墅?”
站在沙發左邊的侍衛朝前走了兩步,瞪大雙眼指著林翔暴跳如雷地連聲咆哮:,“出示你的軍人身份代碼和編號,我會讓你知道這樣做會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性情,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人類在遭遇突發事件的時候,會做出什么樣的本能反應。
與脾氣暴躁的同伴截然相反,站在右邊側的另外一名侍衛,微微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只是緩慢而小心翼翼地后退了近半米多的距離。原本驕傲挺立的胸脯,也仿佛身衰體弱的老人一樣逐漸朝下彎曲,微躬著腰。
他的反應顯然要比同伴迅速得多~~金四十九的豪宅雖然沒有位于新京城內繁華地段,卻也是在政治監察委員會和內務部備案的重點保護區域。住宅周邊,駐扎著整整一個中隊的武裝士兵充當警衛。緊急狀態下只需要按動電扭,裝設在豪宅內部的警報器立刻就會響起,房間外部作為防御的鈦合金鋼扳隨之落下,屋內人員有足夠的時間進入密道,從地下安全逃離。現在,警報和各種防御設施絲毫沒有動靜,外面也沒有傳來槍聲或者喊叫。顯然來者的身份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
林翔的眼眸深處沉凈如水,沒有一絲波動。
他仿佛沒有聽見對面侍衛的喊叫,冷冷地看了看四周,敏銳的目光在附近墻壁上搜尋著什么。過了幾分鐘,他終于在爐火搖晃的光線照耀下順利找到門壁旁邊的電燈開關。伸手,用力按下,從頭頂猛然投射下來的強烈熾色燈光,將原本一片陰暗的屋子,照得再也沒有任何可供隱藏的角落。
,“媽/的你究竟想干什么?”
左邊的侍衛顯然還有搞清楚狀況。他低著頭,抬高左手遮擋過于強烈的光線,被迫瞇縫在一起的眼睛深處釋放出陰狠暴怒的兇光。
死死盯著林翔上上下下看了幾秒鐘,他突然伏低身子,渾身肌肉暴漲,朝前猛然一個大跨步躥到林翔的面前。體積超過普通人足足三倍的的拳頭,像一柄力量十足的銅錘,狠狠砸向對方那張無比冰冷卻比自己玩過的任何女人都要溧亮的臉。
侍衛是一名三級進化人。帶著刺破空氣,“呼呼”聲的拳頭,除了足夠強悍的力量和速度,攻襲角度也極其刁鉆。他巧妙地不到半秒鐘的時間里,做了個揮向對方下頜的假動作。拳鋒即將襲至目標的一剎那,卻猛然朝后偏移彎曲成銳角的手肘則在身體慣性的強大推力作用下,以不可阻擋的威勢襲向林翔咽喉。
從一開始,侍衛就沒有打算放過他。殺個人和玩個妞沒什么區別就算是政治監察委員,也有金四十九公子在后面給老子擦屁股。
,“啪”
手肘在空中劃1出一個半圓即將接觸到到林翔左肩的時候,一股來自迎面方向的強大反拒力,突然死死遏制住侍衛剛猛迅疾的沖擊,將其整個人牢牢阻擋,絲毫不能前移。
不知什么時候,林翔的右手分指成爪,出乎意料之外扣住手肘尖端。他平靜地看著面帶震驚的侍衛,五指如同鑄鐵一般緊緊握住對方肘關節,朝著外側慢慢狠擰了半圈,抬起頭,戲謔地笑了笑,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說:“你,就是王建剛?”王建剛,是侍衛身份證和個人檔案表格上填注意的姓名。
他忽然打了個寒戰,仿佛被一捅寒徹心骨的冰水自頭上猛然澆下,將充異于渾身上下的兇厲氣焰瞬間熄滅,畏懼而機械地點了點頭。
偉大領袖身邊的所有侍衛,均以各種不同類型的代號作為稱呼。對方能夠直言自己的姓名,說明他很清楚自己的底細。能夠在這種時候仍然保持冷酷敵意并且毫不退讓。
。。。。。如果到了這種時候還是不明白狀況,那與白癡又有什么區別?
林翔默默地看了他幾分鐘,殘留在嘴角的微笑,突然轉瞬變成殘忍的冷笑。他半側過身,沖著站在旁邊的兩名內衛士兵偏了偏頭,淡淡地說:,“帶下去,以反萃命罪槍斃“”
,“不”
慘叫、掙扎、零亂的腳步聲,由近及遠很快消失在走廊深處。當所有嘈雜與混亂徹底消失,仿佛一切歸于平靜的時候,一道粗暴沉悶的槍聲,也重新撕裂死寂,刺穿人們的耳膜。
房間里的氣氛,徹底陷入冷場。
林翔背著雙手,在價值昂貴的地毯上朝前走了幾步,站在一名綣縮在沙發背后,渾身瑟瑟發抖的女孩面前。嘴角上揚,露出無比溫和且任何人都不會拒絕的微笑彎下腰,伸出右手,用悅耳動聽的聲音說:“請問,你是不是周玉潔小姐?”
女孩咬了咬下唇眼睛里充滿希冀的目光。她本能地想要抓住已經伸至面前的這只手,卻猶豫著偷偷側身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的金四十九,又看看旁邊垂手畏站的另外一名侍衛。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卻又不想放棄這無比難得的機會。過了兩分鐘,她終于用力咽了咽喉嚨,柔弱、輕微、膽怯地張開嘴唇,用細若蚊吶的音量輕輕“嗯”了一聲僵硬且緊張地點了點頭。
,“那么,能不能告訴我你父親的名字?”林翔沒有頗為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繼續問道。
,“我爸爸叫
叫周廣。”
比起剛才,女孩的聲音已經大了許多,聽起來卻仍然覺得很小
其中充滿惶恐和強烈而被壓制住的期待。
林翔點了點頭,從旁邊的內衛責兵手上,接過一件早已準備好的女式軍官制服,披在女孩身上,攏了攏衣服領口。轉過身,朝等候命令的士兵吩咐道:“把所有不相關的人都帶下去,抽血對比基因鑒別身份。”
混亂、響動,掙扎與哀求,哭訴與激動應有的必要場景一幕幕過后,空曠的房間里只剩下遍地狼籍,以及一站一躺兩個面對面相互望著彼此的男人。
林翔從旁邊抓過一把在高背椅坐下,用軍靴推開散落在腳下的木屑和各種雜物安靜地看著絲毫沒有動彈的金四十九,整了整軍服,從口袋里摸出一包尚未開啟的香煙,撕去封口,遞到對方面前說:,“來一枝?”
,“吸煙,有害健康。”
金四十九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補充了一句:,“我只喜歡“杰特”。”
林翔笑了笑從煙盒里抽出一枝點燃,翹起腿噴吐著煙霧,認真地看了他一會兒,說:“你應該明白我的來意。”
金四十九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我這樣活著,其實跟死沒什么區別。”
他忽然安靜下來,胸口一陣起伏,呼吸開始變得粗重。緊接著,從胸腔爆發出劇烈的咳嗽聲,吐在地面上的痰液,其中夾帶有令人觸目驚心的濃黃和血絲。
“誰誰派你來的?”
一邊大口喘息,金四十九一邊艱難地用胳膊支起身體,認真地問:,“是政治監察委員會的意思?還是還是。。。
。。。我,我父親的命令?”
林翔平靜地看著他,煙卷在細長的手指中間來回捏轉,他挪動了一下身體,淡淡地說:,“關于這一點,你沒有必要知道。”
這句話,立刻激起金四豐九內心深處潛藏已久的憤怒。
他猛然睜大雙眼,用灼熱無禮的目光在林翔身上來回打量。似乎想要對方隱藏的一切秘密。像餓獸,又仿佛陷入困境拼力死搏的亡命徒。這種劇烈的身體反應,迅速燃燒著他殘剩不多的精力。僅僅只過了不到十秒鐘,便再也無法支持,只能胳膊一軟,整個人像爛死蛇一樣重新癱軟,橫躺在沙發上連連喘息,眼睛里放射出的光,越來越暗淡。
,“你不該動周將軍的女兒。”
林翔狠狠吸了一口香煙,松開手指,抬腳將掉在地面上的煙頭用力碾熄。從腰間皮套里摸出“特六改”手槍,用力拉開保險,冰冷烏黑的槍口瞄準金四十九前額,用不帶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說:,“她,只有十三歲。”
“嘿嘿嘿嘿我我父親,是,是國家主席,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領袖~
金四十九毫不懼怕地望著槍口,也不知道他究竟從哪里來的力氣,猛然爆發出如同瀕臨溺死者般上氣不接下氣,極其書異的狂笑:,“呵呵呵,呵呵呵。殺了我,你一樣要死。不管是誰就算是被我父親所命令的人,最后。。。。
。。一樣都要死”
默默地凝視著神情張狂,面色卻在蒼白與鮮紅之間汛凍交替的金四十九,林翔慢慢舉高槍口。
他知道,這個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男人,其實說的一點兒不錯。
從李逸風那里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他就已經很清楚無論自己怎么做,最終,都會被偉大領袖以某種借口處死。
金四十九該死。他活著,對于偉大領袖和紅色共和軍,都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其實不僅僅只他,包括偉大領袖其他劣跡斑斑的子女、親屬,同樣都是諸多問題的核心,必須加以解決。
但是
說一千道一萬,他們終究都是所謂的皇親國戚。即便是奉命而為,最后的結果,只會是自己也被,“處理”。
何況”李逸風在發布命令的時候也說過~
如何完成任務,取決于自己是否能夠作出最合理的判斷。
金四十九并不怕死。
他只是有些遺憾,有些難以想象死亡會在這一刻真正降臨。
他也很清楚無論動不動周廣的女兒,都會有人以合乎邏輯的理由,用槍指著自己的腦袋。如果父親只有自己一個兒子”那么自己無疑會成為倍受重視的核心與關鍵,絕對不可能出現這么一天。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如果”這兩個字存在。偉大領袖。。。。
。。父親你他,媽,的實在太能干了,足足上百個兒子、女兒,隨便死上幾十個,絲毫不會感覺心痛。
,“可是我痛!我會痛、一”
金四十九不顧一切地嚎叫著,他已經無法分清楚現實與夢幻之間的區別。他可以接受死亡,卻無法忍受被自己最尊敬父親殺死的悲傷。
他曾經設想過無數種可能遭遇的死法”唯獨沒有料到,要自己腦袋的人,居然會是自己的親爹。
“砰”
脫膛而出的子彈鉆進顱腔,爆炸。野蠻破壞著大腦軟組織,把一切炸裂成散碎白漿的同時,也讓夢想與期盼從金四十九思維空間中被徹底驅逐。在暴力與血火”猙獰與仇恨當中漸漸遠去,消散。
南方,在距離新京數千公里之外,幾乎是在林翔扣動扳機的瞬間,王彪也狠狠揮下手中的鋒利鋼斧”將一名具有四星寄生士實力的骷髏上校,從左邊肩膀到右邊腿胯,活活生劈成兩片互不相連的肉塊。
“呼”
拎著斧柄”將沉重的戰斧前端倒置,重重扔在腳下。轉過身”回顧四周,望著布滿尸體和鮮血的戰場,聳著鼻孔用力嗅了嗅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和硝煙味道,王彪深深吸了口氣,高高舉起雙臂,爆發出如同炸雷般震耳欲聾的咆哮。
,“為了皇帝”
被火煙熏黑色殘墻斷垣之間,慢慢站起一個個混身血跡的戰士。他們手中握住各自不同的武器,或者相互攙扶,臉上滿是燒燎出的拗黑與激動。血,來自身上的傷口,或者已經踩在腳下的敵人尸體。煙霧深處,隱隱還能看到幾輛在廢墟間來回逡巡的裝甲戰車。幾名顯然還有殺過癮的士兵揮舞格斗刀,或者與王彪同樣款式,大小重量卻要輕得多的戰斧,從俘虜身上狠狠砍下胳膊、腿腳。一邊大口撕咬吞嚼著帶血的鮮肉,一邊連聲高呼著附和:“皇帝萬歲”
,“極限戰士”軍團,已經成為龍騰帝國實力最為強大的軍事集團。
向南面攻伐,這不僅僅是停留在紙面上的命令,而是通過死亡征戰,在血火考驗中驗證戰斗力量的最佳途徑。
威斯克城,是骷髏騎士團在大陸南面建立的大型定居點。其規模甚至超過新月之城數倍,擁有經過嚴格身份驗證的新生代平民近萬人。正規作戰士兵兩千四百余人,精英部隊核心,為六名三至六星級別的骷髏寄生士。即便是這種防御措施嚴密的重要據點,前后不過兩小時,已經被“極限戰士”軍團徹底攻陷。
進化的力量,在王彪身體里肆意膨脹。
他的體型,比以前更加龐大。堅硬的肌肉線條和條玟,使整個身體顯露出如同黑色橡膠般的柔韌,如鑄鐵般的厚重。皮膚非常粗糙,左臂體積已經膨脹到原來的五倍以上。即便是在身體直立的情況下,指尖仍然能夠接觸到地面,粗大結實的肩關節占據了整個上身近一半的位置。單以外觀來看,他實際上已經脫離了正常人類的范疇。如果不是那張仍舊和從前一樣滿是橫肉與疤痕的臉,恐怕就連最親近的妻子,也無法認出自己的丈夫。
變異,并非只是相貌上的簡單改變。隨之產生的,則是力量和體質的全面突進。結果。。刁。。。卻出乎意料。
兩天前,在一次小規模的遭遇戰中,王彪徹底進化成擁有驚人力量的寄生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