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銘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傾過身子,拍了拍魏強的肩膀說:“這事就拜托魏鎮長了,運喜和成才主任那,我會去打招呼。你可以和成才主任多商量商量,他有些觀點還是挺不錯的。”朱一銘話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這件事情基本就交給你們兩個人了。他這樣的安排倒是較為得體,畢竟黨政辦的副主任才是對口服務政府這邊的。雖然誰也沒有明確地分過工,但大家都已經默認了這樣的安排。
送走魏強以后,朱一銘覺得有必要叫孫運喜和黃成才來談一談,雖說以魏強為主,但他們的配合也至關重要,畢竟這事要是做成了的話,可是一份非同小可的政績,到時候大家都能從中分一杯羹。想了想,還是決定去黨政辦走一趟,一來可以給兩人幾分面子,二來自己也需要多了解各個口子的工作狀況。
由于黨政辦的位置非常特殊,所以就安排在二樓的樓梯左側,也就是說朱一銘如果要去黨政辦的話,直接下樓就可以了,但朱一銘卻決定從一樓再到二樓,整個巡視一圈。倒不是想耍什么官威,而是這幢樓上的許多人朱一銘都還不認識,更別說,誰在哪個部門了,那更是對不上號,這樣做也能多個感謝的認識。
曾云翳見朱一銘出來了,連忙走過來問道:“鎮長,你要出去嗎?我去打電話給于師傅?”
“小,小曾呀,不用了,我就下去走一圈。”朱一銘費勁地說。他每次和曾云翳說話,都比較吃力,這小曾是怎么叫都不爽,貌似自己也不比他大多少,但不叫小曾,又能叫什么呢?難道叫云翳,那不用半天的功夫,黨委和政府兩邊還不定把兩人傳成什么樣呢!
“哦,您忙,我就先過去了。”說完,曾云翳就轉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她瞥著朱一銘下樓以后,拿起電話就給死黨季曉蕓打了過去,讓她安穩點,不要亂竄,鎮長下去檢查工作了,于是朱一銘還沒下到一樓,整個二樓就已經知道鎮長來檢查了。要不怎么說家賊難防呢,真是一點沒錯。
朱一銘在一樓沒看見什么講話、竄門的,二樓的情況居然比一樓還要好,心里直犯嘀咕。他記得上次和李志浩過來的時候,貌似一樓政府各部門的工作狀態還不錯,二樓黨委這邊的情況就不太令人滿意了,今天怎么倒了個個。難道真的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朱一銘來到黨政辦的時候,看見里面的四五個人,都在認真的工作,其中一個身材高挑的二十六七歲地少婦,正站在復印機旁弄資料“你好,請問孫主任和黃主任在嗎?”朱一銘上前一步問道。其實他很清楚孫、黃兩人的辦公室就在里面的那個小間,真是淫.人本色,看見漂亮女子就想上前搭訕。
“鎮長,您好!”季曉蕓恭敬地說道,“黃主任剛剛出去了,孫主任在,我這就帶您過去。”季曉蕓是接到曾云翳的電話以后,就故意站在復印機旁磨蹭,想給鎮長留下個深刻的印象。看來如她所愿,這個目的達到了,并且效果還不是一般的好,因為跟在她身后的朱一銘,正有意無意地偷瞄她的翹臀,甚至在悄悄地計算她的三圍,當然這些除了我們朱大鎮長以外,自然是無人知曉的。
剛走到孫運喜辦公室的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了憤怒地喝聲:“讓那敗家子給我死回家來,要是再在外面亂逛,回家我剝了他的皮。”
季曉蕓聽了這話,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朱一銘自然不能讓美女為難,于是輕輕地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季曉蕓投來了感激的一瞥,然后夸張地扭著腰肢,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朱一銘此時也是進退維谷,進去吧,孫運喜正在打電話,貌似還是為了私事,不進去吧,在門口又有窺探人家隱私的嫌疑,想了想,還是決定進去。朱一銘向前兩步,果然看見孫運喜正背對著門打電話,于是輕輕地敲了兩聲敞開著的門。聽到前門聲,孫運喜下意識地一轉頭,當看見朱一銘正在門口看著自己微笑時,身子一激靈,連再見都沒和老伴說,直接就把電話扔下了。站起身來,恭敬地說:“鎮長,你怎么親自過來了,有事您打個電話,我上去吧。”
“我從一樓上來的,走了一圈,最后到你這來看看。”朱一銘依然是一臉地微笑,繼續說道,“剛才聽你在講電話,分貝好像不低呀?”朱一銘故意把話遞到了孫運喜的嘴邊。
孫運喜雖聽不明白分貝是個什么玩意,但朱一銘話中的關切之意,他還是聽得出來的。“鎮長,謝謝你關心了。”孫運喜不好意思地說,“就是為我那不成器的小子,十八、九歲了,整天不干正事,和一幫臭小子混在一起,搞三搞四的。昨天據說為了個小丫頭,把人家一個小伙子給打了。剛才人家的家長剛給我來了電話,還是我之前的一個同學的兒子,你看這事鬧的。”
既然朱一銘好心關注,孫運喜自然沒有任何隱瞞之意,于是竹筒倒豆子,把這件鬧心的事兒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你怎么不給他找點事做呢?”朱一銘不解地問。
“怎么沒有找,我給他找了不下四家廠子了。”孫運喜無奈地說,“他總是干個十天半月的,就不去了,不是說工資低了,就是說活太累了。這年頭,活輕工資又高,就他那樣的初中畢業生,我到哪兒去給他找去。”
朱一銘看了孫運喜煩躁不安的表現,知道兒子是他的一塊心病,要是能幫他把這件事擺平了,那這人就算是徹底地收伏了。“你有沒有什么意向性?”朱一銘試探著問。
“我哪兒還有什么意向,只要他能安安穩穩地呆在哪兒,少給我惹事,我就燒高香了。”孫運喜喃喃地說,“不過,這小子別的方面不行,與人交流的能力倒是不弱,有時候和我都一套一套的,也不知哪兒來的歪理邪說。”
“哦,這樣呀,那我來試試。”朱一銘遞了支煙給孫運喜說,“你家小子這樣的不適合呆在機關或是事業單位,我看就讓他到企業去,跟著廠里的那些外勤出去鍛煉鍛煉。”
孫運喜一聽,立即眉開眼笑,連忙為朱一銘點上火,嘴里恭敬地說道:“鎮長能出手幫助,我可是求之不得了,一切聽憑您的安排。”孫運喜不愧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許多年的角色,他知道,朱一銘如果安排的話,怎么可能去一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呢,至少比自己之前安排的要強。
“這樣吧,我先去問問,過兩天再和你聯系。不過丑話說在前面,要是辦砸了,你老孫可別埋怨我呀!”朱一銘半開玩笑地說。
“怎么會呢,鎮長,老孫感謝您還來不及。”孫運喜連忙說。這段時間以來,兒子的事情搞得他焦頭爛額,現在朱一銘愿意出手,他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呢,一個年紀輕輕的鎮長,要擺平一個企業的工作,那還不跟玩似的。
“鎮長,您過來,有什么吩咐?”見自己的事辦妥了,孫運喜主動向朱一銘發出了詢問。
“噢,是這樣的,我準備在咱們鎮的小龍蝦上動點腦筋……”朱一銘把事先和魏強商議的事情簡單地向孫運喜做了轉述。朱一銘呷了一口茶說:“我的意思想請你們黨政辦配合著魏鎮長,先把這件事情先做起來。”
“沒問題,鎮長,這事情你盡管放心,我馬上就去和魏鎮長聯系,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們去做的。”孫運喜連忙說道。
孫運喜的這話已經把黃成才的那份直接承擔了下來,他當然有這個資格,畢竟他可以代表黨政辦,這也等于是在朱一銘跟前表了一個態。
“好,好,那就麻煩孫主任了!”
“鎮長,您這是說的什么話。”孫運喜巴結地說道:“我送您!”見朱一銘準備出門,孫運喜連忙說。
雖然朱一銘一再讓他留步,但他卻堅持一直送到三樓。朱一銘看后只覺得好笑,看來任何人都有軟肋,你只要號準了脈,什么事都好說。幾天之前,孫運喜對自己雖然依然熱情,但卻隱隱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而今天的表現和之前,可以說是判若兩人。